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濟世館的事情有了主意,香酒山莊已經開始建蓋,不但吉祥的表現讓金珠滿意,顧順的表現也讓她欣喜。
翻看著馬車上各式各樣的東西,金珠邊看邊點頭。這些東西都是些平常用具,但想找全卻不容易,顧順能在兩天的時間內找齊並打包裝箱,這點本事還算不錯。
「這是什麼?」金珠拿起一個盒子奇怪望向顧順,這個盒子看起來很眼熟而且明顯不是老顧要的東西。
「這是趙管事交給奴才的盒子,說是送去多寶山莊給白掌櫃。」顧順不在意的笑著繼續整理馬車上的東西︰「趙管事說他太忙沒時間,讓奴才順便幫個忙。」
「只有這一個盒子嗎?」。金珠心里升起一股異樣的感覺,她又看了遍馬車里,沒看見類似的盒子出現。
「是。」顧順隨口答著,抱起一個大木箱重新調整了個位置。
輕輕打開盒子,一只漆雕小牛赫然出現在里面,雖然心里多少已經猜到,但真的親眼看見,金珠的眼角還是不自主的抽了抽,難道沒人知道這只漆雕小牛價值千金?就這麼隨便扔在一堆雜七雜八的東西里?
瞧瞧她剛才是從哪里看見這個裝著漆雕小牛的盒子?
顧順堆滿各種東西的馬車上,幾個大木箱間空出的一個不起眼角落,這個盒子如同破爛一樣,被人隨手扔在那里。如果不是金珠依稀記得在趙永健那里看見過這個樣式的盒子,出于說話間一個無意的小動作,她根本就不會注意到這個盒子。
好吧,這樣做也許能起到混淆視線的作用,讓貴重的東西能平安順利的被送到目的地,金珠如是的安慰著自己。
「趙管事就只給了我這一個盒子。」顧順看都不看盒子一眼,接著道︰「好像是趙管事幫白掌櫃做的什麼東西,應該不值什麼錢。」
「不值什麼錢?你怎麼知道?」金珠被嚇了一跳。
金珠吃驚的模樣被顧順誤以為是考驗自己,忙道︰「回二小姐,這其實很簡單,原因至少有二,其一,這個盒子用的是最普通的木料,而且還是用的剩下的邊角料,你看這里還有做其他木活留下的痕跡。」顧順指著盒子的一個角給金珠看。
「其二,趙管事交給奴才這個盒子的時候,什麼都沒交代,只隨口說交給白掌櫃就行,盒子里要真是裝了什麼貴重的東西能這樣嗎?」。顧順呵呵笑著︰「奴才曾經見過裝首飾的盒子,那叫一個漂亮比這個可強多了,而且上面還有鎖眼。這個盒子里的東西,奴才估計是白掌櫃央趙管事幫孫子做的小玩意。」
白掌櫃的孫子?什麼時候白掌櫃有孫子了?金珠愣了愣神,忽然發現自己對白掌櫃好像根本不了解,除了知道他是笑歌的總管事以外,其余的事情知道的很少,不過瞧他的年紀也許應該有孫子吧!
想到什麼地方去了,金珠忙搖了搖頭把思路拉了回來,無語的看著手里的盒子,這個盒子之所以自己看著眼熟,正是因為它的用料。
當初讓趙永健制作漆雕小牛時,他特意問過是否連著外裝的盒子一起制作,笑歌因為要拿漆雕小牛另有用處,回絕了趙永健的提議。後來趙永健為圖方便省事,順手就在地上找了些邊角料,做了幾個盒子用來裝漆雕小牛,金珠記得當時自己還直夸趙永健真會節約成本。
瞧見金珠發呆,顧順繞了繞頭︰「二小姐,難道奴才說的不對,這個盒子里裝的東西不便宜?」
「不是。」金珠忙搖搖頭,重新把盒子蓋上,既然顧順不知道就不知道吧,正好自己在等會順手帶給白掌櫃也一樣。
「二小姐,是不是里面的東西壞了?」金珠的神色讓顧順捉模不透,放著一馬車的東西不看,偏注意個順帶的東西,臉色還一陣紅一陣白,他心里不由的有些緊張,雖然知道盒子里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但如果真是白掌櫃做給孫子的玩意,被自己扔在車廂里顛壞了,那可不大好。
顧順那麼一說,金珠心里也犯了嘀咕,忙又打開盒子查看。剛才只匆匆一眼沒看仔細,漆雕小牛可是個精致的東西,在馬車里顛簸了一路,說不定真有什麼磕踫,那可就不值錢了。
金珠一邊心疼一邊拿在手里仔細的查看,祈禱著千萬不要有什麼磕踫。
「咦?這不是我的小牛嗎?怎麼跑到盒子里去了?」顧順有些奇怪的看著金珠手里的小牛,說話間就想伸手過來拿。
「你的小牛?」金珠把手一縮,奇怪的看著顧順。
「是啊,奴才的……哦,不是不是,呵呵,二小姐,是奴才認錯了,奴才的小牛在這里。」顧順伸手往胸口一模,隨即笑著從脖子里拉出一只用線繩拴著的小牛。
「你也一只漆雕小牛?別人送你的?」顧順的小牛和盒子里的一模一樣,如果要說有差別,顧順的那只看起來舊一些但卻更亮。
金珠的心里翻起了滔天巨*,送小牛祈福的風俗只流傳在貴族階層,民間就算偶有人知道並想效仿,做出的式樣和笑歌的那只絕對不會一樣,想起笑歌丟失的那只小牛和顧順先前的身份,金珠的心快速的跳動了起來。
「不是,這個小牛是奴才撿到的,看著樣子還不錯又正好奴才也屬牛,就讓奴才的娘找了根線繩拴了起來掛在脖子上。」顧順把小牛拿在手里看了看,又和金珠手里的比對一下道︰「白掌櫃還真會討便宜,有地方賣的東西偏要趙管事幫忙做,真是小氣。」
「這個小牛在什麼地方有賣,顧順你知道?」顧順的話一句比一句讓金珠吃驚。
顧順搖了搖頭,奇怪的反問︰「奴才不知道,不過既然奴才能撿到一只,那就說明這東西應該很常見,既是很常見的東西當然有地方賣了,不是嗎?」。
這個邏輯推理還真是讓人無話可說,金珠只能連連點頭稱是,瞧著顧順脖子上掛的漆雕小牛,金珠越看越覺得像。
「顧順,你那只小牛能借給我看看嗎?」。金珠的手有些發抖,臉上的笑容都有些僵硬。
「行啊,又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只要二小姐喜歡送給你都成。」金珠愣愣看著盒子里小牛的眼神,讓顧順誤會她喜歡小牛這種小玩意,爽快的把小牛從脖子上拿了下來,好心的建議︰「二小姐,你要喜歡這種小玩意,回去讓趙管事幫你多做幾個,最好多做幾個屬相,你可以換著掛戴著玩。」
「嗯嗯,好好,謝謝。」金珠兩只眼楮死死的盯著顧順的小牛,根本沒注意听顧順後面說的話,一手拿著一只小牛,左看一眼右看一眼,慢慢的朝書房走去。
「呵呵,二小姐終究還是個小姑娘。」
瞧著金珠遠去的背影,顧順笑著搖了搖頭,暗自感嘆自家能干的二小姐,再有本事也擺月兌不了小孩子愛玩的天性,隨即把小牛這件事拋到了腦後,忙著整理馬車上的東西。他要干的活還有很多,沒時間想這些玩的東西,連趙永健那只要交給白掌櫃的小牛也被他忘了,任由金珠拿走。
兩只漆雕小牛並排的放在桌上,金珠不停的轉動著眼珠,想找出兩者的不同。眼楮都看得酸疼,除了顧順的小牛脖子上拴著根線繩外,兩只小牛僅有新舊的差別。
大小一樣,樣式一樣,顏色一樣,重量一樣……難道這只漆雕小牛就是笑歌的那只?金珠沒敢繼續想下去,鬧得沸沸揚揚的王府失竊一事,難道僅是顧順說的那樣?
不可能,事情一定沒有那麼簡單,一定要問清楚才行。金珠收起了漆雕小牛,把顧順叫進了書房。
「二小姐,找奴才有什麼事?」顧順恭敬的站在書桌前,垂手等著金珠問話。
金珠盯著顧順看了半響沒說話,腦子里仔細回憶著從人牙子那里看見顧順起,一直到現在的一幕幕情景,想發現其中的一些異樣。
顧順的神情越來越緊張,他猜不出金珠喊他進來又不說話是為了什麼,難道是自己什麼地方做錯了?歪著頭仔細的想了又想,雖然想到了一些平日里犯的小錯,但這些事情就算被金珠當場看見她也不會理會,更不用說還特意叫來書房訓話,那是什麼呢?
顧順的不安和急促被金珠看在眼里,她搖了搖頭,不對,顧順一直以來的表現都無法和笑歌描述的人相提並論,他反而更像他自己說的那樣,那只漆雕小牛不過是被他撿來的。
「二小姐,你找奴才有什麼事?」顧順實在是忍不住了,想不明白他索性再次開口問,真是自己做錯了什麼事又被忘了也不打緊,總比這樣干站著不說話強。
金珠咧了咧嘴笑容有些怪異,盯著顧順的眼楮問︰「也沒什麼大事,我叫你來就是想問問那只小牛的事,你從頭到尾仔細的說說。」
「那只小牛的事?」顧順糊涂了,他以為剛才已經說清楚了,怎麼這會二小姐還問呢?「二小姐,那只小牛是奴才撿到的,奴才剛才已經說過了啊?」
「我知道,我想听你說仔細些,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有什麼人看見,你最好從頭到尾仔仔細細的都說給我知道。」金珠正色道。
「說仔細些?」顧順的臉色一下變白了,他臉一紅急道︰「二小姐,難道你以為這只小牛是奴才偷來的嗎?」。
「顧順,我什麼脾氣你知道,現在你什麼都別問,照我的話把事情的起始說清楚,具體這只小牛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我自會判斷。」
顧順被金珠嚴肅的表情嚇到,當初被王府賤賣的情景又重現在眼前,他嘴唇有些哆嗦,強自鎮靜了半響才勉強問︰「二小姐,這只小牛是不是和王府大公子的事有什麼關系?」
「怎麼這樣說?」金珠吃了一驚。
吞了一口吐沫,顧順有些慌張︰「王府大公子遇刺的第二日,王妃把奴才和奴才的爹娘,還有其他下人都急招回府關了起來。一連幾日的嚴刑拷打,有很多人熬不住酷刑,開始胡亂開口亂咬人,越說事情越多,越來越多的人被關了起來,到了後來,不僅家生下人被關了起來,還有不少主子也受了連累,也一同被關了起來。」
回想起曾經的那一幕,顧順的身體止不住的顫抖,臉色白的嚇人︰「奴才也差點受連累,幸好大公子傷勢剛好轉匆忙趕了過來,向王妃求了情才饒恕了奴才等人,那只小牛就是在關奴才的柴房里被奴才撿到的。」
「二小姐,你千萬要相信奴才,奴才真沒偷東西。」顧順此事也顧不得這只小牛在他眼里是個不值錢的貨。在王府,那怕是身上粘了根草被帶了出來,只要有人說是你偷了,再賤的草都能讓自己死無葬身之地。
「柴房?怎麼不是關在牢里?」金珠奇怪的問。
「回二小姐,當時王府被關的下人實在是太多,王妃又不願意衙門插手,王府的大牢里關著嫌疑最重的人,其余只是有牽連或是懷疑的人關在了其他地方,奴才和六七個人被關在柴房里。」顧順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你認識和你關在一起的那些人嗎?」。既然覺得顧順不可能是偷小牛的人,那最有可能偷的人應該是和他關在一起的其他人。
顧順搖了搖頭︰「回二小姐,奴才在莊子里長大,很少有機會能進到府里去,況且那次被關的人大都是府里各院主子們身邊的人,那些人奴才更沒有機會能見到,所以奴才並不認識他們。」
「你仔細想想,雖然你不認識他們,但關在一起他們總要相互說話,能猜出他們是那個院或者說是那個主子身邊的人嗎?」。金珠輕聲的誘導著顧順。
「這個奴才倒是知道。」顧順抬起頭肯定道︰「他們好像馮側妃和二公子院子里的人,正是因為他們是這兩個院子里的人,奴才才差點受了牽連,幸好大公子及時說了情,否則奴才早就死了。」
「這話怎麼說?我記得好像听誰說過,馮側妃和二公子是最不惹事的人,怎麼他們院子的人反而差點連累你呢?」金珠依稀還記得巧月說過的話,馮側妃和二公子都是非常低調的人,兩人住的院子離主院很遠,按說最應該沒事的就是他們院里的人啊!
顧順奇怪的看著金珠,來不及細想她為什麼知道王府里的事,忙解釋道︰「二小姐說的沒錯,但很多事情卻不是表面上的那樣。奴才關在柴房里的時候,听那幾個人談起自己被關的事情,曾經大發牢騷的說自己的命不好。說什麼馮側妃和二公子院子里的人和大公子遇刺根本就牛馬不相及,不過是王妃借著這事打擊馮側妃和二公子,他們這些下人不過是池魚之災罷了。」
「想想也是,奴才和奴才的爹娘不僅因為不是家生奴才,更因為月紅在二公子的院子里做事才被關了起來。」顧順說到這里,臉上憤憤不平︰「奴才之前連王府都很少進去,大公子遇刺和奴才有什麼關系,至于這只小牛,也不完全是奴才撿到,那麼多人被關在小小的一間柴房里,不知道是誰身上的小牛掉到了奴才的身上,當時正好有人被拉出去受刑,奴才只顧著害怕哪里還有心思去問,後來日日都在擔驚受怕中度過,小牛的事情也被忘在腦後,直到被府里賣了出來,那些人牙子強迫奴才換衣服的時候,才從奴才身上掉下來。」
人牙子貪婪的眼神至今都讓顧順厭惡,為了從他們身上賺到更多的錢,稍好點的衣服都被他們扒了下來,王府的奴才不比其他奴才,身上有好東西的不在少數,這些私人的東西王府看不上,通通都填了人牙子的嘴里。
當初那只小牛從顧順身上掉下來時,曾讓看見他的人牙子眼楮一亮,忙一把搶了過來,待看清楚不過是個小玩意時,除了用力砸還了顧順,還曾經給了他一腳,埋怨他身上沒有點值錢的東西讓他發財。
金珠眼楮一亮,那個受刑的人有重大嫌疑,忙問︰「那個受刑的人後來被賣到哪里去了?」
「沒有,那個人是馮側妃院子里的一個傳話的小廝,人長得又瘦又小,拖出去受刑不過當場就死了。」來用刑的人根本沒有走遠,就在柴房的門外就動了手,也不知道被打到了什麼地方,只一聲慘叫後就沒了聲息,接著繼續傳來打板子的聲音,不過柴房里的人都听得出來,後來的板子都打在了死人的身上。
「死了?沒有人來查嗎?」。如果這個受刑的人就是偷小牛的人,他只可能是整個事情中的一員,東西在他的手里而他又被打死,那他曾經關過的地方肯定會被人重點查找,顧順怎麼可能那麼輕易的就帶著小牛出了王府呢?
「查?呵!」顧順慘笑一聲道︰「後來听說那個行刑的人本是王妃的心月復,想的就是用著這件事情在王妃面前邀功,下手無比的心狠手辣,幾乎沒人能在他手里逃出性命。正是因為死的人太多,才把還在養傷的大公子引了出來,也才有了奴才等人活命的機會。」
原來是這樣,金珠苦笑著看著顧順,從他剛才的話里,基本上知道了事情緣由,縱然有偏差也不會太多。
笑歌的漆雕小牛早就被人惦記上了,這個人可能就是馮側妃,她表面低調忍讓,其真實的內心可能並不是這樣,能當上側妃出身一定不簡單,加上有個兒子傍身有爭一爭的念頭也很正常。
那只漆雕小牛里可能真有什麼秘密,能幫馮側妃實現願望,所以她一直暗地里悄悄的安排人接近笑歌,伺機把它偷出。
那晚笑歌自導自演的遇刺事件給了她這個機會,她的人也順利的把小牛偷到手,可惜,王妃的雷霆行動阻礙了事情進一步的順利進行。
王妃也不是一個省油的燈,馮側妃知道伺機偷出小牛,她當然也知道借機鏟除異己。急于邀功的手下,有目的的清除,讓這件本不大可能發生的事發生了,笑歌的漆雕小牛就這樣大搖大擺的跟著顧順出了王府大門。
「這都是些什麼事啊?」金珠不禁苦笑,要想證明自己的猜測是否正確,最好的法子就是把小牛交給笑歌,讓他來驗證真偽,一旦證實顧順的小牛就是他的那只,事情基本就是金珠猜測的那般。
可是,看著顧順慘白的臉,金珠在猶豫,這事如果真的告訴了笑歌,顧順的命會怎樣真的不好說。
「戚峰,你回來了沒有?」金珠大聲的喊了幾聲,為了能更方便的詢問顧順,金珠把戚峰支了出去,這會兒估計該回來了。
沒有人應聲,看來戚峰還沒回來,正好。
「顧順,你別太緊張,當初你們怎麼從王府里出來,不用我提醒你也知道,別說是一個小玩意,就是一根草被帶出了王府,如果被人知道了也不得了,我之所以要問清楚就是想保住你。」
金珠笑著安慰著顧順︰「既然你什麼都說清楚也就沒事了,只要記著這事以後都不能對任何人提起就行。」
「是,二小姐。」听金珠這樣說,顧順的臉色好看了很多。
「顧順,這只小牛的事除了你母親外還有誰知道?」
顧順搖了搖頭︰「這只小牛奴才本想扔了,後來想著怎麼也是王府里的東西,留著多少也有點念想。放在身上不方便,奴才就問奴才的娘要了根線繩拴了起來,當時也是怕奴才的娘知道是王府里的東西害怕,也沒敢告訴她實話,只對她說是地上撿到的。」
「嗯,這就好。這只小牛你就當從來沒有過,你母親如果想起問了,你就說不小心掉了,知道嗎?」。金珠小心的交代著顧順,把她能想到的事情都說了遍。
「行了,你下去忙吧,多用點心跟你爹好好學學,最好能獨自管好一個莊子。咱們手頭上的莊子現在就有四個,加上正在建蓋的香酒山莊,五個莊子如果只靠你爹一個人,把他累死也忙不過來,吉祥和你如果能一人管一個莊子,你爹身上的擔子就會輕松很多,明白嗎?」。遠遠的看見戚峰走過來,金珠忙岔開話題。
「是,二小姐。」顧順雖沒看見戚峰,但金珠突然轉變了話題,他瞬間也明白過來,忙低頭答應。
瞧見金珠正和顧順說話,戚峰皺了皺眉沒有開口,往旁邊一坐開始發呆。
「去忙吧,有事直接來找我就行。」金珠揮了揮手讓顧順出去,轉臉看向戚峰問道︰「怎麼樣,毛桃究竟吃了多少東西?」
「豬吃多少她就吃多少。」戚峰的眉頭皺的更緊,「沒見過那麼丑的人,吃成那樣了還不停的吃,那個齊老頭是不是養豬出身啊?」
金珠沒理會戚峰的不悅︰「戚峰,我是問毛桃吃了多少,你告訴我和豬一樣多,可我不知道豬吃了多少啊?你知道嗎?」。
「我哪知道豬吃了多少?」戚峰瞪了金珠一眼。
「你不知道干嘛要說毛桃吃得和豬一樣多呢?」金珠扁了扁嘴不高興道︰「我讓你去記錄毛桃的食量,有了具體的數據我才能找到合適的法子幫她減肥,你一句和豬一樣多,讓我怎麼想辦法啊?」
「我怎麼就那麼倒霉呀,跟在你身邊就沒一件好事。第一次去小窩莊我就進了流沙籠差點死掉。去那個什麼三疊水的山凹,先是被洪三迷倒後又被陸飛捉弄,到了那個破地方,住在馬車上一個月差點把我的腰睡斷。好不容易回來了,又去那個臭得要死的藥鋪,現在更好,居然讓我盯著那個豬一樣的人吃喝,看她一天能吃多少?金珠,你能還有更離譜的事讓我做嗎?」。
戚峰從小的目標就是當一個頂尖的護衛,像他的父親那樣保護並跟隨自己的主子在戰場上建功立業,任杰翔是他從小的護衛目標。當他信心滿滿下山接到保護金珠的任務時,想著保護未來的任三夫人也一樣,可沒想到事實和理想的差距越來越大,幾乎到了讓他難以忍受的地步。
他沖著金珠咆哮︰「你很缺錢嗎?要不要我給你。要多少你開個數,別一天到晚盡干些破事。」
金珠不屑的看著戚峰︰「你有錢?」
「當然。」戚峰傲然抬頭,蔑視的看著金珠。
「你自己的錢?」金珠問。
「那是當然。」戚峰答。
「自己賺的?還是你爹娘給的?」
「當然是……我爹娘的錢就是我的。」
「哦,照這樣說你爹的軍功豈不是也是你的呢?」瞧見戚峰臉色出現一絲尷尬,金珠毫不客氣的用力揭他瘡疤。
戚峰紅著眼楮︰「這怎麼能一樣,我爹的軍功自然是我爹的,我的軍功要靠我自己去掙。」
金珠呵呵的笑了︰「你自己不覺得這話很可笑嗎?你是一個軍人的兒子,爹娘的軍功你也不想要,想靠自己的努力去掙,說這話的口氣充滿著自豪。而我一個農家的女兒,爹娘的田地我也不想要,怎麼我x自己去掙卻會讓你這樣鄙視呢?」
戚峰尷尬的一愣︰「這、這不一樣?」
「這有什麼不一樣。」金珠厲聲吼道︰「你是男人,自然有你男人該做的事,我是個女人,自然也有我女人該做的事,這些事看似不一樣,本質卻是相同。國家沒有你們,我們就不能安居樂業,同樣國家沒有了我們,你們就沒有了吃穿,命都保不住拿什麼去保國家。」
戚峰被金珠幾句話吼懵了,張著嘴半天說不出話來。
「哼,拿著爹娘給的錢也好意思耀武揚威,呸,不知羞!」金珠怒瞪著戚峰︰「你要是有本事自己賺來錢,我保證以後決不讓你做類似今天的事。怎麼樣,敢打這個賭嗎?」。
「賭就賭,怕你啊!」戚峰被金珠一激,腦袋嗡的一熱月兌口就應了下來。
「好,口說無憑立字為據。」金珠從桌子上拿起紙筆扔給戚峰,「不能動用你爹娘的錢,不能動用你爹娘的人馬,你現在把身上除了衣服外值錢的東西通通留下,限期三個月,期間你的吃住在這里我記賬,等你賺了錢再付,怎麼樣?」
「好!」戚峰咬牙切齒的看著金珠,從身上往外掏東西,邊掏邊道︰「找個東西把我的東西裝好,一樣樣的給我記下,到時少了一樣我唯你是問。」
「什麼好東西沒見過,至于嗎?」。金珠嘴上說著,眼楮卻直勾勾的看著戚峰往外掏的東西,嘖嘖,真是有錢人啊!但凡公子哥身上有的東西他都有,還件件都是精品難怪那麼大口氣,不過等他把這些東西放下,看他拿什麼勇氣來牛。
金珠賊笑著看著眼前的戚峰,心里被他惹的不痛快消失了不少。
「你自己來記,省的到時候賴賬,順便把賭約也寫了。」金珠好心的幫戚峰磨墨,讓他自己來寫清單和賭約。
「寫就寫,怕你啊!」戚峰其實有一點點後悔,當身上的東西一件件減少時,他差點就反悔了,可看見金珠那不屑的眼神,他腦子中的理智徹底消失,輸人不輸陣那怕往後的三個月里真一文錢都賺不到,也絕不在這個女人,不,女女圭女圭面前丟人。
一手灑月兌的字讓金珠贊不絕口,戚峰惱怒的神色才漸漸有些好轉。
「給,你可看仔細了,免得到時輸了賴賬。」戚峰把筆一扔,把賭約遞給金珠。
「隨手亂扔東西,弄髒了地面要下人來打掃,這本不是下人該做的事,要麼出錢請下人來打掃,要麼你自己把地上弄干淨。」金珠看了眼一個拋物線落在地上的毛筆暗暗後悔,早知道戚峰有扔筆的習慣就應該拿只好筆出來給他用,嘖嘖,真是虧大了。「三十文一只的小狼毫,筆尖觸地已經不能使用,要麼你賠我一只小狼毫,要麼你給我三十文錢。」
瞧著伸在面前的小手,剛恢復些的神色立刻變得猙獰,可事情偏偏是自己的不是,戚峰現在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賭約上他順手就把字簽了,現在想後悔已經晚了。
他現在是要錢沒錢要物沒物的窮光蛋,連吃飯睡覺的地方還要賒賬,哪有錢去請下人來打掃和付筆錢呢?
金珠微微一笑︰「看在你是我保鏢的份上,我許你賒賬。」
「好,都記賬上。」戚峰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後,轉身就朝外走去,他怕走晚了一步會忍不住想動手打人。
「行,沒問題。我這里的吃住不太貴,一晚六十文錢,每頓飯算二十文茶點另算,都先給你記賬上啊!」金珠的話徐徐傳來,讓已經走遠的戚峰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小樣,跟我斗你還女敕點。」金珠嘿嘿笑著,看著只有戚峰簽字的賭約,不停的動著歪主意,「你老娘來還差不多。」
從戚峰身上出了口氣,金珠讓人找來了白掌櫃,戚峰雖然發火沒跟著,但她也不方便直接去找笑歌,兩人商量了幾句後,約好第二天在白家商號的首飾店和笑歌踫面。
顧順的小牛讓金珠始終拿不定主意,她翻來覆去的看著,想從上面能看出什麼秘密,或許這樣就能幫她下決心。
一條線繩拴在小牛的脖子上,因為兩只小牛實在是太像,金珠一直都沒有把線繩取下來,可研究了很久都沒看出任何端倪,金珠一橫心把小牛脖子上的線繩拿了下來。
啊?!
線繩勒得很死,好不容易弄下後卻發現,因為顧順長達兩年的時間把小牛掛在脖子上,小牛脖子已經被線繩勒出一道印痕,和趙永健做的那只小牛有了明顯的區別。
金珠拼命的用手、用其他東西擦拭那條印痕,除了把旁邊又弄出一些細微的擦痕外,沒有一點用處。
這可如何是好,金珠本是約好笑歌明天商量顧順小牛的事,她還在想怎樣為顧順解釋,卻又發現印痕的問題。
這可怎麼辦,還沒想好要怎麼對笑歌解釋顧順小牛的事,小牛的身上又出現明顯的傷痕,如果偶爾撿到笑歌的漆雕小牛的事還有可能解釋,但把皇太後御賜的東西弄出傷痕,這個原因就算是笑歌都無法幫顧順免罪。
要什麼辦?難道要眼睜睜的看著顧順送命?
不行,顧順以前無辜受累已經過分,現在還要因此而送命更是不該,何況他的命估計還不算完,老顧、顧媽和月紅也會受到牽連,更不要說本就是王妃眼中釘的自己,為人為己顧順的小牛都不能告訴笑歌。
可要自己眼睜睜的看著笑歌為小牛的事情傷腦筋,金珠的心里也十分的過于不去,可和自己的命相比,金珠還是決定暫時先隱瞞下顧順小牛的事。(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