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池子沒事吧」莫琴嗚嗚喳喳地邊嚷邊推開房門,同時左腳抬起欲踏入門檻里,卻讓屋中的畫面給愕得懸空停頓。
在那一眼可以瞧到底的房間里,最里處擺的床上有著三個人,三個大男人。
歐陽霆靠坐在床頭,一條腿搭在床間,雙臂抱著那個還沒醒來的張天池的身體,將他支撐著半坐起,並讓他的頭靠在他的肩上,呈45度角微仰著。然而不知出于何種原因,那個沒醒來的人居然未著上衣。
對于莫琴這個穿越來的現代人來說,一個果著上半身的男子對她的視覺沖擊並不大,她會愕住那全是因床上的第三個人,雷雪毅擺出的姿勢。
此時他正半跪在張天池的大腿兩側,身體向前傾著,受重心的影響,他的一只手撐在床頭,另一只手抓著張天池的下巴,目光專注的瞧著他的唇間,形成一個詭異且曖昧的姿勢。
哎呀,3*?師兄弟之間的禁斷愛情?莫琴花了半秒給眼前的畫面定了個義,末了帶著YD的笑容將門重新關好。
哦呵呵……原來他仨是這樣的關系呀看來下回推門的時候,得先敲門了莫琴邊笑邊離了門邊,留下門里屋中床上那意識清醒的兩人額角掛出黑線。
「大師兄,剛剛開門的是不是莫兒?」他怎麼覺得自門外傳進來的笑聲里大有蕩漾的感覺呢?他怎麼沒覺得自己在做什麼令莫琴蕩漾的事呢?歐陽霆表示很迷惑。
雷雪毅蹙了眉,悶悶地「嗯」了一聲,雖沒說別的,但從他糾起的眉心可看出,他對莫琴的行為也很不解。
她突然的來,推門是推得突然,不過卻是伴隨著那聒噪的嚷嚷聲的。于是本就不想多看莫琴一眼的雷雪毅自然就目不斜視的繼續觀察張天池的反應。
誰知那聒噪的家伙只在門前嚷了一嗓子,還沒進到屋里就又退了出去。
關門的聲音讓雷雪毅還是忍不住好奇的轉了頭,這一瞄一瞥,他的額角就緊了。從快合上的門縫間,他分明瞧到在那可愛的臉蛋上浮出的詭異笑容。
那是什麼笑?笑得如同撿了什麼便宜,更像是某個調戲了小姑娘的一樣……
緊閉雙眼的張天池輕蹙了下眉,喉間發出難受的申吟。
「天池四師弟」收起雜念,他抓著張天池下巴的手順勢輕拍了沒什麼血色的臉頰,再對歐陽霆說道︰「你再將他扶起來一些。」沒想到小小一念,會引出這麼多麻煩。
雷雪毅這里說的麻煩,倒不是在指莫琴,而是在說張天池。
當歐陽霆背著他匆匆回來的時候,雷雪毅一眼就瞧出張天池昏厥原因,多半都是月兌力造成的。
既然只是力竭而已,那就不用大驚小怪的,讓他好好的休息休息就好。本來雷雪毅是這麼打算的,但看歐陽霆背著張天池一路淋著雨而回,不說他有多大功勞,至少有許多苦勞,更甚還有疲勞在其中,若他這個當大師兄的什麼都不做,似乎就有些對不起歐陽霆。
這麼一考慮,他便叫歐陽霆先去換身干衣,他則扶著張天池去了房間。
替張天池月兌了濕衣,雷雪毅發現這穿衣的工作要比月兌衣難上許多,想著此時天氣並不涼,再想著大家反正都是男人,不存在好不好意思的,也就沒急著替他穿上。見歐陽霆急急換了衣衫過來,他便叫他扶了張天池,打算渡些氣給他,好讓他早些恢復意識。
到這個時候為止,雷雪毅都還沒覺得自己的決定有什麼問題。
渡氣的過程倒是不麻煩,而且身為大師兄的他做起來也算輕車熟路,只是那渡去的氣似乎起不了半分作用,這就讓雷雪毅心里面犯緊了。
說白了,張天池此時就如破了口的容器般,一頭灌入一頭漏走,成了個無底的洞。
莫琴闖進來的那時,正好是察覺到異常的雷雪毅在看張天池狀況的時候,于是那個不明前因的丫頭就自然的把一個嚴肅且緊張的事給腐化了。
話回正題。
听言,歐陽霆移了體,把張天池再扶起來了些,瞄到雷雪毅嚴肅的抿著唇,不由憂心忡忡地問道︰「大師兄,天池是不是出事了?」
雷雪毅抬眼掃向歐陽霆,張了嘴卻說不出那個「是」字。照此情況看來,多半是凶多吉少。在他暈倒之前做了什麼?
「霆,莫琴對天池做了何事?」張天池的克星是莫琴,這是眾所周知的。如果張天池暈倒並非月兌力那麼簡單,就常理來論,那莫琴多半都月兌不了干系。
大師兄沒回答他的問題,反而思維活躍的扯到了莫琴身上,歐陽霆呆了呆才答道︰「並沒做……」說到此他像想起什麼般,又道︰「啊,不知莫兒問了天池什麼,他似乎拿了不得了的東西在幫莫兒卜卦。」跟著就無聲無息的暈倒了。
不清不楚的回答換讓雷雪毅呆了呆。不得了的東西?什麼東西?他轉了瞳仁,也不再繼續問歐陽霆,迅速的下了床,出門前丟下一句︰「霆,幫天池穿好衣衫,我去找莫琴。」
照雷雪毅對莫琴的了解來說,她就算不往外跑,也不一定能在自己房里待得住的,所以他才會特意的用了一個找字。
只是今日事情總有出人意料之處,當雷雪毅為了不漏掉一處而踢開莫琴小屋的房門,卻不抱希望連看都沒看一眼就準備轉身離開時,屋里傳出莫琴帶著怨念的聲音。
「你記恨我打擾了你們,專門來踢館的麼?」早知雷雪毅還是會找上門來,她當時就不應該體貼的替他們把門關好。
雷雪毅不知道莫琴誤會了什麼,雖說听不懂那個記恨是什麼意思,但後面的那個踢館他卻是明白的。換個時候他或許會與她爭論一下,眼下他壓根就沒那心情。
「你在就好」他無視掉莫琴的怨念,也不顧什麼男女之別的徑直入了屋中到了她面前,連個寒暄都沒有就開門見山地問道︰「你究竟問了天池什麼事?天池又拿了什麼幫你卜卦?」
雖說他問得急,可不知張天池情況的莫琴,外加看到那粉色不清、曖昧不明的畫面之後,一點都不能理解雷雪毅眼下的焦急,就如同雷雪毅之前不理解她的腐念一般。
在莫琴看來,暈倒的張天池並沒大礙,反而是他們仨不明不白的疊在一起才是大問題。
沒意識到事件的嚴重性,只看雷雪毅那粗魯的踢門加上無禮的發問,莫琴當然是不爽地撇嘴,道︰「什麼什麼事的,你這是請教的態度麼?」
關鍵的時刻這丫頭偏偏不配合,雷雪毅有種擰著她暴打的沖動。他怎麼就鬼使神差的跑來問她了,先不說她知不知他出了何事,就算是她知道發生了什麼,他不也沒辦法挽回天池目前有點危險的情況麼。
雷雪毅咬了咬牙,最後再瞪了莫琴一眼,丟下一句︰「算了,天池遇上你活該命絕」頭也不回的大步離開。
沒走兩步,不配合的丫頭邊嚷邊追了出來。
「誒……你等等,你說啥來著,什麼命絕的?小池子怎麼了?」她怎麼听他說起來像是她害了張天池一樣呢?
本不想回答的雷雪毅,見莫琴臉上毫不摻假的擔憂,步子緩了一拍再頓了頓,順便不耐煩地眯了眯眼瞼,像是忍下了什麼之後才把張天池的情形大約的說了。
「啊」听罷,莫琴立馬想起從張天池家帶回來的竹片,驚訝地叫過一聲之後從懷里掏出來,攤到雷雪毅面前。
從未見過窺天的雷雪毅,當然瞧了也只是一頭霧水,充其量只比莫琴要識貨,知道此物應該是仙物才對。
天池手里居然有仙物?雷雪毅詫異地問道︰「這是從哪兒來的?」那意思卻是在問這東西是怎麼流入張天池手里的。
他邊問邊遲疑的接了過來,視線有些發直的落在那看似普通的竹片上,腦子里閃過飄忽不定的念頭,還未成形就听莫琴少有規矩卻答非所問地說道︰「這應該是小池子給我卜卦用的東西。」
「天池用仙物給你卜卦?」被打了個岔,那念再也抓不住,雷雪毅索性放棄,只是對莫琴的話再詫了一下,暗道,那他不月兌力才怪了,不過他的情形卻不是單純的月兌力。
莫琴在意的多數都不是別人想表達的,她听了雷雪毅的話,不以為意地接了一句︰「這個也是仙物?很普通嘛。」看起來她的念珠還好收撿一些。
「也?」雷雪毅瞄了莫琴一眼,隨口問道︰「還有什麼是仙物的?」雖說他們家師父易塵,絕對是實打實的仙,卻很少見他拿出天界之物,所以莫琴那不以為意的話,讓他頗為反感。
「喏,這個呀,這念珠也是仙物。」莫琴還是那不以為意的調調,說完也不管雷雪毅被雷得瞠目結舌,錯亂得呼吸發滯,伸手拖了他就朝張天池那邊拉去,邊拉她邊自言自語道︰「好說小池子也是修仙的呀,他都拿仙物沒辦法,看來小娘使喚不了也不以為奇了。敢情仙物只有仙才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