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將信將疑,但還是拿來了筆墨和絹帛。
我忍不住好奇,走了近去。
只見楊廣展開絹帛,拿筆,蘸墨。沒一會兒,雪白的絹帛,在楊廣握著毛筆的右手瀟灑地揮舞之中,先是出現了一座山峰,一明一暗兩面,接著上一株松樹冒出了頭,慢慢地向上伸展,長出了茂盛蓬勃的樹冠,透著頑強生機……沒一會兒,近樹,遠山,雲霧,依傍山間的小屋、悠悠靠岸的漁船,躍然于絹帛上。
掌櫃睜大眼楮,嘴巴大大地張著,許久合攏不過來。
最後楊廣落款,龍飛鳳舞寫上他的大名。
楊廣扔下了筆︰「掌櫃,撕你一幅畫,還你另一幅畫。」
掌櫃大概嚇傻了,還是愣愣的,沒有反應。
楊廣沒有理他,拉了我︰「走吧。」
走出了字畫店沒多遠,忽然听到很大聲響,我回過頭去看,原來掌櫃驚醒過來了,一臉的狂喜,「撲通」一聲跪下來,不想撞到旁邊的椅子,「叭啦」的摔到他的身上,可掌櫃也顧不上,不停地跪在那兒磕頭。
走遠了,我轉頭瞧楊廣。
楊廣沒有看我,卻說︰「瞧什麼?是不是我的臉上蘸上了墨?」
我有點不好意思,把目光收了回來︰「沒。」
楊廣問︰「那你為什麼用了那麼奇怪的目光瞧我?」
我嘀咕︰「我不過是好奇而已。你好像懂的東西不少,又是詩呀又是畫啊又是笛子的,好像……嗯,好像挺有才氣。」
「什麼才氣?」楊廣淡淡的,不以為然︰「雅興而已。」
我又再歪頭看他。楊廣這話,見不得是謙虛,也許在他心目中,懂得琴棋書畫,也沒什麼了不起,不過是雅興而已,又不是靠這些謀生。
轉了一個彎角,前面不遠處是一家玉器店。
楊廣忽然問︰「上次太子送的那個鳳血玉鐲為什麼不戴?」
我說︰「玉鐲太大了,帶在手中不方便。」
楊廣看了我一眼︰「是不喜歡吧?」
我沒有回答。
楊廣點點頭︰「那只鳳血玉鐲不戴也好。我也不喜歡你戴別人送的東西,要戴,也戴我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