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之嬌顏 第一卷 夢落 第一章 一朝朝報驚鳳闕,金屋藏嬌終成諷

作者 ︰ 陳夕顏

「廢後阿嬌,罷黜長門。」一紙聖諭,結束了一代金屋的神話。

「娘娘,接旨吧。」楊得意小心的提醒著一直愣愣的盯著聖旨的阿嬌。

那是那樣明麗的女子,如花的容顏,如火的服飾,可是眼楮里透出的卻是那樣的死灰。神情是那般的呆滯。

「不信,我不信,我要見阿徹。」當阿嬌回過神來時,便是那般竭斯底里的鬧著。

一種從未有過的慌亂涌上她的心頭。她一把打掉了楊得意手上的聖旨,指著傳旨的太監說︰「我不信,不信,著不是真的,你們騙我,我要見阿徹,讓我見阿徹!!!」

楊得意不忍的看著此刻的阿嬌說道︰「娘娘,聖諭是真的,你隨我們走吧,陛下已近下了口諭,不會在見你了。」

「讓我見阿徹,我一定要見到阿徹!」阿嬌忽然不在鬧了,只是盯著楊得意的眼楮道︰「楊得意,你讓開,本宮要見皇上,我一定要見到皇上。」充滿了氣勢與威嚴。

楊得意愣愣的看著眼前的女子,那種威嚴讓他震撼,那是一種與生俱來的威嚴,只有這個大漢朝最高貴的女子才有的威嚴。讓他不禁有些敬畏。

「娘娘,陛下讓我帶句話給娘娘。」望著阿嬌渴望的眼神,楊得意道︰「永不復見!」

「永不復見,永不…復見……呵呵……永……不……復……見………………」阿嬌仿佛被抽去了所以的力氣一般,慢慢滑倒在地板上口中僅剩不住的喃喃自語。火紅的朝服,明翠的珠玉卻透出淒涼的感覺。

竟然是永不復見,他盡然連再見一面的機會都不給她。毫不留情的將她最後的希望全部粉碎。絕情如此,不給她任何的幻想。

這一刻阿嬌仿佛看到自己的身體里的什麼轟然倒塌了。仿佛有什麼抽離身體而去。

那是沒有理由愛著劉徹的阿嬌。

那是相信他們會天長地久的阿嬌。

那是相信劉徹會永遠在她身邊的阿嬌。

那是愛的執著,義無反顧的阿嬌。

…………

阿嬌靜靜的站著,看著這些她越走越遠,當她的瞳孔失去最後一點光亮,當她全身的力量都被抽離,當她暈倒在地上,她明白,那個曾經的她已永遠的沉睡在她身體的角落里了。

「娘娘。」……「娘娘。」……看到阿嬌暈倒在地,椒房殿的人都慌了手腳。楊得意最先冷靜了下來道︰「快,快……傳太醫。綠柳還不快把娘娘扶上床去。」椒房殿頓時亂作一團。

看著昏迷過去的阿嬌,楊得意忍不住嘆息,那是他看著長大的女子,他明白她對陛下的感情,傷得多深才能把那麼個驕傲的女子變成這樣。今後的她又該怎麼辦!

「啟稟陛下,娘娘暈了過去,現正在椒房殿診治。」楊得意回稟到。

「是嗎?」不跳字。劉徹問道。雖表現得雲淡風輕,但楊得意分明看到他的手狠狠地抖了一下。「是的,娘娘在接到陛下永不復見的口諭後便暈了過去。」楊得意恭敬地答道,並將剛才的情景復述了一遍。

劉徹的心狠狠地抽了一下,怎麼還是以前那個樣子,阿嬌你叫我拿你怎麼辦。

「宣最好的太醫去椒房殿,讓人好生照顧娘娘,待她身體好後再遷去長門。還有你要記住以後陳娘娘的待遇,悉如皇後……」劉徹沒有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中交代了許多。楊得意看著劉徹,小心翼翼的問道︰「如娘娘醒來,要見陛下,陛下見是不見?」

「不……見……」劉徹緩緩的答道。阿嬌我該拿你怎麼辦?他在心里道。

阿嬌醒來後會變成怎樣,她會一直沉淪嗎?沒有了一切的她又將何去何從……

徹兒,金屋,諾言,聖旨,廢後……無數的思緒閃過阿嬌的腦海,讓阿嬌在沉睡中掙扎。

「啊……」頭好痛呀,按著太陽穴,阿嬌緩緩睜開了雙眼,她的額頭滿是大汗,映入眼簾的便是綠柳那著急的眼神。

「娘娘,你可醒了,你已經暈睡過去三天了。若不是太醫說您只是受刺激過度,不願醒來,我可真的嚇死了。」綠柳擔心的說道。

「沒事。」阿嬌握住綠柳的手給她一個安慰的笑,她知道這個從小跟在她身邊的丫鬟是真的擔心她。

「我昏睡的這幾天有發生什麼事嗎?」不跳字。阿嬌問道。

「館陶大公主听到娘娘被廢的消息,要進宮來見娘娘,可是陛下有旨不準許任何人探望娘娘。所以大公主每天都會來未央宮求見陛下。」綠柳道。

「娘親……」阿嬌喃喃自語道。

「還有,還有……」綠柳支吾著。

「還有什麼?」阿嬌用探尋的眼神看著綠柳。

看著阿嬌的眼神,綠柳把心一橫道︰︰「還有,陛下下令娘娘醒了便要搬離椒房,並于七天後冊封衛子夫為皇後。」說完便擔心的看著阿嬌,綠柳是那麼的清楚,她的主子是有多麼的愛著陛下。

綠柳不確定自己有沒有听到主子那聲似有若無的嗯。阿嬌便虛弱的叫綠柳攙扶她起來。

站在窗前,阿嬌眺望著未央宮的方向。很多記憶不住的涌上心頭。

「我叫阿嬌,你叫什麼呀?」那是五歲時他們的第一次相遇。

「我叫阿徹。」那邊是還是孩童的劉徹第一句的回答,所以再往後的時光里,她都叫他阿徹。

「小心!別光顧著采花要看到腳下呀。」那是熟悉後,不知多少次劉徹提醒著冒失的阿嬌。

「阿徹,你在說什麼呀,誰要嫁給你呀。」阿嬌嬌嗔道,那是他許諾要金屋藏嬌。

「阿徹,先生說皇家宮妃的親屬都叫外戚,壓制外戚是帝王之術,我會叫娘親幫你的,你不會用著個的,是不是?」那是他們幼時一起在皇宮學習。

「阿嬌,你好美呀!」那是他們的新婚之夜

…………

想著,想著眼淚變無聲息的滑下阿嬌的臉龐。

「娘娘,你沒事吧。」看著落淚的阿嬌,綠柳小心的問道。

「沒事。」思緒被打斷,閉上雙眼,任最後一滴眼淚落下,不再回憶。

阿徹,永不復見嗎,那我便如你所願!

永不再見!

「綠柳。」

「奴婢在。」

「你將東西收拾一下,我們去長門宮,在替我準備竹簡和刀筆,本宮修書一封,替我交給陛下,讓他轉交給娘親。」阿嬌平靜的說道。

「諾。」綠柳驚訝于阿嬌的平靜,更驚訝阿嬌怎麼會知道,陛下禁止長公主與椒房殿通信,從而讓她將信交與陛下,在予以轉交。可是娘娘又怎麼知道陛下一定會將信交給長公主呢。綠柳問道

阿嬌沒有回答只是轉身望向窗外。

阿徹,你到底是學會了帝王之道。這樣的你,不允許外戚專權,又怎會讓娘親與我聯系。我的書信是叫娘親離去,莫在因我而與你僵持不下。陳家雖然失勢,但到底是百足之蟲,還是需要顧慮的,此信了你一樁心事,你又豈會不樂意。

阿嬌站著窗前,任風吹干臉上的淚痕。從此天涯咫尺,咫尺天涯我與你在不相干。

金瓦琉璃,光華璀璨。奇花異草,芬芳圍繞。此等繁華,椒房殿亦是不及!小巧的宮室宛若金屋。

旁邊的宮女們忍不住的感嘆,心中默想著︰陛下還是寵愛娘娘的,復位也許指日可待。

阿嬌卻冷冷看著眼前不大卻精致異常的宮殿道︰「楊得意,這便是長門宮!」問句中卻有了洞悉一切的了然。

「回娘娘話,是的。」縱然阿嬌已廢,楊得意仍小心翼翼的答道。心中不住的感嘆,此等氣勢,到底是曾經冠蓋京華的翁主,母儀天下的皇後呀!

「陛下亦有令,娘娘一切用度,悉如皇後。」楊得意補充道。

「是嗎?那替我多謝陛下」阿嬌平靜卻略含諷刺的聲音,讓在劉徹身邊經歷大起大落的楊得意也不禁的心底慌亂,緊張。

阿徹,用曾經的諾言變成鎖住我自由的枷鎖.

你果然夠狠。那從此我們便兩不相欠。

「綠柳,我們進去吧。」說完便走進了長門。在陽光的映照下,她的身影是那麼的決絕。

…………

看書,賞花,撫琴或在長門宮附近走動游玩。

「這便是你們所見每日陳娘娘的起居嗎?」劉徹問著底下他派去每日留意阿嬌生活人,語氣淡卻飽含危險听不出喜怒。

「回陛下,這真的事陳娘娘每日的起居,娘娘她沒有任何的異象。可能……」底下的人小心翼翼的答道,看著楊總管眼色的提示生生的是把後半句︰可能娘娘已從廢後中恢復了,給咽了回去。

真不明白陛下是如何想得,如果不是被分到監視娘娘,親眼看到長門宮的繁華。並且每天都被陛下傳召詢問陳娘娘的下落,恐怕他也同其他人一般,認為廢後失寵被陛下棄于偏殿長門。可是這又是為什麼呢?陛下到底是愛還是不愛陳娘娘呢?

「退下吧。」侍衛還來不及思考,劉徹打斷了他的思緒。

「是」侍衛恭敬道。

阿嬌,你到底想怎樣。劉徹臉上看不出波瀾,但是緊握的雙手泄露了他得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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