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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吳琣將前因後果敘述一番,謝瑞麟低頭凝眉陷入沉靜。
吳琣站在一旁,看他這半晌也沒有開口說話,心知他一定是覺得此事太過棘手。她跺了跺凍得有些刺痛的腳,開口笑著活躍氣氛︰「咳,你也不用太過發愁,我這里會盡量把事情擺平,不會給你添什麼麻煩的。更何況,若真的到時走到絕路上,你直接與我退婚,這把火無論如何也燒不到你身上……」
她的話才一出口,謝瑞麟就是厲喝︰「胡說婚姻大事豈容你翻來覆去的當成兒戲」
吳琣看他深寒的臉色,只得吐了下舌頭,閉口不語。
謝瑞麟瞪了她幾眼,深呼吸幾口,好不容易平復下去這股怒氣︰「這樣,西山有謝家一處私密別業,原是為我準備的,旁人並不知道。就在山腳下,也不必入山太遠,更何況,莊子上有幾位自小帶我到大養老的師傅、婆子,他們在京城既沒有其它親人,又不會隨意進京,盡可伺候韓夫人還不會走漏風聲,不如我先帶你們去那里。」
一听有家可歸,吳琣立時歡喜了起來,兩人叫回還在林子里轉悠的李先生,四人重又上路,只不過調轉了半個方向,向西南向而去。
這一路,謝瑞麟依舊什麼話都沒有說,只低頭不語。
大約又走了半個時辰,黃泥踩出來的山路旁轉出一道由碎石精心鋪成的石路,兩旁的林木和草叢也看得出經過精心修理。謝瑞麟扯馬韁沿這條路向山直去,又行了二盞茶的時間,穿過成片的山楂樹、栗子樹、柿子樹組成的茂密林子,迎面是一排落了枝葉的君遷子樹,樹陣盡頭,七八座白泥磚房頂著黑色的瓦頂露了出來。
還沒走到門口,就已有三四條大黃狗歡吠著迎了上來,看清是謝瑞麟後,大黃狗好像要把都搖掉了一般的扭著對他討好。叫聲引來了莊子里的主人,三位須發皆白的老者被幾名婆子攙著迎了上來。主僕相見,寒喧見禮,謝瑞麟請莊子上身壯的婆子把白雪雲抬了進去。又安排人收拾出一間客房,並吩咐莊上的人這位沒過門小姐家的至親,定要好生伺候,因為身體不好來莊上養養。又讓他們務必把炭燒足,可別讓白雪雲受了寒,等過了年,行大禮時還要接她回去。莊上的婆子急忙應下來,快手快腳的給白雪雲收拾屋子去了。
眼看天色已入下午,謝瑞麟推月兌了莊上老者要留他們吃飯的好意,帶著李先生和吳琣回城去了。
看李先生坐在車前有些佝僂,清鼻涕也快出來了,謝瑞麟請他進到車里去,自己則拿過馬鞭趕車回城。
吳琣也想鑽進暖融融的車廂,卻被他一把扯住,「陪我坐會兒。」
伸手相互搓了搓,吳琣妥協了,一坐在大車的另一邊。
馬蹄「得得」的敲擊在青石板上,漸行漸遠,吳琣回首略有些留戀的回望著越來越遠的黑色烏瓦頂,羨慕的自語︰「等我老了,我也找這麼一個莊子,也種一個果園。然後我就白天種種樹,晚上逗逗狗,春天修修枝,秋天摘摘果……」說到這里,吳琣無比向往的伸臂高呼︰「這種生活得多麼幸福啊」
坐在一旁的謝瑞麟看她這樣傻呼呼的樣子,勾起一側嘴角輕蔑的笑她,真是沒有見識︰「你若想要,我現在就可以給你。」
吳琣白了他一眼,恥笑他不懂生活︰「那是退休以後的生活,我現在正是年青貌美,歲月如金的年齡。現在你要是把我擱這莊子里,那叫非法囚禁」
「退休……非法囚……」謝瑞麟困惑的復述著她的話,絲毫無法理解這些詞的意義。
「得了,得了。別費那勁了,你們這些大文人怎麼可能理解我們這些市井小民的語言?」吳琣馬虎的解釋著自己剛才的超前。
謝瑞麟卻不依不饒︰「看,你現在這句卻又文雅多了,還市井小民,你是嗎?誰不知道吳家三小姐雖不是飽讀詩書之人,卻也能出口成章。女紅字畫,無所不精。文玩古董,擅于鑒賞。俗雅雜事,俱都……」
「呵呵呵,算了吧那還是人嘛」吳琣笑著打斷他,可笑過之後,她卻沉默了。
「真的啊你忘了嗎,好幾次過年時家里舉辦的詩會,你隨便出口的句子,幾乎能把所有人難倒。不然,小妹也不會口口聲聲把你當敵人了。更何況,上次京城繡賽,同時繡的錦繡朝陽帕,你的挑繡加亂針法技壓全京城的淑媛們,小妹念念不忘了一年的時間。還有……」
「別說了」謝瑞麟原本還笑嘻嘻的接著向她肯定,猛然听到身側吳琣突然厲聲道,他急忙收了聲。再側頭去看,卻見吳琣低著頭悶坐在一旁,臉色慘白。
「你怎麼了?」謝瑞麟察覺到她的異常,關切的詢問。
吳琣也不抬頭,只悶悶的搖了搖頭。
「頭痛?」謝瑞麟看她以手支頭,猜測道。
吳琣想了想,重重的點了一下頭,卻不應聲。
「許是被風吹到頭了,若是你覺得冷的,就進到車里避避。」
吳琣點點頭,躬身鑽回了車廂。
謝瑞麟也終于意識到,其實她並非頭痛。原來的吳琣可算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雖只是酒樓商戶人家的女兒,卻也是自小嬌生慣養。到了大些,媒人就差踏破家門檻,最終自己選擇了金龜婿,可先是事事順心了吧若不是橫出支節,現在的自己是不是已與她成婚,過上同大多數人一般的所謂正常日子了呢?
吳琣真是因為這個嗎?
她倒沒有富貴生活的前後對比,她只是第一次知道原來的吳琣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听謝瑞麟的描述,原來的吳琣分時就是個琴棋書畫十項全能的名門閨秀呀再看看自現代穿越而來的自己,除了繼承了吳琣原本就不錯的皮相,還有哪一點能與她相比。
吳琣自嘲的笑了笑,一旁的李先生關心的問她笑什麼,她還是搖搖頭,什麼都沒有說。
早知道會穿越來,當年在現代時就不在家里宅著了,好歹也背背詩詞歌賦,練練工筆花鳥,寫意山水的。現在……唉,除了會一些這個時代人不會的做飯技能,她還會什麼呢?最為悲催的是,她會做的大部分飯食,從原材料到配料調羹,在這個時代都是沒有的。你說,她有什麼優越感?
這才是吳琣剛才一瞬間情緒論低落的主要原因。
不過,話又分兩頭說,若之前的吳琣不是那麼優秀,不過是個長得不錯,但卻只知道混吃等死的嬌小姐,對謝瑞麟和韓敬儒這兩個最具這個時代代表性的大帥哥來說,根本不可能有吸引力的。也只有謝瑞麟口中所說的吳琣,才會讓他們傾盡心力的去幫忙。
「唉,不對呀」吳琣突然醒悟過來,翻手拍拍自己的頭,「我還有一樣東西,吳琣絕比不了我知道歷史,知道的段歷史中最有名氣的人的故事,就算只是野史,也可以為鏡呀更何,我有與這個時代陳腐思維、固化程式不相兼容的頭腦我一定能打出自己的一片天地嗯,老韓那里可還等著我去救他月兌離苦海呢,我怎麼跑這兒自暴自棄起來了」想到這里,吳琣重又開心了起來,雙手拍臉頰,跳起身來一挑簾,鑽了出去,一復又坐到謝瑞麟身邊。
車里,李先生是眼睜睜看著她從頹廢到振作,再到歡欣鼓舞的全程見證人。此時見她又活蹦亂跳的鑽了出去,老頭兒自己笑著搖了搖頭︰「唉,果然是小兩口吵架,車頭吵完,車尾和呀,這麼快就沒事啦?謝公子好功力」
她坐了下去,這倒嚇了謝瑞麟一大跳,再看吳琣此時的表情,自信滿滿,與剛才進去時完全不同。
「你……你沒事吧?」他有些遲疑,這人恢復的也太快了。
吳琣得意的對他一笑︰「沒事,我又滿血原地復活了」
謝瑞麟听得詫異
「看路,看路」吳琣握住他拿韁繩的手,扯著馬兒閃開路面上一只大坑洞,車身震動,倆人撞到了一處。「別人的生命都掌握在你的手里,你專心一點好不好?」吳琣埋怨著,扳正謝瑞麟的頭,讓他繼續趕車。
「咱們去哪里?」吳琣問。
謝瑞麟低下頭,剛才被撞,他只覺得手臂上被一團軟軟的東西撞了一下,心下不由得蕩漾,再看到吳琣笑逐顏開的俏臉,不由得紅了臉。「嗯,接你回去府里,不然女乃女乃不會饒了我的。」
「啊?」吳琣一愣,「去你家?」
「是呀,不是說了嗎,每年都要有詩會的,你還要去震全場呢」
「不是吧」吳琣哀嚎,她擅長的是做飯,不是作詩(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