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竹此時的心情很是復雜,不知道是喜悅還是放松,或者說有那麼一絲的失落。
此時,墨竹對今天竟然無意識走到這里感到很慶幸。墨竹一向很是沉默,很少在外面閑逛的,可是今天也不知是怎麼的,就是在自己的院子里待不住,出來逛了逛後就好些,然後也不知怎麼的就走到水韻殿專門開闢出來聯絡外面駐地的一間院子附近。
因為門里有明文規定,沒有許可任何弟子不得進入這間聯絡外界的院子。所以,墨竹除了在長輩的要求下來過此處兩次外,自己倒是沒有單獨來過這里。在發現自己無意識走到這里之後,墨竹也只是微微皺了皺眉頭,便準備往回走,就在這個時候,院門突然打開,一個人從里面快速跑了出來,大聲的喊著,墨竹听到之後也沒什麼反應,繼續往回走,只是走了幾步以後,墨竹突然停了下來。
剛剛听到的好像是‘師叔祖’,據自己所知,守在監管院的弟子基本都是和自己一個輩分的,只不過自己因為結丹成功,輩分上漲了。而能被這些弟子稱呼為師叔祖的人在整個水韻殿也就那麼幾個人。
墨竹仔細想了想,那幾位前輩目前好像都在門派之內,那麼出現在傳訊器上的會是哪位呢?而且,就算是前輩出現在傳訊器上,監管院的弟子也不該是這種狀態才是啊,似乎很是興奮、激動的樣子。
這一表現很是奇怪啊,墨竹有些疑惑的想著。突然,墨竹的腦海中閃過一道身影,腳下的步伐隨即停了下來。想著那人的身份,的卻也是師叔祖的輩分,而且她此時並不在門派中,如果真是她,那麼那位監管院的弟子的表現也就有了說法。
想到這,墨竹的心里突然生出一股急迫之情,想要去確認是不是自己所猜想的那樣。在墨竹大腦還沒意識過來,身體已經做出了反應。待墨竹反應過來時,他已經身處傳訊器所在的房間里了。
看到傳訊器上面顯示的人影,墨竹感覺到自己一直懸著的心,正在慢慢的放了下來。傳訊器上那苗條的人影不正是失蹤了很久的若言又是誰?
墨竹一直很自責,若言是在自己的看管下失蹤的,自己當初還答應了師傅會特別照顧若言的,可是若言卻依舊失蹤了,雖然大家並沒有責怪自己,但是,墨竹心中一直都有著一道結,如今,看到若言安然無恙的出現在傳訊器上,墨竹感到一陣的輕松,甚至夾帶著絲絲的慶幸。
「你沒事吧?」墨竹靜靜看著傳訊器上的人影良久,才冒出這麼一句話來,偏偏還是那麼的僵硬。墨竹呀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明明看到若言安全無虞,心里很是開心的,可是想要關心地話一出口就變了調調。
好在,若言似乎並沒有在意的樣子,反而是笑了起來,還很快的回答了自己的問題,只是想要在說些什麼的時候,墨竹便听到師叔祖紅薔也就是若言的師傅之一的聲音響起,隨即自己被推開,師叔祖紅薔便佔領了傳訊器前面的位置。
墨竹在被推開的時候,感受到自己心中一閃而過的失落。就是因為感受到自己的心聲,墨竹一下怔住了,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中。
感到失落,自己為什麼會感到失落,難道是因為自己被推開?可是,為什麼呢?墨竹很是不解,對于自己心里出現的莫名情緒,墨竹還真的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呢。
想著自己是從什麼時候出現的這樣情況呢?墨竹仔細將自己最近的行為過濾了一遍,似乎還真的與以前有那麼幾分的不同。
自己最近似乎總是心緒不寧的樣子,偶爾還會感到煩躁,這些是以前都沒有的狀態,可是最近仿佛要把自己幾十年的生命中所有的這些情緒一次性爆發出來,總是動不動就會感到煩躁、焦急。
難道是因為自己覺得若言的失蹤是自己的失責,墨竹反問自己。似乎不像是,墨竹確定自己並不是那種爛良善之人,不可能有錯就全往自己身上扒拉,然後讓自己不好過。
可是,自己也確實是在若言失蹤之後,才出現這些反常的情況的,也就是說自己的這些反常的確是和若言有關,只是,到底是什麼,墨竹卻不得而知,只能確定自己並不是自責與若言的失蹤才會這樣。
且不說之前了,就是今天自己的反應,墨竹就感到似乎問題有些嚴重了。想到自己在听到監管院的那位弟子的話的時候,自己是什麼反應,然後在腦中閃過那個念頭之後,自己又是什麼反應的。這也可以理解為自己是好擔心若言,畢竟她的失蹤自己多少還是有責任的。
可是,就算是如此,那麼自己身體的行動竟然會快過大腦的決定,又是怎麼回事?自己在看到傳訊器上的人影時,心中一閃而過的欣喜又是怎麼回事呢?在被紅薔師叔祖推開時,一閃而過的失落又是怎麼回事呢?這些,不斷的充斥在墨竹的腦海中,一個個大大的問號,讓墨竹一向冷靜自持的大腦也感到一陣陣的刺痛。
墨竹靠著牆,看著紅薔在一遍遍的詢問者若言的各種情況,看著蝶舞、綠影他們聞訊全部趕來,看著傳訊器上若言一直笑眯眯的樣子。墨竹一直保持者同一個姿勢,慢慢的墨竹似乎一份為二,一邊在不斷的解讀、尋找腦海中各種疑問的答案,一邊在看著一個又一個的人出現,向若言表達著關心之情。兩者同時進行,竟然一點也沒有不適。
「不嘛,師傅,若言要自己一個人歷練,不要派人來找若言啦。」若言甜膩的聲音傳來,墨竹一陣清醒,只是自己剛剛听到了什麼?若言要一個人歷練?這怎麼行,若言可是從沒有獨自在外的經驗啊,墨竹詫異的想著,覺得一向疼寵若言的紅薔師叔祖應該是不會答應若言的,她是那麼的疼若言,怎麼可能同意若言在外受苦呢。
要知道,在外歷練,就要有風餐露宿、面對各種危險的思想,甚至遇到超越自己應對能力的危險時,是有可能送命的。這一切,豈是從未獨自在外生活過的若言能應對的?盡管這半年來,若言是一個人在大家所不知道的地方安然度過的,可是,據若言自己所說,那里也只是一處封閉的藥田罷了,本身就不具備任何危險的。
「不行,我不同意,現在的修真界太危險了,你還是乖乖在那等著師傅讓人去接你回來。」果然,若言的話一出,便遭到大家的強烈反對。紅薔還還沒來的及說什麼,被這時候才趕來的清雲給一口否決了。
清雲也是剛剛才收到消息,便立即趕了回來,才進來便听到若言說要一個人歷練的事立即反對道。若言失蹤這麼久,大家伙也都擔心了這麼久,怎麼還能讓她獨自一人在外面歷練,讓大家跟著擔心呢。
清雲自己也說不好是為什麼,修真之人本就是冷漠自私的,可是偏偏所有的人在遇到若言之後,就打破了這一現象,會為若言擔心、關心若言,好像若言天生就具有無比的親和力,讓所有的人在遇到她之後,都會不由自主的貼近她。
「不嘛,清雲師傅,難到你們要一直保護著我麼?那樣我豈不是永遠不能長大,永遠不能獨立啊?」若言急急的說道,臉上滿是糾結的神色。
墨竹看到若言糾結的神情,心似乎微微抽動了一下,異樣的感覺一閃而逝。霎時,墨竹臉上一僵,一種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可能從腦海中跳躍了出來。
墨竹有些僵硬的轉動了下臉,讓自己能更加看清楚傳訊器上的若言。盡管沒有那麼的清晰,但是此刻,若言的音容樣貌卻清晰無比的出現在墨竹的眼中。
鬒發如雲,膚若凝脂,螓首蛾眉,雙眸似秋水,鼻若瓊瑤,朱唇皓齒,領如蝤蠐,腰若約素,手如柔荑。若言雖然在修真界還算是很小,但身形容貌也是張開了的。雖不是絕美,卻偏偏給人無比的舒適之感。
墨竹眼中震驚之色溢出,何時若言的音容相貌在自己的腦海中竟清晰至此?幸好此時大家的注意力全在若言的身上,倒是沒有人注意到墨竹的異常。
墨竹此時若還不知道自己最近的異常是何原因,那他也就太遲鈍了。只是,修真之人,對男女之情一向淡薄,墨竹更是從沒想到過自己會有這麼一天,此時,面對著突如其來的感覺,墨竹有些慌亂,單好在還沒有失了平時的冷靜。
不過,雖然有些措手不及,但是,墨竹卻並沒打算壓制,修真本就是要求一切隨心、一切隨緣、墨竹自然不會特意去壓制,一切仍憑其自然發展就好。墨竹雖然沒想過自己會有今天的狀況,但是對此卻也沒有什麼反感之情。
「我去吧,我一個人去接若言回來,順便帶著她在外歷練一番,這樣,師叔祖就不用擔心了。」見若言似乎下定了決心要在外歷練一番,而師叔祖們卻如何也不肯答應,兩者僵持著,墨竹突然出聲說道。
墨竹這番話,一來可以解了若言和師叔祖們此時的爭執,也是有著一些私心的。若言之前每次出門,都是一大群人跟著,這次自己只要能去,就是獨自一人陪著若言了,對于此時明白自己感情的墨竹來說,都是一個機會,不管是繼續發展,還是將萌發的情芽扼殺與搖籃之中,都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墨竹的話,讓若言和清雲紅薔等人皆沉靜下來,雖然並不滿意,但也不得不承認,這是最好的解決方法,若言既有人陪著,又能歷練一番,雙方皆能接受。
「好吧,我同意,就讓墨竹哥哥來接我吧,我會在加勒城等墨竹哥哥的。墨竹哥哥,你要快點來哦。」墨竹先表明自己的態度,後面一句話是跟墨竹說的。墨竹雖然冷漠了些,但是就因為如此,墨竹和自己一起,若言覺得自己完全可以當做是自己一個人歷練,所以很干脆的答應了。
「嗯,也好,就這麼決定了。」清雲思索了一會,也點頭同意了。墨竹的能力、為人清雲等人還是很了解的,有他跟在若言身邊,若言一路上便有了照顧她的人了。再說,即便自己不同意非要在加幾人,看若言的樣子可不像是會同意的。至于安危。清雲倒是不是很擔心,若言身邊可是還有兩只神獸在,安全還是很有保障的。加上對修真界熟悉的墨竹,也就沒什麼問題了,清雲也就不再反對了。
墨竹在听到若言甜甜的說等著他的時候,心不自在的加速跳動起來,雖然知道若言並沒有特別的意思,但是卻沒法控制住加快的心跳,倒是讓離墨竹很近的陸雲錚感到疑惑不已,不解二師兄怎麼會突然心跳加速,在墨竹身上瞄了好幾眼。
墨竹自然感受到陸雲錚的疑惑眼神,但是也只好裝作不知,對著清雲幾人行了一禮說道,「師叔祖,如此,晚輩就先回去準備了,一定會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加勒城的,然後護著若言回來的。」
心思的轉變,墨竹現在也不願稱呼若言為師叔了,直接稱呼若言的名字。因為若言一直跟墨竹幾人不計較這些,大家到時沒有覺得這有什麼不正常的。
「嗯,你去吧。」清雲頷首,微笑的說著。對墨竹的表現,清雲很是欣賞,知道自己現在最關心的便是若言孤身在加勒城那種偏僻的地方,雖然有本門的駐地,但是那里的條件還是太差了。墨竹能早日趕過去,若言便能早日不用受那些,清雲很是愉悅。只是,清雲卻忘了。若言接下來可是要歷練的,受些苦又算的了什麼,受傷也是有可能的。
「是。」墨竹,有些急迫的離開了監管院,大家對此也沒有多想什麼。只有身為墨竹同胞的墨君因為雙胞之間的感應,隱隱察覺到一些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