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從最高的峰上下山時,莫琴便感受到了踏雲那腳下的虛無了,此時听說可以在踏雲與御劍間來個二選一,她便義不容辭地選了可以踩到實物的御劍。
決定剛一出口,天嘯就陰陰地說了一句︰「你跟他下山也好,萬一有個什麼變故,他還可以拿你來當籌碼。」至于是什麼變故,又為何會把她這個沒啥用的凡人當籌碼,天嘯都閉口不提。
總之一句話,她不跟他也沒事,關鍵是跟的這易塵保不保險。
易塵保不保險,莫琴心里當然是沒底的。之前在樹間那次偶遇,再次想來還心有余悸,如果一會兒浮在半空中,他說聲卸了劍,那她不摔個半殘也絕對是嚇得半死。為了小命著想,她立即決定死拽著天嘯不松手。
「我還是跟你吧。」莫琴很明智的選了相對安全的一方,話音才落就看易塵的眸子里閃過一絲復雜之色。
他真搞不懂,分明他是堂堂一個仙人,在面對莫琴的事上,居然屢次敗在這妖手上。究竟是他有問題,還是她有問題?
易塵完全沒意識到,自己之前開的玩笑,已經造成了莫琴強烈的心理陰影。
從天險山御劍也好,踏雲也罷,要到易塵所住的地方,必定要經過被夷為平地的十里鎮。一仙一妖外加如八爪魚般抱在妖身上的人,御劍踏雲從十里鎮上空過時,不約而同的都放慢了速度。
從高處往下看,這里早就看不出原來的模樣。地面有如同水的波紋般的痕跡,形成一圈圈的圓形朝著四周散開。這一仙一妖都知道,那是兩股力量相拼造成的結果。
至少他也不是束手就擒的,只是為何量他如何查,都沒法查到那夜都是哪些仙到的這里。他還是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那個人身上麼?當夜發生的事,先一步逃掉的她不是一無所知麼?
「哇……這麼一大片地方都被毀了?!」還真像是原子彈。莫琴偏著頭朝下看,一邊看一邊嚷嚷,一邊嚷嚷還一邊吐舌,模樣可愛。
「對吧,我沒騙你吧!所以說,以後見了劍仙就躲遠些。」天嘯此話一出,便看前面帶路的易塵腳下那把仙劍狠晃了一下,上面背著雙手氣定神閑,光看背影都帥得一塌糊涂的易塵也跟著歪了體,情形有幾分狼狽。
這是哪兒跟哪兒的話……
他本來還在黯然神傷,听了天嘯這不怎麼公正,但還是有一定根據的話後,低落的心情頓時被沖淡了不少。他馭著劍到了一妖一人身邊,忽略掉女子有些丑的熊抱姿勢,糾正道︰「仙在凡間行走也有規矩的,像這樣的事也算是頭一次。」言下之意是他們並不常常毀掉村鎮什麼,這只是一次意外而已。
莫琴撇了下嘴,沒搭易塵的話,大眼轉來轉去,心里面吐著槽。就算是意外好了,那也是有實力的一次意外。若是讓她來意外,就是給她天時地利人和,絕對都搞不出這麼大規模的破壞來。總而言之,介劍仙還是原子彈。
充其量是顆有遙控器的原子彈。
繞過了被毀的十里鎮,說著便到了易塵府邸所處的青崗縣。
從天上看下去,此縣的規模要大于天險山對面角下的百花縣,而且就連人也要多上幾倍。回頭在這縣里轉轉,好久都沒逛街了,她看什麼都覺得新鮮。莫琴在心里打著小算般,耳中听易塵說道︰「那邊就是我家。」她順眼一瞧,滿瞳的驚訝。
身為天上的仙,能在凡間有家的,莫琴認為多數都只是作為歇腳用的,也就是說不應該很華麗才對。而眼前越離越近的一座宅院,分明就像是富人家的院子,如果不介紹,她一定會以為此處不是住的仙,而是住的爆發戶。
好吧,莫琴承認自己小心眼的誹謗了此宅院的品味及格調,只是此處縱算不像是爆發戶的住處,那也絕對、絕對不可能是仙的家。
太假了,太假了!說不定這只是幻覺,其真相就只是一小破屋而已。
「天嘯,告訴我,這宅院不是真的。」
「很可惜,是真的。」天嘯不知為何莫琴不相信這宅院是真實存在的,只就事論事的給了她一個失望的答案。
「騙人……」莫琴嚎叫了。
「怎麼會是真的?怎麼可能是真的?!區區一個仙而已,哪里來的銀子建一座如此豪華的宅院的?!」莫琴只顧著自己嚎,卻忘了照顧此宅的主人易塵的感受。
只是他似乎習慣了她的驚訝,非但沒生氣,相反很受用。他帶著若有若無的淺笑斜睨著她,將她臉上的驚訝、懷疑、迷惑、詫異全收入了眼底。末了他表情復雜地暗道了一句︰「真的假的也不用喊上兩次吧。」
易塵的此話唯有天嘯听到了,不過他卻沒听懂那所謂的「兩次」是怎麼算的。
莫琴在門前發出驚天地泣鬼神的嚎叫,其內容且不談,就這聲音已經把宅內的人給驚動了。
門前的嚎叫聲,讓正要打開大門的許亦憂覺得有幾分耳熟。他本應該在半個時辰前出門的,卻因一些瑣碎的小事耽擱了時間,正是這一耽擱就听到了熟悉無比的嚎聲。
這是……哎呦,她回來了。
許亦憂一想,立即拉開大門,果然門後除了他家帥得沒邊的師父之外,便是一張許久未見的可愛臉蛋。
「莫琴,你采到藥啦!」此話喊得突然,喊得不帶猶豫,喊得莫琴發呆,喊得天嘯心緊,更是喊得易塵扶額。
他怎麼把他這個變數給算漏了,早知如此就應該再晚點帶她來。
「你叫我什麼?」莫琴指著自己問門後的男子,眼楮里星點閃爍。這宅子是痞仙的,先放下宅子的華麗程度不討論,就說宅內出來的人會喊出她的名字,沖著這一點就可以推算出痞仙應該是一早就知道她的。
他知道她?他知道她還裝不知道?!!
莫琴問完也沒等對方反應過來,直接沖到易塵面前,噘嘴說道︰「原來你認識我?」
「啊——認識!」
,介貨不是好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