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敬儒見眾人都探頭想看清他掌心托著的東西,便捏起一枚小小的種子樣的東西展示給大家看。只見那東西帶著幾只尖尖的角戳出來,構成一個輪狀的八角形,紅褐色的木質,正是做菜熬湯中最常用的八角大料。
很多看到的人都是議論紛紛,這東西有的廚子也會叫它八角茴香或大茴香,卻是最普通常用的一味調料了,又怎麼會有毒性?
吳琣卻想起前世看過的電視報導,有不良商販為賺錢,用有毒的假八角替代銷售,曾致人死亡,難道這東西就是那個有毒的……叫……叫什麼名字來著?她伸手也捏起罐子中的一角,卻是損了角的,只有四個瓣,尖尖的大料角像一只只小蟹腳尖。記得真正的大料角應該是很平緩的,哪里像現在這個,如一只只鷹的尖喙。將它放在鼻端,還能嗅到一股略嗆鼻的怪味,不像八角大料的香味。
這時,一旁搜過商立濤身子的兵士也捧著一只荷包走了回來,向江彬匯報在商立濤隨身的荷包中發現有碎掉的八角。看來,這東西還真是被他調的包。
「列位大人,只怕你們都以為這是八角吧?」韓敬儒對三位大人道,「其實,這東西叫莽草,也叫紅茴香。的確是與八角長得很像,但它卻一般有十個以上的角,味道嘗一下就可以發現是酸的,而非八角的醇甜味道。它的毒性也很猛烈,重者可能會產生幻覺、昏迷、抽搐。輕者也會惡心嘔吐不止,頭痛眩暈。這就是為什麼今日諸位中的雖是同樣的毒,癥狀卻不盡相同的原因了。方才請醫師煮的黑豆水僅可以暫緩毒性,各位回去後,還要將紫河車研磨成粉,每日吞服至少一錢,長達半月才能解清余毒。」
听韓敬儒這一說,在場眾人都抽了口冷氣,原來這東西毒性這麼大,廳內眾人皆對商立濤怒目而視。
「表弟,表弟……救我」商立濤被兵士扯走之際,終于想起還有謝瑞麟在場,聲淚俱下的苦苦哀求他。
謝瑞麟心中冷笑,事到臨頭全然沒有半點骨氣,為了保命還是要哀求最為痛恨的人。他表面卻是裝得痛心疾首一般,長嘆一聲輕輕搖了搖頭,道︰「淵瀾表兄,雖然你是我家至親,可是殺人罪大,就算是親戚我也不能包庇于你。你……還是好自為之吧」說罷轉了身,只留給商立濤一個冰冷的背影。
商立濤眼見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就要失去,立時猛烈的掙扎,對著謝瑞麟破口大罵︰「你有什麼可神氣的,不過是哄了個不懂事的女子替你開路,而今為了欺霸她家的田產,換了個面目要娶人家過門姓謝的,若不是我家祖上受了騙,又哪里能有你家如今在京城耀武揚威?而今眼見著兄弟落了難,你就這樣袖手旁觀、落井下石,我咒你也不得好死」
他這里也是見命不久保,豁出命去罵個痛快。把謝瑞麟之前所作之事全說了出來,大廳中集合了京城無數上流人家,想來謝瑞麟及謝家的門楣這就不保了。商立濤知道謝瑞麟一向把謝家的聲譽看得最重,現在口無遮攔的說了出來,只圖最後的痛快。
江彬不耐煩的一揮手︰「胡鬧你們是死人嗎?就這麼看著一介白衣侮辱當朝官員?」
他這一提醒,押解商立濤的兵士一擁而上,左右開弓的連抽了商立濤數十個大嘴巴,直打得他鼻青臉腫,口角流下血涎,再也沒有力氣開口相罵。
謝瑞麟卻無心再去理他,轉身看向吳老爺子,深施一禮賠禮道︰「岳丈大人莫要听信這個小人的一面之辭,在下對吳小姐……是真心相待,還望岳丈大人不要誤信奸人。」
听到商立濤說的話,吳琣一張臉立時煞白,看來,這里面還有她並不明白的事。又听了謝瑞麟的解釋,吳琣心里立時泛起苦水,約法三章現在簡直就是把自己給賣掉了,謝家臨時起意的定婚、退婚再到逼婚,若說里面沒有貓膩,相信沒有人會信。可是,轉念再想,商立濤對謝家恨之入骨,他說的話又有幾分可信呢?
吳老爺听謝瑞麟說完,站起身來看看四周,眼光在韓敬儒身上略有停留,最後有些賭氣的低頭道︰「當年老夫教女不嚴,連終身大事都由著她們意氣用事,事到如今,也只能說是惡果自食。謝公子,你如今位于高官,小女性情頑劣,只恐貽誤謝公子的仕途。對于婚事,老夫期望改日上門再商談細節。今天……老夫也累了,若幾位大人沒有什麼事,我等就先回去了。」說完,面帶疲累的對謝瑞麟抱一抱拳,回身拉起吳琣就走。
謝瑞麟低頭靜靜的听完他所說,知道這老頭倔脾氣上來了,便也不開口。
「且慢」一直都沒有說話的朱大管家突然又站出來開了腔,「這麼一通搗亂,咱們這次可分出勝負?」
江彬「嗤」的一聲笑了起來︰「婦人之見如今都鬧成這樣朱大管家竟然還惦記可分勝負?這場比賽不算。」
朱大管家冷著臉,瘦削的身子扳得筆直,一字一頓的道︰「若是不算,就是莊家通吃,無論之前買第一場比賽輸贏之賭注,都歸銀鉤賭坊。」
他這話一出,冷無香在一旁「嗤嗤」偷笑,江彬卻是白了一張臉。誰知道買第一場比賽的都有誰,又都花了多少銀子。萬一這里面還有他江彬得罪不起的人,因為他這一句不算賠個上萬兩來找他討要,他上哪兒找銀子去。想到這里,他虎目圓瞪,對朱大管家怒道︰「什麼?老子說話你還敢歪曲?哪有莊家通吃,把第一場比賽的銀子都給我退回去,一個子兒都不許你們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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