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池此時的狀態,完全可以用四個字來形容——欲哭無淚。他在被自己的三師兄給揪了回屋時,看到莫琴的同時再看到了那個他不想見的人——紀華連。
可謂是福無雙致禍不單行,張天池總算是深深的體會到了。
他從後門回了屋里,黑沉著張俊臉,無視掉沖他眨眼且表情有幾分迷惑的莫琴,直接對著紀華連問道︰「你怎麼也來了?」問題一出口,歐陽霆便暗笑了下。
所謂的「也」,自然是有深意的。歐陽霆認為,四師弟沒說出的前半句加上說話口的此句,應該是「莫琴來了,你怎麼也來了。」言下之意是他倆都不應該來才對。
也不知道莫兒听懂沒有?歐陽霆斜睨向莫琴,後者偏頭蹙眉,好像在思考很重要的事一樣。
紀華連早就習慣張天池生硬無禮且冷漠的態度了,縱是他听到了那個清楚萬分的「也」字,都只當是他的口誤而已。他哪里想到,前半句是在指眼前這可愛且無害的丫頭。
總的說來,他對張天池還是很寬容的。若是誰敢在他面前說出同樣無禮的話,他一定會讓後悔終身。紀華連抽了個空,走了個神,末了說道︰「我不能來麼?前次說過的,今日我還會來的。」
張天池翻了個白眼,末了暗斜了莫琴一眼,暗道,她似乎太安靜了些。
照他對她的了解,這個時候她應該跳出來問清事情的始末的,她是這麼愛管閑事且沒個正形的,今天居然破天荒了?
張天池並不知道,莫琴還是原來的莫琴,只是她對他全然的不記得了而已。她連他是誰都不知道,自然不可能二二的出來插這個嘴。這事得怪歐陽霆,他在回來的路上,半分都沒對張天池提起莫琴失憶的事。
這頭,張天池還在為莫琴反常而已疑惑,那頭紀華連已經等得有些不耐了。
紀華連對于張天池有意無意的漠視,早就是習慣成了自然。他說完話後久久都沒得到回音,他也不再繼續等下去,自顧自的問道︰「之前的事,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張天池回過神,像趕蚊子般地揮了揮手,說道︰「上次就答你了,這次還是一樣的答案。總之,我修仙並非為了出人頭地,一切只是興趣愛好而已,你也不要再費唇舌。」
紀華連被拒絕了,而且是第二次被拒絕,他的臉色便有幾分發暗。這屋里的一個拒絕他,兩個也拒絕他,這三個……他瞄向一副事不關己,靠在後門邊而站的歐陽霆,心里一動,對他說道︰「听說你們想去西北邊,正巧……」
「師父說了,西北邊的事,不由咱們來管。」紀華連的話還沒說完,歐陽霆就懶懶的把話給搶了過來,說完眸色卻有些閃爍。
他怎麼知道西北邊的事的?
明顯張天池是不知道西北邊發生了什麼,他听紀華連這麼問,又听歐陽霆這麼一答,頓時明白那個方向是有什麼大事發生了。他不由好奇地問道︰「西北面出什麼事了?」問完他就納悶了。
怎麼還有個女子的聲音……只是這麼一想,他頓時想起一直沉默著的莫琴。
敢情是她在說話。他斜睨過去,沒敢仔細看清楚她的表情便轉過眼來,暗道了句,糟了,他怎麼會同她一樣,問出了一樣的問題?
張天池開始擔心莫琴會不會借題發揮,讓他把一失足成千古恨的感覺給再體會一次一次又一次。
其實莫琴自張天池被歐陽霆揪著回來後,就一直沒說過一句話。她沒說話,並不表示她累了困了想休息了,她沒說話反而是因為她在思考、思考再思考。
這個叫張天池的,面目清秀,皮膚白皙,一看就是帥鍋坯子,真不知道她從前為何單單會情有獨鐘的喜歡整他的。
她在腦子里試想了百種可能,最後還是想不起一絲關于他的事情,作罷時回過神,正好听到歐陽霆的話。
于是,正巧不巧,快一秒則搶,慢一秒則拖的與張天池來了個異口同語同聲。
問完她瞄了張天池一眼,後者看起來有幾分緊張。
關于西北面的事,歐陽霆也不能說得太清楚,他唯一知道的只有他與雷雪毅一同的听了老者神秘的一句話。然後回來之後,雷雪毅把此事報給了易塵,得到的卻是不要他們插手的交待,至于原因什麼的,他都半分不知。說白了,他就只能說清「妖氣沖天」四個字。
不過,別人卻不知道他了解甚微。
「想知道?」歐陽霆咧嘴一笑,露出整齊的門齒,有幾分陽光的模樣。這里只有張天池了解他,他那張陽光的臉龐之下,是張顆著陰暗的月復黑心。
他這麼問,他當然不能傻傻的回答「想。」
張天池壓下好奇心,一副無所謂的表情沖歐陽霆說道︰「並不太想知道。」他這頭才說完,與此同時卻听莫琴那頭答道︰「想想,非常想,小霆子,快告訴我唄!」
他這樣更不會說……張天池這頭暗想,便听歐陽霆說道︰「好啊,莫兒想知道,我就只告訴你一人。」說著招了手,讓莫琴俯耳過去。
張天池狠抽了下唇角。他……他真的是他的三師兄麼……他倆肯定是串通好了,商量妥了來整他的。
他們三人之間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沒有特別的回避誰躲著誰,被當成透明物的紀華連當然是看了個清楚。
這個丫頭是誰?舊問重提,紀華連卻少了那份單純的好奇,多了絲對她身份的探究。
他知道張天池與歐陽霆都是修仙的,也大概知道他二人是易塵的徒弟。其實他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拜訪他,也是因為他修仙的緣故。
張天池對他的態度,從頭至尾只能用冷淡來形容,歐陽霆卻是表面上的恭敬,實則也並非真的那般。但他對她的態度,似乎是很深的無奈。至于歐陽霆……那份熟稔是代表何意?
莫非她是歐陽霆的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