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圖上被畫成龐然大物般的三條大山脈,佔去整個琉國大半個東北部的那片地域便是被稱作琉州的神秘之地了。這琉州東臨琉東海,西南是帝都琉安大郡,北上是州雲國的雲州大荒原,南下則是琉國的另一個大郡邵州……
它不僅僅有著特殊的地理位置,和特殊的存在方式,它還有著一個自普琉星出現人跡以來便一直流傳至今的傳說。
傳說一般都是帶著神秘色彩披著霞光袈裟的,而能夠流傳至今經久不衰的傳說更是會讓人覺得真假難辨。
話說在幾萬年前或許更久遠些的時候……有三位天神與三位魔頭在宇外對戰了幾百年,之後打到了普琉星球附近來,再之後,在這個還是荒原的星球之上對戰分出了勝負,三個魔頭都被擊殺在了海域,而天神也損失了兩位,最後剩下來的那一位天神,將三個魔頭的元神及遺骸用天火盡數焚滅,卻將兩位同伴的遺骸以及元神帶走了……不知去了哪兒……
傳說中最重點的環節在于,殞落的兩位天神的其中一位在與一名魔頭生死對招的時候,身上的神器級別的戰甲被擊至粉碎,碎片紛紛落入了今日的琉州地域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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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州內境,修真家族盧家的大宅子之內,一名氣宇軒昂、劍眉微蹙的男人正坐在正院大廳之中的主位之上。這男人看起來像是三十幾歲然而又像是四十幾歲,他的面貌是年輕英俊的,但那種氣勢與神情卻又是老成霸道的。
這便是盧家新任才四年的家主盧玄靖,片刻之前他收到了家族置辦在琉安東部安東城長興大街上顏素布莊的周掌櫃用傳信玉簡傳來訊息。
顏素布莊平日屬是盧家俗世子弟傳達或通報有關盧家俗世事務給境內修真家族的信息樞紐站,那周掌櫃雖然不姓盧,但也屬于盧家女子與外姓所生的盧家人,算是盧玄靖的遠親表兄,自那周掌櫃父家落敗之後他便一直也住在盧家之中,但他資質差修為低,所以一直與人無爭,默默代為盧家打理著顏素布莊二十幾年了。
此時盧玄靖雙手輕放在靠椅兩側的扶手之上,手指不由自主毫無規律地輕輕敲擊著木質扶手,除了最先前微微蹙了一下劍眉,而後面容卻一直非常平靜,絲毫未有表露出他此時心內的情緒波動。片刻之後,他轉過臉對身旁垂手而立的老管事道了一句,「為什麼嬌念的本命玉簡熄滅了熒光,你們沒有一個人通知我……」
老管事低下了頭,恭敬小心地回答道︰「家主,恕老兒也未曾知曉這事,嬌念小姐的玉簡被排在俗世盧家的份例內,俗世那塊兒經常有玉簡熄滅,下面人也不能一一報上……」
「我要出城,去一趟琉安的顏素布莊,下午坊市的商會我便不去了……」盧玄靖不再多做追究,便是站了起身,對老管事拋下一句話便揚長而去。
老管事望著家主飄然而去的背影,不禁長嘆了一口氣。
盧家家族分為內族與外族,便是能修真的和不能修真的分別,如今外族在琉國已是龐然大物,而內族在琉州內境卻已縮水不小……
琉州內境一直有著一個不成文的規矩,便是無論是誰人所生的骨肉血水,若沒有靈根不能修真便是最多只能在內境呆到十五歲,若到此年紀卻不自行離開修真界,便會被其他家族或琉州修真界的巡修驅逐出境,生死無保。
而巡修對于琉州修真界來說,便與凡俗界的巡撫士衛一般,維持著修真域的秩序,監督著修真域的各個方面。
盧玄靖自所以能成為盧家家主,便是因為他的資質和修為都是在同輩之中當先而立的。早在他晉升家主之前,他便已經練氣圓滿成功築基,此時四年已經過去了,他也已經修煉到了築基初期的巔峰,在同輩之中的地位自然也高出好幾層樓不止……
他快步地走出了盧家大宅子,然後催動了體內真氣召出飛劍,飛天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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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素布莊當中,周掌櫃面對著莊道人誠懇虛心的討教,便也大方的傾囊相授,只是他一直惦記著那送到鋪子里的那碗酸辣面片兒,于是總有些走神,眼角三不五時便瞟一瞟鋪面後門的簾子,期待著有人給他送到面前來。
冉初見是記得的,起先這店內的小哥去到面攤上便是點了兩碗片面,但這周掌櫃要隨莊道人與自己到‘靜處談’,所以便沒吃上……都有小半刻鐘了,那面片估計也已經在湯里泡得發脹了……莊道人也真是的,也不提醒人家去吃午飯,倒是剛才和自己在那面攤子上一人吃過了一碗,味道也還真的不錯……
冉初見趁周掌櫃起身去添小碟子里的果子的空隙,拉了拉莊道人的衣袖,對著莊道人湊過來的老耳朵小聲說︰「先生,你應該讓他去吃面,他們叫了兩碗……」
莊道人這才明悟過來,砸了砸頭,贊賞地對著冉初見露出一個尷尬的笑容,待那周掌櫃再次坐回他們身邊時,莊道人才不好意思地對著他說道︰「周掌櫃,您看,我們倆老小也耽誤你吃那酸辣面了,不如您先去吃了那面,我知道咱們雖然是修真之人但尚未築基也是不能避俗的……午飯還是要吃,我們倆老小已在面攤上吃過了,您去便是,我們在此自便……」
莊道人平時都是一口一個「老夫」的,但對這周掌管顯然也是很尊重,一直用著「我」「我們倆老小」,給人感覺倒真像是這莊道人與冉初見是一對爺孫女倆……
冉初見听了這些有些想笑,她埋下了頭將笑意憋住,只見那周掌櫃好似得了赦免,拱手做了謝,又與莊道人說了幾句別的,才告了歉意向著鋪子的門簾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