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景象越來越模糊,越來越遠,身體的痛楚也漸漸麻木,左手捂住劍刺入的地方,卻沒有想象中的粘稠液體。
是的,沒有血,沒有流血。為什麼沒有流血。
糖衣,你死到臨頭居然還想這麼白痴的問題。人死之前不應該想最愛的人和最美好的回憶嗎?可是為什麼我一時不知道該記住什麼,難道這一生竟
沒有不舍的人和難忘的事嗎?
「啊!」較之剛才更強烈的劇痛,心口好像被掏空了一般。
幻舞拔出了桃花劍。她在等她倒下的那一刻,她在等她消失的那一刻。這一刻她曾幻想過無數次,這一刻她等了太久太久。不過,總算等到了。
想到這里,幻舞笑了,情不自禁的放聲大笑起來,她仿佛看到所以的光環、所有榮耀又回來了,還有他,他的愛情也朝她而來。
她將擁有一切。一切一切她想要的。
「你殺了她?」景川瞪大了眼楮,怔怔的站在那。
「是!」幻舞大聲回答,帶著勝利的喜悅,余光卻瞥見一臉震驚的景川,挑起了眉頭︰「怎麼,你不開心?」
景川眼神空洞,木然的搖了搖頭︰「開心,怎麼會不開心,我太開心了。」我怎麼會不開心呢?這個女人死了,這個禍國殃民的女人終于死了。一千多年來,他不斷的追殺她。千方百計的要她死,如今她真的死了。他應該開心才對,可是為什麼心里仿佛缺了一大塊,空落落的。
「哈哈哈。我也很開心,開心的不行。糖衣,生生死死都不要再見到你!」
身體漸漸不受控制的往後倒去,渾身使不出一絲力氣,只有一對眼珠還能勉強的動一動。
天空好美啊,陽光好燦爛啊,燦爛的刺眼。
好困,好想閉上眼楮好好的睡一覺。
在眼楮完全閉上之前,身子終于著落,僅存的一絲意識看到有一張放大的臉出現在眼前,遮住了天空和陽光,擋住了所有的視線。仿佛他就是整個世界。
龍澤打橫抱起糖衣,她臉上還掛著笑容,看起來安詳而滿足,沒有絲毫的痛楚。
轉身離去之前突然回過頭,深深的看了眼拿著劍的幻舞,眼里閃過殺機,復又將目光落在身後的景川身上。
光是這一眼就足以讓幻舞和景川不寒而栗,渾身打顫。再一看,龍澤已然離去。只拋下冷若冰霜的聲音︰
她若死了,定要你們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