孫玉欽皺著眉不滿道︰「你這麼大聲音,站在門外都听見了!」他本就時刻關注著凌書南,忽然瞧見房門從里頭關上,他生怕她有事,連忙沖了進來,正好就瞧見這一幕。孫玉欽把妾室的手重重甩開,上前來一把握住凌書南平擱在扶手上的手,「怎麼這麼涼。」連忙又將搭在她膝上的小毯向上提了提。
截然不同的對待,頓時讓孫妾好容易壓抑了稍許的怒火又重新提了上來,「夫君,你為何這般護著她!你還沒看出來嗎,她根本就沒心的!一見太子微服來此,便說自己不是孫家的人,非說自己是什麼護衛。什麼護衛?!呸!誰不知道她想什麼?當初能爬上夫君的床,現在便也想要去爬太子殿下的床!」她只是道听途說了只言片語,便自己安插了情節,哪知道話音剛落,右臉頰便迎來了火辣辣的一記耳光。
「住口!」孫玉欽最最害怕的便是听到「太子」這兩個字,可這個妾偏偏哪壺不開提哪壺,孫玉欽終于無法壓抑住他的怒火,制止那污言穢語再傳入他的耳中。
「夫君,你……你竟然為了這個賤人打花影!」妾室花影何曾受過這種委屈,還是當著凌書南這樣的下人面,眼淚當即就流了出來,「好啊,夫君,你是不是有了她,便不需要我們了?那你何不干脆休了我!」
「官人——」孫玉欽妻正要相勸,卻听孫玉欽已說道,「你是不是也要我休了你?是了,我想起來了,你昨天還威脅我要帶著娘家人回老家,是嗎。」
「是。官人就這樣把碧海神珠就這樣交出去,恕重遙無法認同。」她淡淡地說著,面容堅定。
「好啊,你們都走,都走好了!我只要阿南一個人,她一個人陪著我就夠了!」孫玉欽失望地冷笑著,一個不穩,整個身子猶如軟泥般轟塌下來。他斜靠著凌書南的腿,連忙用手死死地攥著,仿佛這樣,才能給他以一絲溫度。
花影不過是想使小性子要挾一番,不曾想孫玉欽卻一點挽留的話也不說,她當即便又哭鬧起來,而孫妻卻只是漠然地站在那里,仿佛休妻不休妻她壓根就不在乎。
看著一旁頹廢沮喪的孫玉欽,凌書南不禁有些憐憫起來,他本有著顯赫的身世,生得俊朗瀟灑,待人又溫文爾雅,對愛人體貼入微,原本應該是有許多女子傾心才對。可他娶的這一妻一妾,一個只知道「大義」,對他毫不在乎;另一個則是個撒潑妒婦,令人頭疼。好不容易與房里的丫鬟有了真愛,可偏偏那個真正的阿南早已經不在了。
凌書南正要出言相慰,門外邊卻傳來一聲輕嗤,「本王方才沒听錯吧?是誰對交出碧海神珠無法認同?」听到這聲音,凌書南下意識地就心里一涼,抬眼果然瞧見一身玄色祭服的酈天霄斜倚在門欄。他背光而站,強熾的陽光都被他那一襲黑色給擋了去,面容也瞧不清楚。可這已足夠讓凌書南心里一緊,頓時感覺房間里的氣溫低了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