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塵急著去西北邊看情況,臨走的時候說了一句讓倆凡人同時凌亂的話,這不負責的主便高高興興笑笑呵呵的走了。
他是走了,留下的二人卻就糾結著。這里話分兩頭說,先不說糾結的倆凡人,先講講御劍而去的大仙人。
話說西北邊的天邊聚集了無數個小妖,縱是身為純血劍仙的易塵也不敢隨意托大的說靠近就靠近,說過去看就過去看的。畢竟他和妖的種族不同,身份又在哪兒擺著,就算他不是帶著殺意去的,只要稍有不慎,就很容易引發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戰。而最終的結果,弄不好還是以他的慘敗劃上句號。
這種丟臉的事,先不說做過之後傳不傳出去的問題,就說在做的之前,平時那位個性隨便的易塵,這個時候倒是非常謹慎的在思索要如何安全的去打听情況的事。
如此這般的話……看來他得先去跑一趟才行。
易塵本來是御著劍朝著西北邊去的,還沒到半道上,準確的說,頂了天他也就只走了六分之一的道兒,他便在中途的折了方向。在這關鍵的時候他沒想起青鴦,沒懷念釋燁,腦子里面去是閃過了某個平時不會特意去想的家伙——他的情敵天嘯。
說起天嘯,易塵不由暗想,就算之前私自偷跑下凡的斷斷續續的日子不提,好說他也正大光明的在凡間行走了二十年。在這二十年間,他還是頭一次有機會與純血的妖有如此親近的機會。易塵覺得這個機會很難得,一來純血妖少而難見,二來純血妖大多孤僻,地界觀念又特別的強,所以不容易接近。
不容易接近的,如今已經挺熟稔了,雖說他不一定能請得動天嘯,不過易塵可以搬一個人出來請動他。若是他說此事是對莫琴有益,想必天嘯一定不會回絕他。
至于莫琴那邊……反正只是借借她的名字而已,又不少塊肉什麼的,事後再向她解釋好了。
易塵這麼一想,加快了御劍的速度,結果才行了不到片刻突然又想起一事。要是他報了莫琴的名字,天嘯仍不買賬要如何是好?易塵認為,要未雨先綢繆才行,別到時發生突變讓他抓不到頭緒。
實在是不行,他只用一招狠的了。易塵像下了狠心一般地咬了下牙,暗道,大不了許願給天嘯,讓莫琴回天險山陪他些時日。
易塵雖不情願,卻也是真真實實的把莫琴給出賣了,這位月復黑的主若是把他的這些個念頭向莫琴提起,一定會成功的從痞仙升級成為賤仙,要是可以劃分等級,莫琴一定會把易塵歸于最賤級。
廢話少說。此時先來說說並不知道易塵會突然來訪的天嘯。
話說天嘯那日郁郁寡歡的離開了青崗鎮,踏著雲回到了天險山上,重回了一成不變且毫無激情的日子。這個時候天嘯才發現,少了一個聒噪的莫琴,本來就空曠的山洞頓時顯得又空又大。
每一天天嘯會必做三件事情。早上的時候,他會坐在樹上對著天空發呆,而下午的時候,他便會蹲到山丫撐著腦袋發傻,當這一天過了他躺窩里的時候,他又會瞧著山洞頂發怔。總之不論是做什麼,他總覺得心不在焉,提不起勁也集中不了精神。唯有在想莫琴的時候除外。
天嘯明白他這是思春了,其對象卻非仙非妖,只是一個看似普通卻又很特別的凡人。再說明白點,他喜歡莫琴。
若不是他必須留在天險山上,他一定去把她從那仙的手里搶走,然後帶著她走遍凡間,看盡世間美景,吃遍世間美食……
「唉……」天嘯都不知道,這是他今天下午的第幾次嘆息了,他更不知道,他是第幾百次閃過去見莫琴的念頭,又是第幾百次猶豫不決、躊躇難定了。
「你在嘆什麼?」
頭頂傳來熟悉得令他不快的聲音,听得天嘯一愣。末了他緩緩的抬頭瞧去,下一秒眼角抽了抽,臉色也隨即變得很復雜難看。
果然是他!
「易大仙人……到此山來有何貴事?」天嘯咬牙切齒地說完,便看易塵似笑非笑地勾了下唇角,瞳仁里貌似還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戲謔。
他專程跑來逗他玩的麼?天嘯有點難以控制慍怒的妖力。
易塵到的時候,發現天嘯正憂郁地撐著頭坐在山丫上。那角度,若不是因為他是妖的關系,一定會受重力影響的掉下山崖。他本來打算等天嘯自己發現他的,結果他卻發現天嘯走神走得太認真,在短時間內絕對不可能發現他的到來。
準確的說,就天嘯心事重重的樣子,或許回過神了也不一定會看到易塵。
趁著天嘯嘆息之時,易塵便出聲發了問,一來算是找個話題當切入點,二來算是表示熟悉,用不著特別死板的打招呼。
誰知天嘯看到他,就像是見到仇人一般,嘴上雖是客氣的問了,但從他身體中溢出來的波波妖力卻是實實在在的表達著他真實的情緒。
易塵是來求天嘯幫忙的,就算明白感覺到了妖力,他仍然像沒發覺一般的勾著笑容。
他倆都不是什麼吃素的主,就算真的到了必須動手的地步,有所顧忌的二者,定還會在動手前掂量掂量輕重。所以易塵才會對天嘯這無意識釋放妖力的行為絲毫不在意。
「我來是找你有點事的。」單刀直入,易塵把重點直接擺在了天嘯面前。
「找我?」天嘯愣了愣,下意識的捂了腰間的念珠。此物是信物,之前易塵曾表示出好奇,現在他說來找他,天嘯自然認為他是沖念珠而來。
天嘯這一捂腰,易塵也明白了。
「你誤會了,我不是沖念珠來的。」雖然此念珠也令他有興趣,只是現在還不用著急。
「不是?那是什麼?」天嘯想不到還有什麼事,需要易塵親自的跑一趟。他才問完,便想起一人,臉色頓時變了變,問道︰「難道是琴兒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