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嘯和千亦這一妖一魔,之前就結下了不大不小的梁子,于是在找到正當動手的理由之後,他倆便各自的架起勢,大有不狠削對方一頓就不罷休的意思。
雖說妖、魔間並無過節,可他倆仍會互不相讓,那全是個體的氣場問題,不過就眼下的情況而言,倒也不能說他倆是借題發揮,只是這倆家伙此時都忘記一件重要的事。這間本就不夠結實的小室,在經歷過之前千亦魔力的洗禮後,已經無力再承受妖力與魔力的激情踫撞了,倒塌只是時間的問題。
就在裂口逐漸加深、加長、加大,千宿正想張口喊住手之時,只听「轟嘩——」幾聲,小室應聲崩裂倒塌。
一瞬之間,數道顏色各異的光芒閃過,于是落下的石屑、木塊便不合常理的朝四處飛散,發出異響砸在了不遠處。
「咳……咳……」不小心吸了些灰塵入喉,莫琴拉著易塵的衣袖捂嘴輕咳。她邊咳邊在心里暗罵,瞧瞧,瞧瞧,她都穿到什麼地方來了呀,介些個雖養眼但腦子傻如2B,初步估價還不值二斤大米的貨們,做的都是些啥好事呀動不動的就好勇斗狠,動不動的就拆房子有這麼大本事怎麼不去學女媧補天、夸父追日、嫦娥奔月、後羿射日呀,再不然跟她一起穿回去也行,投身建設祖國的大好環境里,發光發熱總好過在這里發神經
听到莫琴的咳聲,易塵倒沒在意自己的衣袖被她不厚道的拿去擦了嘴,只是瞧著她正拉著他衣袖,便很自然的伸出另一只手輕拍她後背,邊拍邊輕聲問道︰「你沒事吧?」問完才看清眼前的丫頭正咬牙切齒,沾了些灰塵的臉蛋黑沉著,于是他又再問道︰「是不是傷到哪里了?」
易塵只顧擔心莫琴去了,並沒留意到他一手拍莫琴背,另一只手任由莫琴拉著,卻是恰好把她圈在了身前的姿勢在他人眼中顯得太過親密。比如站在對面的千宿。
「沒……啊呀」話沒說完,莫琴透過易塵手臂與身體間的縫隙瞄到一條如蛇般的長鞭直奔而來,便無意間的發出是在提醒卻像慘叫的聲音。與此同時,顯然沒跟上眼前狀況的莫琴只知道自己被易塵一抱一提,腳離地後再轉了個圈才重新落到了地面。
易塵的帥臉就在眼前,莫琴愣愣的瞧著犯傻,末了暗夸道,不愧是痞仙,後背都像長了眼楮一樣,居然連看都不看一就能躲開千宿的長鞭。
走神犯怔之間,莫琴听易塵沉聲問道︰「千宿,你是真想戰?」
仙力是全部回來了,正是因為如此,在能估算自己的勝率之後,易塵其實並沒把握與千宿一戰的。只是若千宿真有那意思,他倒也不能怯場而必須奉陪。他還得保護莫琴不被千宿再搶去不是?
千宿眯了眯狹長的眼瞼,一張臉是臭到了極點。震開掉下來的木梁之後,他一抬眼就看到易塵抱住了莫琴,跟著一股無名火就沖上了腦間,等他回過神的時候長鞭已經不留情的揮了出去。
那一鞭是出去得有些突然,突然得令他也暗自驚訝,還沒等他思索出揮鞭的原因,易塵的一問讓他再度回神,看清眼前易塵與莫琴的姿勢,他手輕抖了下,差點又揮出一鞭。
不知道莫琴是真沒在意,還是別有用心,反正她那雙手挺不檢點的正模在易塵的胸口上,臉上的表情有些復雜難懂,而易塵則是一手摟在她的腰間,一手放在她的肩頭,警惕的盯著他,臉上擺著的表情倒還算正經。
好吧,就當作是他想多了。
千宿強忍煩躁並收起雜念,打算解釋下失常的行為卻不知要如何解釋。他總不能說看到他倆親密得旁若無人,身體就不受控制的動了起來這種詭異的話吧……算了,他不需要給誰解釋。
他沉默是為了反省與糾結,易塵那頭卻沒這麼認為。
「本仙問你,是否想戰?」他是當他並不敢應戰,所以才沉默的?這不是小瞧了他麼?
之前易塵算是硬著頭皮在問千宿的意思,結果問來的除了沉默還是沉默,等待的時間雖不長,可是在消耗有量的分秒里就產生了無量的怨念。
雷同的問題出口,易塵已有些咬牙切齒了。
不悅的聲音傳出,落到正在拍頭上身上灰塵的千頜耳中,他斜睨了千宿一眼,見他只是輕蹙了下眉頭,並沒特別的表示,千頜便事不關己的繼續整理起儀容。
他家大哥對這仙特別的寬容,他還是不要多事插手為妙。
那邊千頜擺明了不關他事就不管的模樣,另一邊的千亦則是很負責的死盯著天嘯,當然天嘯也沒輸氣勢的回瞪著千亦,根本無暇關心千宿與易塵間的摩擦。
易塵的問話,這次千宿倒是听入了耳中,收到了腦里的,跟著他惆悵了。
說戰?易塵好壞也放過千邪一馬,他若斤斤計較非戰不可,那明擺是讓他理虧。說不戰?他是魔界大皇子好不,這里還有他的兩個弟弟好不,他能說那掉面子的話麼?嘖,他那樣問,想讓他怎麼回答?
「丫頭,給本殿下過來」千宿沒搭理易塵,他不想在氣氛緊張眼下去答他難答的問話,而是轉了話題,沖著莫琴揚了揚下巴,拽拽的命令著。
易塵不爽的擰了眉心,摟住莫琴腰間的手無意間緊了幾分。
感覺到腰間的力道變大,莫琴微愣了下抬頭去瞧易塵,觸到他微帶妖媚的五官正嚴肅的板著,其表情分明像在說她是他的一般,她的胸口像被撞到一樣,滯了一拍的同時雙頰產生可疑的紅色。
痞仙都堅決不放手了,她當然不能怕惡的听話
「不要不要」
莫琴邊嚷邊用力搖頭,身體再往易塵的懷里擠了擠,小手改模為抓,還抓得骨節泛白,貌似沒少用力。
千宿眼角狠顫了下。
與此同時,看到這幕眼角抽抽的還有天嘯。
來魔界救莫琴,分明是他出力最多,怎麼成了易塵落得美人在懷,而他只能和不對盤的魔在那兒里練習大眼對小眼?這事沒搞錯吧?
最後瞪了千亦一眼,天嘯收回視線,忍下分開易塵與莫琴的沖動,卻有泄憤意味的狠拍了易塵的肩頭,說道︰「還在磨蹭什麼,跟我先去妖界」
易塵怔了下,丟出一個干要是去妖界的疑惑之色。
天嘯喊著去妖界,不能說他全無私心,但也不是說他沒有考慮。要從魔界打開通道去凡間,非魔是妖的他自然是有些難度的,不過要打開一個通向妖界的通道卻是相對輕松的。
在千亦死盯著,千頜看似不在意實則也暗中留意,而千宿卻是早有上來搶莫琴打算的緊張時刻里,少了從容的準備時間,去妖界自然成了首選。
「回頭給你解釋」天嘯邊說邊聚集妖力,正要下手揮出通道,突听千頜揚聲問道︰「易塵,你帶來的魔姬不管了?」
話音一落,易塵明顯驚了下,松開摟著莫琴的腰間的手,一把抓住天嘯的腕間,阻止天嘯動作的同時緊張地說道︰「不行天嘯,現在還不能走」剛剛匆匆過來,居然把鸞音給忘在了腦後。
她不是司琴麼,他何時學會忽視她了?
腰間力道一空,莫琴便抬了頭,易塵復雜的表情讓她莫名其妙的揪緊。
現在不能走,是因為魔姬?魔姬是誰?莫琴抿唇沉默。
被易塵那麼一抓,天嘯腕間一疼,他抬眼怒目而視,觸到對方黑瞳里游離不定迷惑不清的閃爍時,本想破口大罵的話便轉為一句不解︰「怎麼又不能走?」有內情?
不能走的原因可歸結為鸞音大概是司琴,可易塵不能用一句兩句給天嘯解釋清楚。
「總之現在不能走,我得……」易塵話未說完就被千宿打斷。
「你可以帶鸞音去凡間,不過得把丫頭留下」說著瞄了眼千頜,投去一個感激的目光。若不是千頜提醒,他都忘記易塵帶了個魔姬來這的事了。
用一個普通魔姬換莫琴留下,在千宿看來倒也值得,不過突然淪落到如同物品般被交換的莫琴就不干了。
啥?讓那誰去凡間,換她留下?搞毛啊?莫琴的臉蛋不受控制的扯了兩扯,正要抗議只听易塵毫不猶豫地說道︰「不行,琴兒得隨我離開。」還沒等莫琴感動,再听易塵不容反駁地又道︰「鸞音我也要帶走」
莫琴的臉蛋再扯了扯。
痞仙這貨……太貪了會被雷劈的
易塵篤定的話出口,不僅僅讓莫琴吐槽,在場的,就連姑且算是和他一頭的天嘯臉上都止不住的浮出些許鄙夷。
「哼,你不要太貪心了。」千宿說出在場諸位的心聲,跟著也是霸道的補了一句,道︰「留下丫頭,你要帶鸞音走哪都行」
一直沒說話,只顧著死盯天嘯的千亦,听話題繞來彎去,總是理不出個頭,在千宿說完後立馬接了嘴,說道︰「那個叫鸞音的,她願意去凡間麼?」
易塵張了張嘴,不知道要怎麼回答。
帶鸞音去凡間全是他的一廂情願,或許是他刻意忘記問她,或許是他壓根就沒打算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