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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盧甲長關心,你別瞧跟著我的人不少,可也沒怎麼累著我。他們每人用一張嘴吃飯,卻要有兩只手給我干活,只要不偷奸耍滑,他們能自己養活自己。」金珠笑嘻嘻的朝盧貴道謝。
「哎呦金珠啊,不是大娘說話不中听,你那個莊子里的人養活自己當然不是什麼難事,可錢豐他能干什麼樣?能寫會畫那是城里人閑著玩的東西,咱們這麼個窮鄉僻壤的地方,一山窩子的莊稼人,弄那麼些東西不是白花錢又是什麼呀?」張氏死死的盯著被重新打開的契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愣是沒看見哪寫了工錢的條款,忍不住拿話激金珠。
「呵呵,盧夫人,你這話說得很有道理,不過錢叔的要求不高,不用下地干活能有個吃住的地方就行。錢叔心疼錢嬸子身子弱,錢嬸子心疼錢叔日月操勞,我那莊子上多養兩口人的糧食還有,又正好我煩記賬寫文書的這麼些事,大家一拍即合當下就把契約給簽了,說起來,我現在都還有些不敢相信,這不,趕緊拿來讓盧甲長幫著蓋個章,萬一他們將來要是反悔了也沒轍。」金珠笑得像個奸商,兩個眼珠子滴溜溜的在張氏和盧貴的身上轉。
「有吃有住就行?錢秀才怎麼會這麼賤就把自己賣了啊?」張氏不敢相信的鼓著眼楮,直接動手從盧貴手里奪過契約,又死命的在契約上拼命找錢豐的賣身價。
「賤?盧夫人,錢叔他哪里是把自己賤賣了啊?」金珠左右看看無外人,身子還是賊兮兮的往前湊了湊,小聲道︰「你剛才不是還說了嗎,他能寫會畫是個能耐,可這樣的能耐在咱們這里有用嗎?沒用的能耐那不叫能耐,我不過圖錢嬸子還能幫得上忙,自己又實在是心煩文書上的那些事,又正好莊子里還有些閑糧,要不然他倒貼我都不要。」
「這話說的有理,唉」
盧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以現在口子里的現狀,壯勞力才是最緊俏的人選。但凡有閑糧的人,腦子只要沒有被門夾了,就絕對不會白養活錢豐這樣的人,人酸不說還固執,又沒點勞力還不會侍弄農活,也就錢娘子的那手繡活還有些價值,金珠估計也就沖著這個,買一搭一才會有錢豐家兩夫婦這事。
「白養活?」張氏不干了,現在金珠的錢還不是她的錢,可等春花嫁過去,那可就是她的錢了,她不能容忍金珠這麼干,「金珠啊,你可以只簽錢娘子一個人,那個錢秀才自己不是種著幾畝田地嗎?他自己能養活自己,你又何必把他也簽了呢?雖說你莊子里有閑糧,但也不能這麼糟蹋,拿去賣了也行,何必」
盧貴拽了張氏一下,把她後面的話堵了下來,他們現在要巴結金珠,不能說這些讓她添堵的話,自己笑道︰「夫人,這你就不懂了,金珠是什麼人,她既然簽下錢秀才,自然有用得上他的地方,是吧,金珠?」
「暫時也就幫我寫寫記記,等到沒什麼可寫可記的時候,我就讓他寫大字,過年的時候拿到縣城里去賣,大概能賣上幾文錢吧?」金珠一臉無奈的搖搖頭︰「唉,算了,不說錢叔的事了,好在錢嬸子能幫我不少忙,也算能稍微彌補下,盧甲長,你要是看著這契約沒問題,就幫忙蓋上的章。錢叔如果反悔我求之不得,錢嬸子卻不能讓她走了,我還想多加她一些活補上錢叔的份呢。」
盧貴拿著契約連連點頭,從懷里把自己的印章拿了出來,沖著上面連哈幾口氣,沒用印泥就往上面按。
金珠的話讓張氏放了心,只要不虧了以後她的錢,她巴之不得使勁用錢娘子。眼瞧著金珠是越看越順眼,心里暗自嘀咕,嘖嘖,瞧瞧,要怎麼說金珠能成口子里第一人呢,小小年紀心就那麼狠,半點虧都不肯吃,錢豐身上虧欠的怎麼樣也要從錢娘子身上找補回來。
張氏側眼看著正蓋章的盧貴,眼中閃過一絲得意,唉錢娘子,誰讓你嫁了錢豐這麼個沒用的男人,別人賣身干一個人的活,你賣身卻要干兩個人的活,自己命不好,也怨不了別人,你就受著吧。
金珠拿著蓋好章的契約仔細打量著,上面的印章雖淡卻也清晰,確定三張契約上都蓋好了章,她仔細的收進懷里,嘴里朝著連連盧貴道謝,等著他們夫妻說出要求。
如果不是自己找來是臨時決定的事,金珠幾乎能肯定剛才進門時遇見的事情是有意安排,不過听那個吉祥說的那話,盧貴夫妻對這對母女肯定正頭疼著,會不會借機把她們倆扔給自己還真不好說。
金珠回憶了下吉祥母女的模樣,吉祥滿臉的菜色中眼神里卻充滿著不屈,一雙緊握著的手能看出是個常干活的人。吉祥娘神情悲傷,向自己姐姐道歉時的神態和她的眼神卻告訴金珠,她那只是為了不讓自己的孩子受委屈的無奈之舉,兩母女身上衣服很舊且有破損,縫補好的地方能看出縫制的人的手藝不賴。
粗粗的幾眼大致上讓金珠心里有點譜,這對母女如果真甩給自己,也不至于吃白食的人,自己莊子里正缺人手也有糧食,多她們兩張嘴也不是壞事。
金珠收好契約沒急著告辭,心里對吉祥母女不排斥,自然臉上就流露出一些笑意,這個神情讓盧貴夫婦心中生喜,自認剛才對金珠的舉動迎得了她的好感,也笑容滿面的陪坐在一旁。
張氏和盧貴東扯西拉的說了半天話,一句都沒提到有任何要求的事,只一個勁夸金珠說著討好她的話,這讓金珠越坐越奇怪,越搭腔越心里不踏實,以她對張氏的了解,什麼時候有了能撈一把的時候,她會罷手?除非她有更大的要求,這次幫的忙還不足以讓她提出來,所以,才一個勁的討好自己。
想到這一層,金珠再也沒有繼續坐下去的興致,既然現在她們還不想說,那總有她們想說的時候,以其現在坐在這里浪費時間,還不如回去忙自己的事,一文堂的好多事還等著她呢。
「盧甲長、盧夫人,這次可真是謝謝了,今天時間也不早了,我這就告辭了。」
金珠起身告辭,張氏和盧貴只客氣的挽留了下就送她出了門,看著金珠帶著洪三出了自家院子走遠了,兩人才笑呵呵的回到屋里。
「老爺,金珠這丫頭前幾日還覺得有些難應付,今天一瞧也不過是個孩子,看來咱們家春花的事能成,呵呵呵」張氏眯著眼楮笑得合不攏嘴。
「是啊,這丫頭說到底不過是個十歲的孩子,你瞧瞧她今天辦的事,不過說些好听的話圓圓慌。那錢娘子本就是幫她弄繡活,她簽不簽契約,錢娘子都不可能跑了,肯定是錢娘子在她面前哭訴錢秀才的事,才讓她想出這麼個法子,把錢豐兩夫婦一起簽了,說白了就是幫錢娘子白養著錢秀才。這孩子心軟著呢,咱們只要多跟她也訴訴苦,讓春花多和她親近親近,這門親事肯定能成。」盧貴得意的分析著。
「可咱們家的情況福保村誰不知道,咱們有什麼苦能向金珠訴啊?」張氏一時犯了難,要說福保村過得好的人家,他們家一定是其中之一,別的不說,除金珠外唯一有丫鬟的人家就只有他們家。
「這個事是有些棘手。」盧貴也犯了難,他族里分著糧食,福保村種著田地,衙門里還領著一份錢,家里的婆娘又是個還炫耀的主,自己的家底早讓村里的人都知道了,想裝樣子都無法。
「要不咱們把小草賣了?」張氏咬了半天牙,忍痛說了法子。
「賣小草?為什麼呀?家里又沒人生病,今年年景又好,沒個理由賣小草,金珠她能相信嗎?」。盧貴搖頭否定了這個法子。
「說的也是,小草沒理由賣。」張氏松了一口氣,她現在可缺不了小草,「可這個家還用著丫鬟,能有什麼難事向金珠訴苦呢?」
兩人正說著,小草從門外怯生生的進來,低著頭道︰「老爺、夫人,吃飯了。」
「走吧,先吃飯,完了再想法子。」盧貴起身朝飯堂走去,張氏也起身跟著後面,小草側身讓到一邊,等來兩人出了門,才急步跟上。
盧貴坐下,往桌子上一看,咦了一聲喊住小草︰「小草,你難道不識數嗎?這個家里有幾個人都不知道,你放那麼多碗筷干什麼?」
「回、回老爺,今天是多加了姨夫人和表小姐的碗筷,所以才」小草緊張的看著地面,兩只褲管正微微的顫抖,碗筷的事是春花順口吩咐,如果老爺責怪起來,她肯定是不會認,那倒霉的只能是自己。
「姨夫人和表小姐?」盧貴看了眼正坐下的張氏,沒有再說話。(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