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青鴦那里回來,易塵回房前再去練功室看了一眼。此時里面只有雷雪毅還在,莫琴卻早就不知蹤影。
「雪毅,莫琴呢?」
面對師父的提問,雷雪毅必定是乖乖回答。他先行一禮再答道︰「回師父,她說累了,回房去了。」
下午的時候,他教著莫琴移形換物的法術,後者學得苦悶,悶得滿月復牢騷一臉怨懟。
一開始,雷雪毅還有些慍怒,總覺得什麼法術教給她,她都會學成個四不像,完全就是在暴殄天物。他是恨鐵不成鋼,巴不得請師父出馬,直接將仙氣過給她,讓她修仙速成免得繼續糟蹋仙家法術。
磨到了快近晚飯的時候,死板的雷雪毅也看開了。什麼慍怒,什麼恨鐵不成鋼的,都成了無所謂的浮雲。
在他家師父說著只教她一些簡單的法術時,他其實已經明白他家師父的用心了,只是出于個性使然,稍稍認真了點。事實證明,認真卻不能得到好的結果。
想必莫琴壓根就不是修仙的料,所以說師父有意教她,卻沒讓她拜了師好好的學。再說白點,或許只是想給她找點事做。如此一來,他又何必如此一本正經的教。既然她學得粗糙,他就教得馬虎,又不求讓她成什麼仙,只是讓她打發點時間而已。
一個稀里糊涂的學,一個漫不經心的教,本來有的矛盾沖突,倒是煙消雲散化了零。
吃了晚飯,莫琴沒再主動出現在練功室中,雷雪毅非但沒像之前那般追究,反而還落得了一個輕松。
易塵听雷雪毅提及莫琴時,態度似乎平和了許多,心里猜到定是他這大徒弟自己想通了些什麼。他這大徒弟如此死板的一個人,在遇上莫琴時也開始學著變通了,真不知道應該說是莫琴磨人磨得厲害,還是應該夸雷雪毅的悟性變高了才好。
他心里月復誹著二人,臉上倒未表現出來,抹了下有細汗滲出的額頭,隨意地說了幾句便從練功室里出來。
怎麼有幾分燥熱?
易塵背手離開,邊走卻在邊想,他一路御劍回來,途中的時候便感覺有幾分異樣,莫非是在青鴦那里中了招?
想到中招的問題,易塵便有些緊張了。他二人明著雖沒斗過什麼,暗底中卻是時時在較著勁。他仔細回憶了一下,似乎青鴦一直半躺在涼椅上的,連一絲仙力都沒放出來,他怎麼會憑白無故的中了他的招的?
而且離開這麼久了才顯現出來?
易塵拉了拉衣領,快走了幾步卻與剛好奔出來的莫琴撞了個滿懷。
哎呦她的娘……這貨怎麼生得像鐵板一樣?莫琴往後退了幾步才穩住身體,抬眼看向易塵,雖發現他的面色不對,卻沒怎麼在意,仍然抱怨道︰「天黑了才回來,跑哪兒去了?」她問得理直氣壯,似乎她才是這個宅子的主人一般。
易塵模了模被莫琴撞到的地方,似乎剛剛的燥熱稍有減輕,他轉了下瞳仁,眉心也微擰了擰,再抬眼看向噘嘴的女子,眸色閃爍地說道︰「你才是,天都黑了還急匆匆的跑出來,是要去做什麼?」
莫琴輕哼了哼,說道︰「還說呢,我正要去找雷雪毅算賬。」
「算賬?」算什麼賬?易塵壓下心間又浮上來的燥意,說道︰「他怎麼了?」他看他那大徒弟不是沒怨言麼,怎麼此時換作她有怨念了?
看易塵的確是什麼都不知道,莫琴想了想才答道︰「我問過小憂子了,那移形換物之術,分明不是什麼粗淺的法術,難怪我怎麼都學不會!」她認為,雷雪毅簡直就是有意的,有意把這麼有深度的法術拿來顯擺,害得她一點要領都掌握不住。
移形換物……這招是難了些。不過他卻不認為雪毅是有意刁難莫琴才將此法術拿來教她的。這法術,當年是他想讓他知難而退,才有意出的難題,誰知雷雪毅天資聰慧,沒花多久便掌握了要領,這才讓他真正生出教他之意的。
這應該是他的誤導造成了她的怨念。不過這位肇事者並不打算澄清此事。易塵花了0.01秒理順了其中緣由,末了似笑非笑地說道︰「那我教你一個好玩的法術吧。」
他教?莫琴斜睨易塵,似乎不相信他會主動教她,瞅了片刻後她還試探著問道︰「真的要教我?」他不是說不收女徒麼,這下子又願意教她了?
她只是失憶,不是記憶力下降,他的話她還記得很清楚。
莫琴偏頭的模樣可愛得讓易塵心間一蕩,末了他暗叫了聲不好。他怎麼會對一凡間女子產生的?那陣陣燥意未減反增,真不是什麼好現象。
現在想來,應該是青鴦的那杯酒出了問題。平日在他那里搶吃的都不見出事,這一次怎麼偏偏就出事了。看樣子是青鴦給他下了藥。
他現在的狀態不好,腦子里也有些亂,于是才會得出不太嚴謹的結論。先不說青鴦有意無意,就說他自己是仙的身份,普通的藥對他來說都不可能有效果。總的說來雖不是青鴦害了他,不過也算青鴦的全責。
那杯酒其實是專給仙喝的補酒,但若不及時拿功化掉,其效果就等于藥一般。青鴦看易塵喝了,有意不提醒他,所以才造成了他現在的狀態。
當然,易塵此時沒心情去追究誰誰的責任了,他只知道若再耽擱下去,只怕會出大事。
易塵咬了咬牙,撇開眼並說道︰「不……時間不早,你快回去歇著吧。」說著頭都不敢回一下快步離開。看得莫琴張著小嘴,猛眨眼楮。
剛剛還說著要教她法術,不過才幾秒時間,他卻像忍著巨大的難受一般的走了,難不成他尿急了?不對不對,銀家可是仙,怎麼會像凡人一樣尿急呢?
不過……不是尿急是什麼?
莫琴表示很好奇。既然好奇,她當然會義不容辭的選擇跟過去瞧瞧,拿她的話來講,別以為他是仙就可以有秘密,她就是專門來揭穿他秘密的。
她邊想著,邊小心翼翼地跟了過去,一直跟到了易塵的房門前。
門是緊鎖的,房內雖有燈光卻看不到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