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謝軍才壓抑住有些慌張的情緒,整理好了自己凌亂的思路,現在自己面臨的問題可能會很嚴重,許家‘堂哥’的那些人雖然被暫時壓了下去,但是仇卻是已經結下了,以後他們有機會指定是會收拾自己的,這個事情既然已經如此,現在再來怪誰也沒有意義了,只能見招拆招,難道自己還能把許家斬草除根不成,就算自己肯也要有跟人家斗的資本才行呀!
另一個危機則來自那個奇門術士,按照小說里講的那些江湖規矩,自己這次可是在砸人飯碗、打人臉面,不是有這麼一句話麼‘誰砸我飯碗,我滅他全家!’,這個事情是否能夠說和還真不好說,反正自己是沒這個面子,估計許家也沒有,那就只能看那個龍虎山的張師傅的面子了。
不管後續的情況如何,放在謝軍眼前只有兩條路,一個是呆在這里,依靠許家來給自己遮風擋雨,當然,前提是許家不會因為那個奇門術士的原因而將自己拋出來頂缸;另一條路就是立刻遠遁千里,可問題是現在是信息時代,除非自己躲到哪個山喀拉里,否則總會被找到的,那時候可就真的只能靠自己了。
麻煩呀!!
按照謝軍原來的性子,那肯定會選擇後者,他雖然是在溫飽線上掙扎的草根,但是也一樣有著自己的尊嚴,也許正是因為他一無所有,所以才更珍惜自己的僅有的尊嚴。但是現在不同了,謝軍已經不再是那個任人踐踏的小草了,他已經有了新的目標,這次危機中也隱藏著機會,讓謝軍能正式接觸奇門術法的機會。
他想起了在酒桌上應酬的場景,盧啟忠也一樣不喜歡這樣的應酬,從他每到周五就特別輕松就能看出,他更渴望與家人在一起,amy也不喜歡這樣的場面,腆著笑臉出賣自己的虛情假意,從他背對人的時候那疲憊欲死的表情就可以看到她是多麼厭惡。那麼他們到底為什麼依然樂此不疲呢?很簡單,是因為交換,他們要用這些換取自己珍惜的東西,換取一個富足的生活,一個安穩的家庭,一個體面的工作……
謝軍也需要交換,用妥協與讓步,來換取自己需要的機會,鯤潛于大海只是為了高飛的那一天,謝軍知道自己現在還沒有翱翔天際的本事。不能因恐懼而逃避,失去進去的機會,不能因自卑而自矜,藏于虛幻的清高中自我陶醉。正如自己那個死黨所說的,只要還有掌握自己的機會,那麼就要好好的籌劃自己的生命,否則,難道也想要靠著穿越來重新開始麼?
既然躲不開,那就面對好了!謝軍並不缺乏小人物的決絕。
想通了這些,謝軍覺得心里一陣輕松,堵在胸口的悶氣無聲無息的散于無形,不用找小鏡子,謝軍也知道自己的MP再次上漲了,他心里此刻一片冰清,果真是迎難而上才能進步呀!這就是所謂的‘關’與‘破關’。
偷眼看著謝軍的許筱顏覺得一陣恍惚,謝軍的身上似乎忽然散發出一陣強烈的光芒,當她想再看仔細的時候,卻發現一切如常,完全是自己的錯覺,正在嘀咕著自己可能太累了,卻听見謝軍平和的聲音傳來。
「許總,能不能先給我說說那個奇門術士的情況,知己知彼嘛!」
「什麼?哦……那個術士,對,那個術士。」許筱顏慌亂的整理了一下思路,正了正身子,瞥了一眼表情恢復正常的謝軍,發現他臉上並沒有異色,這才偷偷松了口氣接著說道︰「張師傅說那人應該是熟人,並非有什麼交情,據說咱們華夏的奇門本來就是個很小的圈子,當然,不能算那些街頭騙子和那些所謂的‘大師’,圈子不大,所以圈子里的人即使不認識,也都會互相听說和了解過,因此說是熟人。」
謝軍點了點頭,仍然認真的听著,沒有插嘴。
「那人是湘西言家的傳人,言家並非是一個家族,嚴格來說應該是一個門派,以前的湘西趕尸人你應該听說過,就是這個門派。現在已經沒有人從事這個古老的職業了,所以言家也轉行幫人看風水、定宅基還有解決一些特殊問題。而言家一向收徒比較寬松,對徒弟的品性沒什麼要求,因此言家出來的人良莠不齊,但是同門之間倒是很團結的。」
謝軍苦笑了一下︰「這麼說,我得罪的是一個門派,嘖嘖。」
許筱顏避開謝軍的眼神,點了點頭︰「嗯,不過他們言家也不是不講理的,再說了,現在可是法治社會,你以為他們又敢亂來麼?」
「嘿嘿,他們不敢亂來那你辦公室里的根雕是做什麼用的?」
「呃……」
「他們可怕的地方正是在這里,法律上你根本就不可能抓住他們害人的證據,所以他們才敢于橫行不法。最麻煩的是,我們一點都不了解他們,不知道他們有什麼樣的手段,所以想要防備也不知道從何防起,所以,我覺得我現在要做的就是盡快去了解他們,了解這些奇門術士的本事。」
看著謝軍認真而自信的目光,許筱顏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
「張師傅說那個根雕是一種帶有煞氣的法器,專門沖銷別人的氣,但是限制也很多,材料啦、煉制呀,還要開光什麼的,不是那種隨便一抓一大把的東西,而且……那個根雕還需要我的血液作為引子煉化,所以只對我一個人起作用。」
「咦!?這麼說他們的能力也不是那麼可怕的,不會像小說電影里面開個法壇下個詛咒就能取人性命的?哎?他怎麼弄到你的血液的?」
謝軍松了口氣,順便八卦了一下。
許筱顏的臉騰地一下變得血紅,瞪了謝軍一眼,看到謝軍無辜的眨眼,不好意思的轉開視線,繼續說道︰「當然不會那麼神奇,如果那些人有這個本事,早就被國家征召了,到時候想要干掉米國總統、台島漢奸豈不是很簡單?」
「也是哦,自己嚇自己了,呵呵……張師傅有沒有說過如何防範著這些人?」
「有啊,我爺爺也問了,張師傅說一個是小心自己的飲食,一個是小心自己身邊的人,奇門術士的方法千奇百怪,但是都是從這兩個方式入手,放著以前,可能會直接動手,現在是法治社會,這些人也不會直接下黑手了,至于收買殺手之類的尋常手段,也是可能的。」
謝軍想了想,倒是不懼他們用術數對付自己,自己應該可以看穿那些所謂的法器,但是下毒請殺手什麼的,謝軍還是很擔心的。
「不過,張師傅說,你的事情說大也不大,說小也不小,他們沒必要在你這里花太多的精力,更何況還要讓他們自己掏錢請人對付你?這些人出來混也是求財的。」
「呃……也就是說,像我這樣的小人物人家是不會放在眼里的?」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所以,張師傅覺得說和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如果他們求財更好,錢能解決的都不是問題。」
許筱顏剛才被謝軍的問題給囧了一下,現在正好借機小小的報復了一下,其實張師傅對這件請托到也真的是這麼樂觀的,在他看來,謝軍只是一個圈外人,踫巧撞破了別人的局,不算是有心打臉,出些錢財也就行了。
許筱顏話里的意思他听明白了,在那位奇門術士眼里,謝軍不過是個小角色,無足輕重,在許筱顏眼里,謝軍是個窮人,正好缺錢用,許家用錢將這件事了結了,也就算還了謝軍的人情了,許家也就不再虧欠謝軍什麼了。
謝軍已經不再對許筱顏和許家抱有任何想法,擺正了自己的位置,他們之間僅僅是雇佣與被雇佣的關系,至于許筱顏想通過幫助解決謝軍麻煩,從而還清謝軍人情的做法,謝軍是認同的,所以听到許筱顏這樣說,謝軍也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只是隨意的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許筱顏見謝軍平平淡淡的反映,不免有種一拳打在了空氣上的感覺,心里有一點點不舒服,動了動嘴唇,想要解釋自己只是在開玩笑,卻又不知怎麼開口,一時僵住了。
「但願如此,希望這件事能順利的解決。許總你將明天見面的時間地點告訴我,我直接去那里就好了,我先去跟盧經理請個假。」
謝軍站起來說道,該說的話都說完了,現在還是上班時間呢,要對得起老板給的工資。
「呃……明天早上十點,在鳳凰山下的五味閣,要不,明天你跟我一起去?」
「不用,我直接從家里走就行了,有公共汽車到那里,那我先出去工作了。」
謝軍心說還是保持距離,自己多了個嘴就惹出這麼多麻煩,對這些高門大戶啊,自己還是離遠點好,否則,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會給自己惹來禍事。
看著謝軍離去的背影,許筱顏心里五味雜陳,復雜得自己都弄不清楚,良久才幽幽一嘆,暫時將這件事情和這個人都扔到腦後,工作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