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一日,愚人節,天氣多雲,溫度24攝氏度,早上十點,謝軍的店鋪‘長生齋’的門口。^
「老板,這是我爸爸剛做好的上個月的月報表,你要不要看看?」
蹲在店子門口抽煙的謝軍心情十分郁悶,抽個煙也要被趕出來,自己還算是老板麼?至于那個什麼報表,謝軍是完全沒有興趣的,開業一個月做的生意用一只手就數的過來,還需要個屁的報表!
「不看,有什麼好看的。師傅工作室里的客人走了沒有?」
「沒呢,已經進去半個小時了,怎麼還不出來?」
「哼,你沒看那老太太氣質特好麼,師傅是給人看全相呢,嘿嘿……」
陳珂妍臉蛋微微紅了一下,沒好氣的在謝軍的上輕輕的踢了一腳︰「淨瞎說,小心給師傅听到又要罵你了。」
陳珂妍這一個月來一直堅持與謝軍一起晨運,氣色好了許多,人似乎也漂亮了一點,謝軍還教她太極和吐納,小姑娘學得也十分認真,對于員工要有強健的體魄,謝軍是堅定的支持者,更何況一個終身制員工呢。可惜陳珂妍練習清心決一直都無法達到入定的效果,否則,謝軍甚至會鼓動顧元志再收個徒弟,這樣一來師兄師妹的關系豈不是更牢靠了。
老實說,謝軍的小店開張一個月以來生意真的不怎麼樣,除了半賣半送給許大爺和許筱顏兩件寧神的MP+2小法器,另外就是用一件加2的法器給林雪萌,頂了林雪萌的服務費和設計費等等,這些小法器都是屬于謝軍二次開光的試驗品,而真正的生意只有一件,陳珂妍成功的忽悠了一個女孩買去一個加零的玉佩,成交價二十萬,據說可以美容。
至于師傅那里,真是……唉!說起就一泡眼淚呀,顧元志在他的工作室門口放了一個不透光的箱子,顧客隨自己的意思向里面扔服務費,而且只能扔一張(一個)進去,你可以扔一個一元硬幣,也可以扔一個熊貓金幣,按照顧元志的說法,這叫‘隨緣’,不染因果。
謝軍有一次趁師傅不在,偷偷的打開了箱子查看,發現里面居然有不少的一元硬幣,氣的謝軍當天晚上飯都沒吃,雖然陳珂妍的手藝真的很好,最後還是改吃了宵夜。
對于小店現在半死不活的樣子,似乎大家都沒什麼想法,顧元志不必說了,謝軍也不在乎,這貨一直都打著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的主意,至于陳珂妍,她只要跟著謝軍就滿足,反正都是打一輩子工,也許這丫頭心里還希望生意不要太好呢,陳興德?這個人的意見可以忽略,雖然他現在是財務總監。
對長生齋生意狀況甚為不滿的反而是兩個外人,一個是林雪萌,據她說她嘔心瀝血規劃設計的商業計劃是不可能如此失敗的,當然,主要原因肯定是執行不利,謝軍沒有按照要求在生活雜志和時尚雜志上刊登廣告,沒有進行任何公開的宣傳活動,甚至連街邊傳單都沒發,印好的廣告單張都還在謝軍的辦公室里發霉呢。氣得林雪萌來一次發一次脾氣,罵謝軍糟蹋了她的心血,每次都要謝軍激發一張寧神符她才委屈的離去,不過她這樣每天來發脾氣就顯得有些居心叵測了,連陳珂妍都已經開始不滿了,每次林雪萌來的時候,都不給她好臉色。
另一個不滿的人是許筱顏,對于謝軍這種不求上進的家伙,許筱顏非常惱火,本來看著謝軍弄個店鋪還以為謝軍會積極尋求發展,逐漸形成自己的事業,誰知道這個家伙守著店子每天混日子,真是爛泥扶不上牆!
當時許筱顏就問謝軍,「你沒想過掙大錢,做人上人麼,怎麼一點都不上心?」
謝軍低著頭認真的想了半天,然後找到正在與顧元志研究自己命理的許筱顏,一本正經的告訴她︰「錢多了不知道要做什麼用,所以對錢沒有熱切感,對人上人更無愛,只有反感。」
許筱顏氣結,噴了一大通錢都能做些什麼用途,做人上人有多少多少優越性,說到最後連自己都覺得錢能通神了,謝軍還是一臉的走神的笑容,最後許筱顏得到了一個‘價值觀差距太大’的結論,喪氣的消失了。
事實上,這兩個人再不滿也沒有辦法,皇帝不著急,你太監再急,他有個屁用啊!
正與陳珂妍說笑著,謝軍忽然發現有兩個年輕男子穿過綠化帶走了過來,看他們的視線,應該是沖著自己的店來的,這兩個年輕人都是西裝革履,只看那合身和舒服的服飾,以及兩人略帶傲氣的氣質,謝軍就肯定這是兩個有錢人,嗯,富二代!
謝軍站起身來讓開了幾步,看著陳珂妍在門口接待兩人進去,皺著眉頭想了一會,沒有什麼心得,搖了搖頭繼續抽自己的煙。
不一會,一位氣質上佳的時尚老太太捏著一張命理批紙樂顛顛的走了,看見謝軍還笑著點了點頭,不久,陳珂妍又溜了出來。
「老板,那兩個年輕人似乎踫到了問題,你不是說師傅只算命不改運麼,會不會出問題呀?」
「珂妍你是擔心那兩個年輕人鬧事?這些富二代有時確實不大講理,不過這兩個應該不會,他們的涵養看起來還好。我看這兩個年輕人,出問題的應該是穿黑色西裝臉色比較白淨的那個,他的問題不好辦啊,我們最好還是不要摻乎。」
「咦?老板你也會看相呀!」
「唉?你這叫什麼話,我師傅可是顧一卦,我會看相有什麼奇怪的,只是我平時不顯擺罷了,要不要我幫你看看呢,珂妍?」
「不要!我才不信你,要看相我也找師傅看。」
看著一臉得色的陳珂妍,謝軍無力的低下頭,自己在店里沒地位呀,純粹是個混飯吃的,師傅還能賺個一元兩元的,自己似乎從來沒發過利是。
「老板,你說那個年輕人有什麼問題呢?我們為什麼不要摻乎呀?」
听到陳珂妍細心求教,謝軍的頭又昂了起來。
「那個家伙應該是中了詛咒,要知道,詛咒這個東西一般都是奇門術士給下的,也就是說,那個年輕人是我們同行的目標,我們又不知道他們之間的恩怨,所以輕易不能伸手進去,別說我們不知道誰對誰錯,就算你知道,要主持正義也是需要實力的。你看我們有這個實力麼?」
「沒有。」陳珂妍堅定的搖著頭,短短的發絲飄揚起來,別有一番味道。
「對呀!所以我們盡量不摻乎江湖恩怨,再說,那個家伙眼下泛黑,主腎水虛耗,面頰帶紅,主犯桃花,中的應該是‘痴情咒’,這男女之間的事情,外人就更加不方便插手了。」
謝軍一臉得意的給陳珂妍解釋著,對自己能一眼就看出問題,謝軍還是很滿意的,混江湖不但要有技能,還要有豐富的見識,這些東西都是從雜書和雜記中看來的,謝軍超強的記憶力起到了巨大的作用。再加上他看見的HP/MP數據,結合望診術與相術推斷,他相信這個結論是十拿九穩的。
「哦?什麼是痴情咒呀?」
「嗯,痴情咒據說傳自苗疆,還有個叫法叫‘情蠱’,因為這個咒語是需要藥物配合的,據說是苗疆女子給心上人下的一種詛咒,平時一點事都沒有,甚至還能幫助受術者保持精神健旺,但是如果他一旦變心移情別戀,咒語就會發作,逐漸的侵蝕中咒者的身體,直至死亡。」
「哇!好浪漫的咒語,我也想學呀。」
謝軍打了個寒顫,實在想不出這個咒語到底浪漫在何處,有些無奈又奇怪的看向陳珂妍,小丫頭發現了謝軍的注視,臉蛋紅了起來。急急的說了聲‘我去看看客人出來沒’就轉身像一只受驚的小鹿一樣跑了。
謝軍糊里糊涂的看著陳珂妍的背影,搞不明白喜歡情蠱這個事情有什麼地方值得害羞?所以歌都有的唱呀,‘女孩的心思你別猜’,原因是反正你也猜不著。
謝軍溜達進店里的休息區,拿出手機開始研究從網上下載的雜談怪論,不久之後,那兩個西裝客終于從師傅的工作室出來了,一邊走還一邊不停的向顧元志道謝。很顯然,顧元志肯定是將年輕男子身上的問題基本上給解決了,雖然顧元志是不會出手解咒的,不過這個咒語其實是很容易解的,去廣法寺花點香資就能輕易掃除,看那兩個年輕人臉上不再凝重的表情,自然是已經知道了應該如何解咒了。
這些事情其實就是屬于會者不難的那種,怕就怕受術者根本就不知道怎麼回事,然後稀里糊涂的就完蛋了,所以,從某個方面來說,顧元志算是破了人家的法了,因果啊因果!
「師傅,今天怎麼犯忌諱了,您這可是破了人家的法,還是那種男女之間的恩怨,您也敢伸手?因果哦。」
謝軍鬼祟的溜進師傅的工作室,順便向門口的黑箱子投了一個充滿怨念的眼神,然後坐在師傅對面的凳子上,嬉笑著看向師傅。
「嘿嘿,你以為師傅糊涂麼?那咒只完成了一半,說明不是本人下的手,而且手法稚女敕得很,再說,我只是告訴那個糊涂蛋,去廣法寺了解因果,又沒有說具體的事情,有個屁的因果」
顧元志狡猾的笑了笑,剛才那兩個年輕人手里確實沒有拿到顧元志的批命紙,顧元志只是口頭上解答了對方的一點疑問而已,連個生意都不算。
「師傅,您太狡猾了,給徒兒詳細說說,我咋就沒看出這個咒只完成了一半呢?還有手法您也能看出來?實在太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