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漸漸轉涼,西北苦寒之地,冬日定會特別冷,該給孝恩準備一件厚實的冬衣。
用過清淡的早飯,坐在窗邊梳頭,高高綰起青絲盤在頭頂,青芮見狀,過來幫忙,將盤好的發髻用青布僧帽罩住,低聲詢問道,「主子,您要下山?」
「是啊,感覺悶得慌,想四處走走。」
小丫頭提了竹籃,抿嘴一笑,「奴婢陪您一起去,行麼?」
含笑點頭,「走吧,快去快回。」
玉泉山山腳便有小小集鎮,雖說市集不大,但貨物很周全,瓜果蔬菜,牲口馬匹,綾羅綢緞,胭脂水粉,吃食點心,應有盡有。
帶著青芮不敢多逛,直直去往綢布莊。
剛進店,就有伙計低頭哈腰,笑面相迎,「二位姑娘,要些什麼?錦布、雲布、高麗布、紗綢、綾綢……總之,什麼都有!」
我並不答話,四下瞧了瞧。
抬首見我戴著青布僧帽,伙計隨即沉了臉,不屑道,「原來是出家的,看來沒什麼油水可榨了!」
不去理會他,獨自來到櫃台前,翻了翻台上的竹青番布,問道,「有深藍色的麼,我要一匹。」
伙計杵在一旁,抱臂冷笑,「沒有!」
見他變了臉色,不去計較,再次問道,「玄黑色的也行!」
「也沒有!」說著小聲嘀咕,「看什麼看,看了也買不起!」
這擺明就是瞧不起人,青芮橫他一眼,「狗眼看人低,一匹番布而已,就不信你能賣出天價來。」
「算了。」我扯了扯丫頭的衣袖,向別的櫃台看去。
「主子,這個好!」青芮拿起一整張紫貂皮,模了又模,「*,好暖和,為您做件坎肩或是手籠都不錯呢!」
我伸手順著毛向輕輕一模,觸手柔軟,毛質濃密有光澤,淺淺笑道,「是塊好料子,可惜囊中羞澀。」
伙計一听,頓時炸開,「沒錢,沒錢還踫這麼貴重的東西,踫壞了,賣了你們兩個也賠不起!」
開口就說這麼難听的話,是可忍,孰不可忍!
寒了面色,厲聲道,「你說這貂皮值多少銀子,今日我買定了!」
伙計嗤笑道,「不多不少整好兩百兩,這可是關外進來的上等貨色!」
兩百兩!心里有些猶豫,身上也就幾兩銀子,何來兩百兩!
決不能讓人看扁,這口氣一定要爭,麻利地取下腕上的串珠,重重拍在櫃台上,「這串子也是關外進來的,抵這貂皮綽綽有余!」
「哇,好大的東珠!」眼楮瞪得像銅鈴一般,那伙計心花怒放,連連點頭,「值了,真值了!」
「主子,那串子是太……」青芮頓了頓,慌忙改口,「是老太太賞賜的……」
「沒事的,錢財乃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
「陳五,你怎麼搞的!」掌櫃模樣的老者從里屋疾步沖出,揪住伙計的耳朵狠狠怒罵,「好端端的飛花布,讓你糟蹋成什麼樣子,客人午後來取,你拿什麼交給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