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是睡覺的地方?暗夜,告訴姐姐,你晚上睡在什麼地方?」
庭院中的回廊上,胡亂堆放著很多干燥的稻草,里面還能看到一些被褥等物,金珠完全無法相信眼前的一切,守著幾大間空屋子,既然有人會睡在走廊上?
金珠牽著暗夜黑瘦的小手,讓她領路去找她睡覺的地方。
成樂瞧著仇良無動于衷的神情,自己也懶得插手,轉身回到剛才趟著的草堆里,眯起眼楮養起神來。
幾個小孩子一听說去看自己睡覺的地方,立刻嘰嘰喳喳爭先恐後的說起來,更是有想表現的,搶先帶頭往里跑,好不容易來了個會帶他們玩的姐姐,這些平日里只能自己玩的孩子,顯得特別的興奮。
「金珠姐姐,這里,這里就是我們睡覺的地方,可暖和了」
「是啊,是啊,可暖和了」
幾個小孩子飛快的甩掉腳上的鞋子,光著腳竄上了一間門窗完整的屋子里的大床上,在一堆被褥中歡跳著,揮著手讓金珠快些過去看。
一個跑在最後的小孩子,正撅著努力往床上爬,兩只小腳邊爬邊蹬著腳上的鞋子。
啪啪隨著兩聲輕響,兩只小鞋子掉到了地上,露出了一雙黑漆漆的小腳,金珠還來不及喊,小孩已經完全爬上了床,跟著其他孩子用力的在被褥上歡跳,看得金珠目瞪口呆。
嘶真髒
沒等金珠可惜床上的被褥,走到近處才愕然發現,那些顯然是救濟來的被褥,顏色花紋五花八門,大小厚薄也不盡相同,但卻有一個統一的地方,那就是髒,髒的都快成了一個顏色,再看看孩子們的小腳,金珠突然覺得他們的腳似乎還要干淨些。
「暗夜,你和小哥哥們晚上就都睡在這里?」金珠努力做著最後的掙扎,她真的不敢相信這樣的地方能睡人?
「是啊,這里有好多被褥,晚上和哥哥們擠在一起,可暖和了,呵呵呵」暗夜天真的笑刺痛了金珠的眼楮,她無名的火從心里冒了出來。
「暗夜,你和小哥哥們在這里玩,姐姐出去找你們成樂哥哥說說話好嗎?」。
金珠把暗夜和其他小孩子安排好,憋著心里的一股氣, 幾大步就回到了庭院里,眼楮在幾個少年的臉上打轉,半響沒有說話。
金珠不是一個喜歡多管閑事的人,但卻有一個毛病,特別的護短。暗夜天真可愛的樣子,和那些孩子一聲聲姐姐親昵的叫聲,讓她的心驟然變軟,生出一絲想要幫忙的心。
她知道自己不過是一個陌生人,沒有任何說話的權力,也知道自己不能干,能做的事情不多,但那些都快成黑色的被褥讓她忍無可忍。
金珠從來到這里世界上,所經歷過的環境也不好,但有著蔣保山的呵護,她也沒有落到過這樣的田地。勤快的秦王氏從來沒有讓她穿過髒衣服,家里的土坯房子雖然不如這幾間大瓦房,但卻比這個整潔千萬倍。
上輩子的生活更讓她無法面對惡劣的衛生環境,細菌、病毒、死亡無一不和髒亂掛鉤,金珠第一次睜開眼楮,看到的就是死人,成堆的死人,還有蔣保山懷里的珠兒。
金珠連做了好幾個深呼吸,總算是壓下了心里那股沖動的氣,眼楮轉向柱子剛送來的麻包,手腳麻利的動手解開,她記得曾經看過丫鬟把被褥收進去,否則僅僅是衣物也不會有那麼幾大包。
麻包捆扎得很結實,金珠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它們一一拆開。期間,那幾個少年無動于衷呆在旁邊,不來幫忙也不來阻止,好像金珠是他們認識的人,又好像那些麻包和他們沒關系。
金珠終于理解柱子發火的緣由了,這樣的情況換誰誰都會發火,估計只有來偷東西的小偷最高興。翻找了半天,金珠找出了幾床被褥,雖然是半新的樣子但卻都很干淨。
懷抱著被褥,金珠停在幾個少年面前,錯著牙嘴角不停的蠕動著,眼楮依次在他們身上打轉,她真想嘗試著抱著被褥走出大門,看看他們究竟會不會有反應。
金珠斜眼看看天色,把這個念頭拋之腦後,時間不早了,自己可沒多少時間和這幾個不上進的小子胡鬧。一扭脖子抬著頭,滿臉鄙視的抱著干淨的被褥,走去了小孩子們正在嬉鬧的房間。
「呵呵,被鄙視了,呵呵,哥竟然被一個小妮子鄙視了,唉,無奈啊」成樂縮在草堆里,眼楮里盡是滿滿的笑意,他看著仇良吐出嘴里咬著的稻草,道︰「很奇怪的小妮子,剛才莫名其妙的嚇得發抖,現在卻一臉她家地盤的模樣,問都不問一聲,打開,拿著就走,真是怎麼說來著?唔,忘了,無奈啊」
成樂早習慣對著仇良自說自話,想了想轉頭問另外兩個少年道︰「你們誰見過這個妮子?」
「沒。」一臉冷色,盤腿坐在地上,正拿根樹枝畫著的秋河應了一聲。
「沒見過,我肯定不是普安縣城里的人,這里面的人,只要住了三天,沒有我不認識的。」連東瞧著金珠離去的背影,非常肯定的下著結論。
「哦,這樣啊,看她剛才的樣子,很快就要回家去了。東子,你跟著去瞧瞧,暗夜他們好像很喜歡這個妮子,你知道的,我可不想哄孩子。唉,無奈啊」
連東渾身打了一個寒戰,非常明白的點點頭,哄孩子這事他也不喜歡,看來要好好跟去瞧瞧這個小姑娘的家,如果沒什麼可疑之處,最好能說服她常來轉轉,那些小鬼頭可真是不好對付。
金珠全然不知自己已經被人打上了保姆的印記,抱著被褥
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