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廣低頭,優哉閑哉地喝了一口茶,臉上沒有表情,他似自言自語地說︰「這幾個潑皮,到底是誰?真是無法無天,還有沒有王法?」
我瞪他。
無法無天的人是他!但他,卻是賊喊捉賊。
大概是我盯楊廣看的時間太長了,楊廣抬起頭來看我,和我對望了一下,一副很無辜的樣子,隨後,他模了模臉頰,裝傻地吃驚問︰「咦?怎麼用了這樣的目光看我?是不是我的臉花了?」
我沒有說話——我根本說不出話來。
旁邊的楊芙蓉,天真的把頭湊過去,煞有介事地認真瞅了一下,然後聲音清脆地說︰「廣哥哥,你的臉沒有花。」
楊廣拖長音調︰「好芙蓉,廣哥哥的臉真的沒有花?」
楊芙蓉說︰「真的沒有花!」
楊廣說︰「廣哥哥的臉沒有花,蕭姐姐卻盯著看了那麼久,可能是廣哥哥長得太俊秀了,貌勝潘安,因此蕭姐姐的目光就移不開了。」
說完後,大概是自認幽默,楊廣便咧嘴,笑了一下,那雙黑黝黝的眼珠子里,飽含著一種樂趣,似乎我眼里瀉落的驚悚,是多此一舉,無比的滑稽。
楊廣不知道,此時此刻他雖然是笑著的,但他的臉上,卻隱隱帶著一絲掩飾著的殘暴無情——頗有幾分「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味道。
也許,是我多疑了。
又也許,楊廣真的是不認識那幾個潑皮。
以楊廣的身份和地位,犯不著和流氓地痞扯上關系。作福作威的,通常是他身邊的狗腿子,往往主人看上去一句無關痛癢的話,精于言察觀色的奴才,總是能夠心領神會,不用主人交待,他們也會把事情辦得滴水不漏。
哪怕如此,也是令人心生恐懼。
終于,我把目光從楊廣的臉上移開了去,望向窗外。
窗外的不遠處,有人在賣藝表演。只見一個虎背熊腰的中年漢子,在大冷的天,卻赤著上身,揮舞著一把泛著一層淡淡紫氣的精鋼大刀,一招一式,莫不耍的虎虎生風,漫天的刀影,令人看得眼花繚亂。
周圍的人,拍手叫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