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解?難道是那個許負相師的外孫。父親曾是有名的任俠,而因過于張揚,雖是行俠仗義,但卻太過于罔顧法紀而被文帝所誅的那個郭解。」當阿嬌听到郭解這個名字是吃驚不已,那可是先下最出名的游俠了。曾經在宮中也沒有少听到郭解的事跡,阿嬌對這個郭解可是好奇的很呢!
「是了,就是那臭小子了。看來這小子每每的游歷還是有一點成效的,你這小女娃子都知道他。」夫子回答道。
「我雖身在深宮,但是平時喜歡看的卻是《游俠傳》這類的東西。所以郭解之名,還是又說耳聞的。」阿嬌說道,帶著一點興奮的神色。名山怪川,書中寫的到底是局限的,能有真人在旁邊講解,定是精彩非凡,也許她還可以和郭解一起去呢,阿嬌心里想到。
「哼,早知道,我就問你這女娃要不要做郭解的師妹好了,還省得和你廢了那般的唇舌。」夫子看到阿嬌提到郭解是眼楮中閃爍的興奮比他方開始提出要收阿嬌為徒時的激動明顯要多的多,便冷哼道。心里還想著,老夫仙風道骨,難道還比不上郭解那個小破毛孩。
「夫子你學貫古今,門下弟子能人各異,更證明是你的教導之法了得。阿嬌不才,承蒙夫子看中,心中驚喜異常,只是怕在夫子面前失了禮數,方才稍加掩飾歡喜之情。」阿嬌自然听出了夫子話中的意思。雖然不知道他的門下到底怎樣,但是,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更何況是這樣一個老頑童。
「恩,說的在理,你這女娃子果然懂事。」雖然知道阿嬌是在故意的吹捧自己,但是夫子的心里听著還是很高興。
「不過這郭小子,你听過倒也不不奇怪,也不枉他的一番游歷和義氣。這小子比他的父親懂事多了,雖然總是大大咧咧的,但是卻也不至于會像他父親那般的失了分寸。」夫子又是捋了捋他的胡子說道,看來他對這個徒弟還是很滿意的。
阿嬌不知道,這郭解雖生性貪玩,卻也是將師門之中的游學一門學得通透,無能能及,就是夫子,也是稍有遜色的。
「那東方朔是?」阿嬌問道,她很是好奇,郭解已經讓她為之驚奇或者說是驚喜了。她想知道,到底是怎樣的人,會讓夫子講到他時,眼中得意的神色那般的了然,他一定是夫子的得意門生了。
「你說那東方朔,他呀,是個人才。」夫子只說了這麼一句話。但是從夫子說的話和他說話的語氣和神態中,讓阿嬌對這個素未蒙面的人充滿了興趣。
門外,緩緩駛來一輛馬車。
看到馬車停在了新豐館的門口,夫子對阿嬌說道︰「好了,女娃子,不和你閑扯了,休息好沒,我們要出發了。」
「去哪?」阿嬌充滿疑問的看著夫子。她知道他們當然不可能常駐在這新豐館內,但是看著馬車的樣式,像是要進行很遠的跋涉,才會選用的馬匹。
「當然是回師門。」說完夫子便徑直的走向馬車。
阿嬌剛要說她的包袱還留在客房里,夫子的聲音便從前面傳來︰「給你一炷香的時間,我在馬車上等你,不然耽誤了行程,露宿在荒野里,你就負責老夫我的晚飯。」
听到這話,阿嬌的腦海里只有一個想法︰奇怪的老頭。便也不浪費時間,便走向客房,收拾東西去了。也就是提了包袱就走。
但是,他們還是沒有在天黑前趕到下一個城鎮。
黑夜,樹林,篝火。
一輛馬車旁,一老一少圍坐在火堆前。老的仙風道骨,女的傾國傾城。
這一老一少便是阿嬌和夫子。阿嬌的人皮面具已經取下,是馬車上的夫子叫她這麼做的。阿嬌回想著路上的情景。
「好好的女娃,這麼美的臉擋著作甚。」馬車上的夫子說道。
阿嬌沒有說話,她倒不是介意夫子說的話,只是不想因為這張臉為自己惹不必要的麻煩,就算現在已經出了長安。
「我知道你顧慮什麼,放心摘了吧,過了前面的驛站,就是很長的一段山路了,路上基本沒有人。那車夫也是沒有關系的。」夫子說道。
難道那車夫也是夫子門下的人,阿嬌有疑問,卻也將面具取了下來,做的在精細到底長時間帶著還是會不舒服的。
當阿嬌取下面具的一剎,夫子的眼中都閃過驚艷,但是很快便消失了。二話不說的出了馬車。
原來,原來阿嬌現在想來,便有些皮笑肉不笑了。
夫子出馬車後,在驛站將酬勞給了車夫,便自己駕車而行了。還慫恿阿嬌坐到車外來,看著這路上的確沒有什麼人,阿嬌便也從車里出來了,坐在夫子旁。看著沿途的景色,心里甚是的放松。
但是,慢慢的阿嬌發現了,夫子駕車的技術實在不怎麼樣,如何駕馭這馬車就是走不快,于是,便有了現在的一幕。
他們只能在野外過夜了。而當阿嬌想要質問夫子時,夫子一派很無辜的表情說著,他原本是想用錢堵住車夫的嘴,但是沒想到阿嬌的容顏過于驚艷了,連他這個老頭子都生平少見,何況是那車夫,便只有自己駕車了,說完還是一派委屈的模樣。硬生生的是讓阿嬌把想說的話給閹了回去。
阿嬌就這樣看著那靜靜燃燒的篝火。
「好酒。」夫子飲了一口酒囊里臨行前打好的新豐酒。有扔了個不知道從身體何處找出來的小酒囊扔給了阿嬌,說道︰「喝吧,驅寒的。」
阿嬌接過卻也沒有喝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看著阿嬌的樣子,夫子心中有了計較,朗聲吟道︰「新豐美酒斗十千,咸陽游俠多少年。好酒,痛快,痛快。」
听到夫子吟誦這句子,阿嬌看了他一眼,又看看手中的酒囊,苦笑了一下,新豐酒,和路途她一個不缺,她現在怎麼就沒有感覺到句中的豪情,和原本那種心動了?
不對,不對。自己原本設想的不是這樣的,夕陽西下,策馬西行,囊中好酒,而不是向現在這樣突然被困于路中的。是了,就是這樣的,阿嬌對自己說。
夫子仿佛能看穿阿嬌的心里在想什麼,開口道︰「江湖兒女,江湖生,江湖養,江湖了。江湖之中多紛擾,這點小事有能算什麼呢,江湖最大的精彩就是它的未知,生命也是一樣的,你永遠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而說有的道理匯聚就是兩句話︰隨遇而安,安之如怡。這樣你才能體會和面對真正的人生。」
听著夫子的話,阿嬌豁然開朗,自己到底還是淺薄了,單純的套用自己對文字想當然的理解。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她現在才是真正的明白了。
打開酒囊,飲進一口酒,那原本溫潤的口感竟也喝出了些許的辛辣味,但是阿嬌卻覺得異常的過癮。
旁邊的夫子看著阿嬌,又是引進了一口酒,眼中更多了欣慰和輕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