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燈散發出的昏暗光線在房間里微微閃動,他的身體如同雕塑一般靜靜的立在那片昏黃里。忽明忽暗的臉,稜角清晰,一雙明目如夏夜的明月,在並不明亮的光里閃爍著迷人的光芒。
盡管光線有缺,我卻將他的一張臉看得清晰如常。忽明忽暗的光線勾出他稜角分明的臉,眉目如畫,唇色如櫻,連那片昏黃都不能掩去他膚色的白皙。
精致的五官瓖在臉上,黑色的瞳眸里似藏著無限的溫潤與柔光,那光與這昏黃相觸時,竟仿若能勾人魂魄,黑色長發絲絲縷縷垂于胸前身後,柔順如絲,微微上揚的唇角,似笑非笑,卻若柔情萬千。
而這目光的一觸一滯間,才發現,眼前這個一直狼狽不堪的男人,竟是如此的美到極致。
「凌姑娘,凌姑娘!」恍恍惚惚听得他幾聲輕喚,我才驀地回過神來。臉上忽然間竄出的一片溫熱讓我慌亂的避開他的視線,結結巴巴的說︰「我、我去拿藥!」
雲軒的傷比我想象中的麻煩,由于長時間的趕路與悶捂,傷口周圍的皮膚竟然已經腫得發紫,而且還微微的鼓了起來。我不敢輕易觸踫,只得小心的用棉花繼續消毒,又繼續用了一些消炎的藥給他控制傷口。
大概是見我皺眉,他倒不以為然的安慰我說沒事。
有沒有事我是不敢說,但是感染發炎這事可大可小,只是這會兒夜黑風高,我也只能等第二天再說。
因為我有睡袋在身,所以雖然晚上只有一張床,卻也難不倒我們二人。我睡睡袋他睡床,不過睡覺前,我突然想到件事。
我眯著眼走到他面前,很不客氣的伸手擰了一把他的胳膊,他輕呼一聲,蹙著眉看著我。
「這是對你佔我便宜的懲罰!」我壓低聲音狠狠的說。
他臉上的表情愣了愣,半晌才反應過來,隨即揚起一絲苦笑,說︰「娘子如此暴力,為夫好生傷心!」
靠,還來。我揚了揚手,嚇唬他。他哈哈一笑朝床上倒去。
不必露宿荒野的睡眠比任何時候都美好甜蜜。一覺睡到太陽高掛天空,我才軟綿綿的從睡袋里面爬出來。
下意識的朝床上望去,雲軒竟然如我一樣,這個時候還沒起床。
只是當我靠近雲軒的時候,才發現他的臉色蒼白,雙唇干燥,整個人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推推他的身體,也沒有一點反應。再仔細看看,胸前竟似有淡淡的紅色。
我一驚,扒開他胸前的衣服,才發現紗布上鮮血赫然。
這下我真慌了,媽的幾天了都沒事,別偏偏在這個時候出點什麼問題,那我真是寧願兩眼一翻暈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