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的,記起塞麗娜塔命懸一線,旋即放開王直的手,轉身就走,「我要去乾清宮,求皇上開恩,饒過麗妃娘娘。」
眸光越沉越深,抬手攔住去路,「如若我是你,就不會貿然前往!」
愕然一問,「為什麼?」
他低了頭,反問道,「你猜皇上為何要逼麗妃墮胎?」
冷冷相望,眼神淒厲,我驚叫出聲,「那些禽獸之事,我沒興趣知道,也不願知道!」
語速極快,王直稟道,「皇上懷疑麗妃月復中所懷乃王爺的親生骨肉!」
什麼!一字一句,寒入骨髓,我驚呼道,「不可能,這絕不可能!」
剎那間,我陡然明白永琰為何不問不管——如若救了,就是默認與塞麗娜塔有染!
那孩子明明就是巴圖蒙克的,為何要讓永琰受這不白之冤?
最歹毒之人是皇上,虧我還一直相信他是明君,是仁者。
「還去麼?」王直勾唇笑了,那雙瞳眸似乎帶有某種奇特的力量,好像是在千方百計地蠱惑我。
去,還是不去……
去了,便是自掘墳墓。
不去,便是見死不救。
這太矛盾了,我該如何選擇!
「王妃考慮的如何,如若還要去乾清宮,我可以帶路。」
「不去了!」永琰是我至親至愛之人,我不能陷他于不忠不義之境。
在前引路,王直低語,「既然不去乾清宮,那就回慈慶宮,或是去永和宮,見麗妃最後一面。」
去永和宮,見塞麗娜塔最後一面!
不,這太殘忍,寧願像永琰一般,不聞不問不管!
身子抖得厲害,勉強倚著廊柱而立,心如刀割,為自己感到悲哀,我已淪落成不分是非黑白之人。
雨,依舊下個不停,狂風卷著樹枝嘩嘩亂響,遠遠望去仿佛猙獰的惡魔張牙舞爪。
深深宮闈,輝煌而陰冷的魔窟,殺人不見血,欺人不見淚……
躊躇在廊下片刻,還是一頭扎進雨幕之中。
「你這是干什麼?」王直緊跟著我沖入水幕,牽起衣袖為我遮風避雨。
雨水打在臉上,讓人睜不開眼,我看著他,朗聲大笑,「清醒,要讓自己清醒一下!」
「你真是個傻丫頭,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慢慢的,你會習慣!」
「你叫我什麼?」
王直默然,不再言語。
拂開他的衣袖,我嫣然一笑,笑中有淚,「傻里傻氣的傻丫頭,我的秉性一輩子都改不了……」
話音未落,只覺一陣眩暈,身子晃了晃,伏倒在地……
***
燈燭搖曳,裊裊檀香騰起。
「叮鈴,叮鈴……」悅耳的銀鈴聲將我從夢中驚醒,細滑的雲絲被,清雅的水墨帳,茫然望向帳頂嫣紅的流蘇,心口驀地一緊——這不是我的床!
頭痛如裂,掙扎地坐起身子,環顧四周,目光越過雕花長窗,只見屋外遍植青青翠竹,錯綜繁復的竹枝上懸著無數艷艷紅箋——這也不是我的房間!
天啊,這究竟怎麼了?
擁著被衾,努力回想昨夜之事,只記得與王直在一起,難道……
作者題外話︰***塞麗娜塔不但害了自己,還害了永琰~~~拍死她(*^__^*)嘻嘻……
王直會趁人之危把遙遙****麼,偶好邪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