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包君滿意
密雲迷晚岫,暗霧鎖長空。群星與皓月爭輝,綠水共青天同碧。
帝投深宅,竹林中嚷嚷鳥飛;美潛屋外,小巷內往往犬吠。
陪著嬸嬸說著閑話,談論往日的一些趣事,朱祐桓盡可能的哄長輩開懷。一干丫鬟婆子都知趣的退下,又被模過來的張夏嵐攆走。
整個院落除了四人之外,再無她人,一對無良美婦遂趁著黑夜,翹著腳尖,趴在窗外側耳偷听。
也不知誰夜來有心情,立在外面唱道:「誰想你另有了裙釵,氣的奴如痴如醉,斜倚定幃屏故意兒猜,不明白。怎生丟開?傳書寄來,你又不來。你若辜負了奴的恩情,人不為仇天降災。」
趕巧這二位都有些私心,這首「錦搭絮」無意中道破心機,鬧得美婦人雙雙臉色大紅,暗自輕啐
屋里花香似錦,氣暖如春,德王妃心里歡喜,笑問道:「雨筠一天到晚都在做什麼?今早匆匆來了,又匆匆去了,連晚膳都沒工夫陪我這做娘的,這死丫頭,沒點良心。」
朱祐桓老臉一紅,不好意思的道:「都是孩兒的錯,內務府和宗人府諸事繁忙,我又不信任外人,只好拜托姐姐料理,因此腳不沾地的。」
張氏听得呆了,不可思議的道:「怎麼可能?她一個女孩子,豈能做這些正經事?朝中大臣們,難道就沒說什麼?」
朱祐桓立時得意洋洋,不可一世的顯擺道:「花木蘭里唱得好,誰說女子不如男?男尊女卑在朕眼里,何等惡心虛偽?當時一干大臣都不同意,朕就直說道,有本事回家把你老娘送進宮里做宮女,朕就服他。
結果又有人說︰昔日有武則天,陛下是在重蹈覆轍。朕又說道︰比起則天皇帝的才華,做到了普惠百姓,後世多少帝王多少大臣都得羞得上吊自盡?豈能因身為一介婦人就受千古唾罵,宮內嬪妃是不能干政,但女人卻可出相入將,這是兩碼事,就好比臣子中有忠臣,有奸臣,不能一概而論。」
看著佷兒那猶如年幼時的狡獪得意模樣,張氏笑的前仰後合,一時動情,伸手把帝王摟在懷里,笑罵道:「你這孩子就會狡辯,有你這樣的憊懶帝王,想必大臣們都很苦惱哩都要大嘆遇人不淑。」
娘倆個說說笑笑,張氏老懷大慰,什麼幽怨都不翼而飛,又提到了則天皇帝,心有所感,因此故意板著臉責問道:「嬸嬸一連寫了多封信,為何你推三阻四,難道雨筠這一輩子就不嫁人了?」
朱祐桓陪著笑,小心翼翼的道:「這事還是順著姐姐的心意吧,她要是看中誰家兒郎,那家伙要是人品端方,文武雙全,才高八斗,武藝蓋世的話,朕定會下旨成全。」
這一番夾雜著私話的誓言,氣的張氏哭笑不得,此種罕見男兒可遇不可求,明顯是推月兌之詞。俗話說知女莫若母,做母親的豈能察覺不出什麼?以前定會一力阻止,現今則只能嘆息一聲,被帝王惦記上的女人,莫說不過是同姓姐弟,就算是親姐姐,那又如何?宮闈里類似的丑事多了。
女兒一生命苦,先有夫婿戰死,怨不得旁人,只能怨自已做母親的沒考量周全。後有夫婿畏敵如鼠,身為一方牧守,半夜棄全城子民翻牆逃走,這樣的無用男人,慢說桓兒了,就是自已也得悔婚。
為了女兒和佷兒的名聲,張氏低聲道:「你們倆有沒肌膚之親?陛下要真視我為母親,就實話實說。」
朱祐桓忙大搖其頭,拍著胸口保證道:「既然瞞不過嬸嬸,那孩兒就直說了,別說雨筠姐不是那樣的人,我也絕不會做禽獸之事,您大可放心。」
「你這傻孩子。」張氏氣的罵道:「女孩家臉皮薄,你不主動,難道一輩子就這麼糾纏下去?」
這都哪跟哪啊?朱祐桓立時無語,苦笑道:「孩兒雖然不是正人君子,也知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的道理。可是對雨筠姐,曾經捫心自問,到底是姐弟情更多一些。何況就算是皇帝,也無法給她一個名分。」
張氏想了想,說道:「嬸嬸管不了你們姐弟間的情情愛愛,姐弟情也好,男女情也罷,總之此事絕不能傳揚出去。必須要給雨筠再張羅一門親事,最好那夫婿遠在邊關,這樣就沒人阻礙你們時時見面,對外也好有個說辭,省的時間久了,不堪傳言鬧得滿城風雨。」
朱祐桓听的目瞪口呆,大嘆自從自已做了皇帝,貌似這整個世道都變的不可思議了,即使自已行事在荒唐,身邊人都視為理所當然。
兩年來的第一次,朱祐桓淚流滿面,對著蒼天吶喊︰老天爺我錯了,原來,做皇帝,真好啊
即使如此,朱祐桓還是很抗拒嬸嬸的主意,為了逞一己之私欲,欺騙一位可憐人,他做不出此等下作事。面上唯唯諾諾,心里著實不以為然。
德王妃豈能不知佷兒的心態?別說帝王了,身為男子漢,自有男兒的驕傲,這點在佷兒身上最明顯。當下依仗著長輩身份,不管不顧的拍板定奪。
朱祐桓眨眨眼,沒說什麼,這事當面不好拒絕,先放著,等事到臨頭了再說。
外面偷听的朱含香累得不輕,靠在張夏嵐的身上,埋怨道:「哪有你說的那麼不堪?害的我陪你丟人現眼,走,進屋去。」
張夏嵐撇撇嘴,扶著公子殿下掀起裙擺,露出里面的大紅辱褲,二女小心翼翼的跨過花叢,好一番整理衣衫,這才一前一後的進了屋,德王妃馬上站起,笑道:「這晚的天,還勞煩你們過來探望,快請坐。來人,看茶。」
張夏嵐心懷鬼胎,忙笑道:「奴婢瞧下面人都累了,就吩咐她們去休息,左右都沒外人,我來倒茶。」
朱含香故意捉弄她,笑吟吟的道:「姐姐莫要可憐她,成天到晚正事不做,就知邀寵于人,瞎打听個風流韻事,就該讓她伺候。」
張夏嵐臉色一紅,氣的瞪了眼朱含香,惹得德王妃嘆道:「陛下能垂青她,也是夏嵐的福分,只是將來懷上龍兒,該如何是好?」
朱祐桓看著美婦風情款款的轉身去倒茶,不當回事的道:「生下孩子就詔告天下,此事無須隱瞞。」
德王妃一想也是,當了皇帝自然百無禁忌,別說在宮外生孩子了,就算看上了兒子媳掃,還不是搶到宮里封了貴妃。
這邊朱含香和德王妃說著話,很快聊到了佛法上頭,朱祐桓听的別扭,暗道這古時女人消遣太少,連個電視劇都沒有,心里沒有寄托,自然很容易篤信虛無縹緲的神神怪怪。
有意奉勸長輩,朱祐桓想了想,說道:「朕前幾日听到一樁趣事,關于和尚的,姑姑嬸嬸想不想听?」
兩位長輩立時來了興致,同時點頭,張夏嵐放下茶具,也豎起耳朵听著。
朱祐桓說道:「外地有位富家公子,無意中見到了一個美人,一見驚為天人,從此朝思暮想,使了無數方法,花了很多銀錢,結果就勾搭上了,不料那美人是有丈夫的,生生的被氣死。」
听者有心,張夏嵐不禁和朱含香面面相覷,紛紛暗道今晚好險,不然可不就是真真發生在眼前?德王爺不被活活氣死才怪,那奸夫他根本得罪不起。
德王妃卻是疑惑的道:「這哪里與和尚有關聯?這起子傷風敗俗的丑事,天底下多了。」
朱祐桓接過張夏嵐遞過來的茶盞,笑道:「後來美人葬了丈夫,辦法事請和尚們來念經做法,可了不得了。」
「如何了不得?快說。」三位美婦被勾起了好奇,一起問道。
朱祐桓不緊不慢的仰頭吃茶,鬧得三位美婦無法,只好耐著性子等待,等了好一會兒。張夏嵐迫不及待的接過空空如也的茶杯,慎道:「陛下快說呀,吊人胃口是要出門摔跟頭的。」
朱祐桓笑道:「且說一干大和尚見到打扮喬木喬樣的美人,魂都飛了,哪還有心情念經?午齋時就溜到主家房外晃蕩,結果就听見動靜,有大膽的和尚眼尖,發現佛堂和臥房止隔著一道板壁,隱約听到隔壁有男女在飲酒作樂,當時一干和尚就留了心。」
三位婦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即使是張夏嵐都大感不自在,雖說此等男女之事听得多了,以她們的年紀沒什麼,可畢竟是由年輕男人口中說不來的,不免過于曖昧。
張夏嵐眼珠一轉,她一心邀寵帝王,當即嬉笑道:「這到有趣,陛下快繼續說。」
德王妃和朱含香眼見她搶先發問,自然也不好再說什麼,明知接下來定會涉及到令人難堪的細節,權當姐妹間閨房里說笑了。
朱祐桓沒做多想,說道:「那法事要持續到天明時分,和尚們趁著主持和主人家不在的時候,偷著用法器在牆壁上鑿了一個縫隙,拿符印貼上。果然晚上那富家公子又來了,和尚們遂把主持哄睡了,一擁而上,偷窺的偷窺,偷听的偷听。呵呵」
「阿彌陀佛,法器竟用來做此等下作之事,佛祖有靈,定要處罰這些佛根不淨的和尚們。」
德王妃年紀最長,又生過兒女,兼且王府什麼爛事沒有?對此見怪不怪,雙手合什搖頭輕嘆。
朱含香一介花黃大姑娘,臉色微紅,仗著自已的身份,冷哼一聲。張夏嵐則吃吃輕笑,全不顧有外人在場,伏在皇帝耳邊,輕聲道:「陛下快說,一會兒您要也想外面有人偷听,奴也千肯萬肯,定會包君滿意。」
朱祐桓反應過來,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此刻才發覺這笑話講的不合時宜。蘭房春暖,暗香浮動,一時間,心中竟興奮起來。
第274章包君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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