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珠笑得無比歡暢,她的腿也仿佛不再酸痛,齜著牙從土坯上站了起來,迎著趙永健和滿倉看了過去。
「金珠,滿倉今天這是怎麼了,怎麼來來回回的折騰自己?」趙永健奉命送癱坐在地上的滿倉回來,順便打听下事情的來龍去脈。
「呵呵沒什麼,滿倉和我打賭,他能來回跑你家工棚十六趟。嘶」金珠得意的一抖腿,突來的酸痛讓她倒吸了一口氣,遮掩不住的笑意和扭曲的嘴角,讓趙永健打了一寒戰。
「打賭?可怎麼還要背刨花呢?」趙永健的目光從金珠臉上滑過,怎麼看都覺得金珠的笑容很詭異,順手把他背回來的空背簍放在地上。
「哦,這個嘛,可能是習慣了,呵呵,就是習慣了。」
金珠現在想放聲大笑,滿倉往回背刨花時,驚訝後悔的模樣告訴她,趙家工棚肯定是被背空了,想想所有人可能的表情,金珠就嘿嘿直樂,整人的感覺真讓人懷念啊
金珠自從胖得不想動彈後,魔女的本質就沒有了現場發揮的機會,沒人會傻到湊到她面前來讓她捉弄,要不是今天被滿倉逼急了,她也不想這麼干,畢竟古代人神經線條不是很粗大,一個不好自己就會跟著遭殃,不過現在看起來,應該沒什麼問題,她的功力還是沒有減弱,嘿嘿
「習慣?」
這個答案讓趙永健很是懷疑,瞧瞧金珠笑得有些抽筋的臉,用腳趾頭想都能猜出,肯定是金珠捉弄了滿倉,可看看滿倉只有一臉的疲倦,完全沒有被人捉弄後的憤慨,想想還是打消了追問的念頭。扶著滿倉坐到旁邊的土坯上,順便把今天的生字寫出來,讓金珠教會後就起身回家,沒有半點想摻和的念頭。
在趙永健的念頭中,男孩子嘛多跑跑跳跳不是什麼壞事,滿倉也沒有受傷,只是有些疲累,沒什麼大不了。
再說了,小孩子的事情大人不用插手,他今年虛歲已經快十五了,轉眼就是大人。今天這事不過是滿倉和金珠小孩子間的嬉鬧,他這個大人可沒時間也沒精力來管,還有很多事情在等著他去做,他們喜歡鬧就讓他們自己鬧騰去。
金珠和滿倉根本不在意趙永健是如何想,他們倆,一個坐在土坯上拼命的笑,一個坐在土坯上慢慢的喘著粗氣。
半響後,滿倉的呼吸終于恢復了正常,只見他把雙腳朝前伸直,雙手用力的拍打著大小腿的肌肉,苦笑著道︰「金珠,我認輸了,雖然是我自己多跑了十幾趟,但終究我的腳明天肯定會酸痛,你贏了,我不在管你每天走多少。」
「不過,金珠,你還是每天多走走吧,我也要一起走,要不再叫上滿櫃?我現在想想你說的還真對,要去普安縣賣木炭,每天真要堅持走一百圈。」
滿倉拍打著腿,非常認真的對金珠進行勸說,他根本就不在意自己剛才跑了三十二趟,差點沒累得昏死過去,腦子里居然在認真的總結分析,越想越覺得金珠說的有道理。
暈死滿倉是拼命三郎。
金珠在心里給滿倉下了一個結論,她沒有插話,生怕她一接口就讓滿倉揪住不放,不答應他的建議和要求,滿倉是肯定不會善罷甘休,老實人認真起來會非常恐怖
「金珠,你听我說,你不用每天走太多,只要四十五圈,要不四十圈也行。」
「金珠,你等等我,你要去哪里,金窩里還燒著木炭呢?你別跑,我不說了還不行嗎其實你隨便答應一聲就成,三十八圈,行不?」
「金珠」
金珠要瘋了,滿倉好像被打了雞血,鍥而不舍的緊追著她勸說,她坐著腿痛走起路來腿更痛,滿倉就像一只大頭蒼蠅,在她耳邊不停的說著,她居然從來沒有發現滿倉的口才會那麼好,好幾次她都差點想開口接話,好在及時克制住,完全把滿倉當成透明物體對待,可惜,沒有隨身帶著MP4,否則就不用忍受滿倉喋喋不休的魔音。
「哥,你不是說金珠和滿倉在燒木炭嗎,我咋沒看見呢?」方二寶站在金窩不遠的一個小山包上,伸著腦袋在下面一圈矮土牆里尋找,沒有發現他印象中的東西。
「喏,在那里呢,就是那兩個小泥饅頭。」方大寶先前已經來過一回,親眼看見滿倉堆放木柴然後點火燒制,就是因為和他記憶中的完全不一樣,才又跑回家把二寶叫來確認。
「那就是燒木炭的東西?哥,你沒看錯吧,這怎麼可能,不可能」
方二寶一口否定方大寶的說法,開玩笑,要是那麼小的一個泥饅頭也能燒制出木炭來,那他們哥倆早就燒了賣錢,還會把這事告訴金珠嗎?賺錢的法子哪能白送人。
方大寶抓了抓腦袋,也是一臉的不確定︰「二寶,要不我們在這里等等看,瞧瞧他們把泥饅頭扒開是什麼,如果真能燒出木炭,那我們」
「哥,想什麼呢,就這樣一個泥饅頭也能燒出賣錢的木炭?那李叔家附近那些人不都發財了嗎?真笨你要看你自己看,我可要走了,沒那閑功夫看滿倉那個傻蛋,金珠說什麼他都信,真蠢」
方二寶說完轉身跑了,方大寶左右猶豫了半天,一甩手也跑了,只留下金窩里一臉無奈的金珠,和依然喋喋不休的滿倉。
「滿倉、金珠,回家吃飯了。」
秦王氏提著空籃子走過來,眼楮直朝兩個泥饅頭上看過去,根本沒注意滿倉和金珠的異樣,她今天過來喊兩人吃飯,打著仔細看看兩個木炭坑的意思。
她心里暗暗對比著,滿倉最先燒的那坑已經封住了風眼,吃完飯回來應該就可以扒出來,而金珠讓燒的後一坑,頭頂上還冒著陣陣青煙,吃完飯回來也不見得可以封火,想燒制好木炭還真是不容易,不但木材要好,功夫花的也要多,難怪瞧著比普通木炭稀奇,就不知道燒起來是什麼樣,真想試試手
「哎,知道了娘,馬上就來。」
滿倉正在做土坯,聞言加快手上的速度,把手里的一個做好,站起來有些不自然的走去洗手。
金珠正靠坐在矮土牆上,見秦王氏過來也扶著牆身站了起來,慢慢的挪著腳朝秦王氏走去。
「滿倉、金珠,你們倆這是怎麼啦?」
正盤算著什麼時候動手試試的秦王氏,轉眼看見滿倉和金珠走路的怪異模樣,嚇了一大跳,三兩步走進金珠跟前,拉著上上下下打量起來。
「秦大嬸,我們沒什麼事,就是今天打賭往趙家工棚多跑了幾趟,把腿給跑酸了,呵呵,真沒事」
金珠不以為然的笑著,現在有了滿倉作伴,她把自己腿走酸的事情推到玩笑嬉鬧上,頂多被大人罵上幾句,但卻能和燒制木炭的事情撇開關系,這個買賣很劃算。
「打賭?你們倆又胡鬧些什麼,趙家工棚能有多遠,怎麼就把腿給跑酸了,金珠,你可別哄大嬸?」
秦王氏滿臉的不相信,要說金珠把腿給跑酸了,她信,可要說滿倉的腿也給跑酸了,她怎麼都不相信,滿倉可是從小就在外面瘋跑,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就把腿給跑酸了呢?
「娘,是真的,金珠沒哄你,我今天多跑了幾趟,現在腳只是有些不舒服,還沒到酸痛的程度,明早起來說不定就要痛了,呵呵」
滿倉洗手回來,听見他娘的話,忙語言含糊著解釋,他可不好意思告訴他娘,他今天在趙家工棚干的事情,那可真丟人。
「真的?你過來我瞧瞧。」秦王氏伸手在滿倉的腿上捏了捏,緊繃的雙腿讓她相信了滿倉的話,「你們倆個孩子真是調皮,好端端的跑著玩也就罷了,干嘛要跑得那麼凶,看看,明天有你們受的,金珠,你也過來,大嬸幫你看看。」
飯桌旁。
「啊大嬸,你輕點,啊痛啊媽呀痛啊嘶~~」
秦王氏一回到家就把金珠按坐在椅子上,手法熟練的開始幫金珠揉腿,金珠那一走就齜牙的模樣讓她很不放心,這腿如果不揉了松活開,可是要痛上好幾天,現在雖然揉著有些痛,但忍過去明後天就能好。特別是女孩子的腿,可不比男孩子的一腿硬肉疙瘩,不把那些緊繃的肉揉松活開,以後可就難看了,這可是過來人才知道的事情,金珠沒娘肯定沒人告訴她,自己既然踫見了,少不得要操這份心。
滿倉的眉毛不停的輕跳著,金珠殺豬般的叫聲讓他害怕,不就是腿酸痛嗎,自己以前也不是沒痛過,可什麼時候她娘這樣用力的搓揉過,不都是隨意告訴幾句應該怎麼揉了事,今天這是怎麼了?
「啊秦大嬸,輕點啊」金珠覺得自己臉上的肌肉已經完全變形,如果這僅僅是痛,她還能咬牙忍受,可偏偏是酸大于痛,這讓她怎麼受得了,簡直比上老虎凳還恐怖
好可憐滿倉在心里暗暗為自己慶幸,放下空碗正準備離開。
「滿倉,你過來,娘也幫你揉揉。」
「娘,不用了,我沒事。」滿倉想跑。
「過來,反正你還要等金珠,順手的事,能讓你少痛兩天。」秦王氏幫金珠揉完,轉頭看見滿倉,沒理由幫別人家的孩子不幫自己兒子,拉過滿倉不容分說的動起手來。
「啊娘啊痛」
「喊什麼喊,沒出息,忍著」
金珠端著碗笑了,呵呵,滿倉,咱倆今天就是一對難兄難妹,你就認了吧,嘿嘿嘶真酸嘶真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