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竟然沒有了當日墨璃看張的模樣,而是變回了自己老店的模樣,變回了當年父母精心設計的模樣。
而店,卻也不再是店了,這里盡然變成了一個廟宇。齊宣慢慢的走了進去。這里變得質樸而安靜,沒有了往日的喧囂,只有一些稀稀落落前來上香的人們。
齊宣走到正殿,煙霧彌漫的這里供奉的竟然是自己父母的名字。大堂內很空,只有一個老人默默的清掃著這里。
而那個老人,齊宣自然不可能忘記他的模樣,是江叔。
齊宣默默的向前走去,這里平淡古樸的氣質讓齊宣心境也平淡了下來。
默默的走上前去,想著父母的排位深深的跪下。
而本來在掃地的江叔看到了齊宣的來到,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而齊宣淡漠的看著他,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從江叔握著掃帚雙手的微顫可以看出他的緊張,本來不知所措不知道說什麼的江叔听到了齊宣的問題,慢慢平復了心情,答道︰「這里是小姐的意思,本來是說將這里的產業完璧歸趙,還給齊公子你。可是你說什麼也不接受。小姐便才想出了這樣的辦法。而老朽,自知曾經鬼迷心竅照成大禍,便只想能以余生來贖自己的罪孽。」
駕著馬車的齊宣看著前方的路,回想著當日,那樣的情景他一生都不會忘記,而便也從那日起,他便打定注意跟著墨璃。
天色快黑了,「駕」齊宣加快了速度向前駛去。
而此時的武陵卻依舊有一只信鴿向著雁門關飛去。
雁門關的軍營內,**一天訓練回到自己的營帳內。看著夫子傳給自己的字條。**突然笑了出來。
字條上夫子猶如孩童一般的寫滿了抱怨的話︰墨璃被那個長安來的桑弘羊騙走了。郭解那個臭小子閑不住又去游山玩水了而且將絮兒也帶去了。只剩下夫子一個,冷冷清清,孤孤單單。
看著夫子的字條,**仿佛回到了在門中那段無憂的時光。她知道,夫子飛鴿傳書寫來這張字條是要告訴自己門內的人一切都好,讓自己不要太記掛。
本來**還有些擔心絮兒,但是知道了郭解帶著她游歷山水之後**卻放下心來了。
**低下頭,從懷中抽出了一個柳兒的玉佩。靜靜的凝視著。柳兒,你現在可以放心了。
玉色閃動著溫潤的光芒仿佛在回應著**的話一般。
長安,未央宮
「臣桑弘羊參見陛下。」桑弘羊來到殿內,他一回到了長安便往皇宮趕來了。
「免禮。」劉徹看著桑弘羊,有些急迫的說著話,當桑弘羊踏進長安的一刻起便有人來向自己匯報了,所以劉徹便一直等在這里。劉徹看了一眼楊得意。楊得意便將一張紙遞到了桑弘羊的面前。「弘羊,告訴朕,這個花樣你是如何得到的。」劉徹說道,聲音中帶著一絲的急迫帶著一絲的忐忑。
桑弘羊也知道為何劉徹會有這樣的表情。自己第一次見到這幅畫的時候,也是吃驚不已。
這是當年的陳皇後所繪。當時畫這幅畫的時候他也在場,那是他們微服時路過一家小的金飾店。而正巧店老板在門口重金懸賞手鐲的圖樣。很是熱鬧。而陳皇後一時興起,便也
湊了上去。沒有想到卻還被店家看中。
而當時的開心不已,不過是好玩,所以也沒有要店家的錢財。留下了那副畫便走了。而陛下卻是悄悄的命自己將那副畫買了回來,並且尋得巧匠按照畫上的款式打造了一對手鐲。所以,自己才會對這花紋如此的熟悉。可是當自己的手鐲交給陛下之時,卻才來了衛子夫受寵之事。為此,陳皇後和陛下便是冷戰開始,而陛下的手鐲也一直沒有送出去。
而看著此時緊張的劉徹,桑弘羊開始回憶自己在武陵看到這幅圖紙的經過。
桑弘羊那時向往常一般前往珍寶閣,想去看望墨璃。而墨璃不在,只有絮兒在畫著珠寶的樣式。
閑來無事,桑弘羊便來到絮兒的身邊。卻見絮兒所繪之圖與以往的風格有些變動,便問了一問。
卻見絮兒說道︰「這是我仿姐姐的畫作設計的。姐姐的所繪的首飾圖樣一直都是我最喜歡的。」
「哦?」桑弘羊听到絮兒這麼一說便感興趣起來,在看見那圖紙上的花紋似乎自己在哪里見過一般。便說道︰「不知道在下有沒有眼緣,可以看到那些圖樣。」
听到桑弘羊的話,絮兒便向珍寶閣的雅間走去,**原來管理這里時留下了不少的首飾圖樣。
絮兒拿著一些紙張走了出來。放在桑弘羊的面前說道︰「這些就是了。」還在其中找了找,指著一張說道︰「姐姐說這是她早時信手之作,不過這張是我最喜歡的。」
桑弘羊順著絮兒的話看了過去,卻在看完後愣住了。
「就這樣,微臣便將這幅圖樣送到長安。」桑弘羊看著劉徹,說完了最後一句話。
听完了桑弘羊的話,劉徹雙眼微微的收了收,帶著危險的光芒。問道︰「那個女子的姐姐現在在哪?」
「微臣不知。」桑弘羊說道。
劉徹犀利的目光看著桑弘羊,這不像他的風格,弘羊辦事一直是讓人放心的。
桑弘羊開口說道︰「微臣雖然不知道那姑娘的下落,但是卻能清楚的讓陛下知道她的模樣。」
「哦?」劉徹疑惑的看著桑弘羊。
「陛下見過的。她就是曾將我們在煌記遇見的陳柳姑娘。」桑弘羊說道。
听到了桑弘羊的話,劉徹的雙手緊緊的握住了。如果說長得像是巧合,那麼卻不可能有兩個人畫出同樣一副圖紙。心中不知道是驚是喜。
可是此時的劉徹心中卻是不知道如何是好,心中有喜有驚。
喜的是**還活在這個世上。驚得是她就這樣離開了自己,自己卻毫不知情。
「如果陛下需要,臣立刻為陛下尋得陳姑娘的下落。」桑弘羊說道。
而此時桑弘羊的話卻像一盆冷水澆到了劉徹的身上。讓劉徹冷靜了下來。
「你們都退下吧,朕想一個人靜一靜。」劉徹說道。
「諾。」桑弘羊和楊得意恭敬的回到後便悄悄的離開了宮殿,將殿門輕輕的關上了。
長門宮
劉徹獨自一人來到了這里。這里根本開不出曾經火燒的模樣。只有無盡的繁華,還有寂靜……
這里在失火後,劉徹便派人將這里修葺。劉徹向前走著,來到了一個異常繁華卻精巧的宮室面前停下。
慢慢的走了進去,這里的飾品全是金玉雕刻,無一處不顯示出繁華,可是卻冷冷清清的,沒有人住。只有正位上,一個無名的排位立在那里。
這是劉徹誤將柳兒的尸體認為是**後修建的。雖然是金屋,卻似乎不出不在述說著這個誓言的諷刺。
劉徹看著那個排位,靜默無語。平時的他,如果沒有事務要忙便就會來到這里。一待便是一整天。
他曾經以為**就永遠的留在了這里,與他天人永隔了,卻沒有想到,卻重新有了她的消息。
本來,自己因該在第一時間下令,無論是多大的代價也要將她找出來。
可是,劉徹卻不敢。是的,他怕了
劉徹想起了舊時煌記的相遇。彼時的他雖然不知道**真正的身份,可是,**卻是認識自己的。
可是,可是她看自己的眼神,是那麼的平淡,淡漠的就像是一個陌生人一般。而想到這里,劉徹的心卻莫名的痛了起來,仿佛失去了什麼最珍貴的寶貝。
就是這樣,他遲疑了,當桑弘羊旁敲側擊問著自己是否需要他去尋回**之時遲疑了。
劉徹回想起在煌記看到的那個**,那樣的遺世獨立,孑然一身。看樣子,她過的很好,自己,是不是不應該去打擾她平靜的生活。
可是一想到她的生活沒有了自己卻依舊平靜之後,劉徹的心,沒由來的慌了。
就這樣,劉徹靜靜的坐在這里,一坐,便就是一天。
雁門,**在訓練著士兵,卻突然感到一陣心慌的感覺。手不由的在自己的心口抓了一下。
一旁喊著口令的樊虎看見了,關切的問道**︰「校尉,你沒事吧?」
**搖搖頭,示意自己沒有。她將頭望向天際。那平靜的雲彩是乎變得詭譎起來。難道,會有什麼事情要發生嗎?
武陵
鬼谷門內,夫子本來在自己的小築門口品著茶,好不閑適。沐浴在陽光之下還不忘了隨時的笑罵著他的徒兒沒心肝,一個個的都走了,將他一個糟老頭留在這里。當然被訓的最多的就是郭解,這就是郭解哪怕是游玩,都覺得自己的後背涼颼颼的原因。
突然夫子看著天色,臉色變了起來。雙手掐算了一會兒才停了下來。臉色變得有些凝重,就連本想要入口的茶都沒有在喝下,只是喃喃自語道︰「天意呀,天命總難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