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御食 第一卷 靈光乍現 第十章 熱熱鬧鬧過大年

作者 ︰ 月滿西樓19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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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過小年,京城的所有店鋪關門大吉,都抱著一年的盈利回家過年。接下來的幾天,吳琣跟著謝家逐一進行了大年根下的重要工作︰

臘月二十四,謝家老小揮掃把、飛抹布,在當家大*女乃的指揮下,把謝家上下打掃了個干淨。吳琣混在其中,看著謝若穎學著大*女乃的樣子,對著小丫環們指手劃腳,一幅飛揚跋扈的樣子。吳琣看得嗤之以鼻,一干小丫環也不過是陽奉陰違,面上應付一下就過去了。可惜謝若穎絲毫沒有查覺,間或還側頭對著吳琣挑釁的翻翻白眼。吳琣當然一眼就看懂了,並不與她計較,只抱著手爐轉頭看著院里粉紅、女敕黃的臘梅,心道︰「小丫頭,想練著做當家主母,你還差得遠呢?」

接著,臘月二十五貼窗紙、換門簾,整個謝家大院里,綠的廊柱,紅的窗欞,再襯上腥紅的棉簾,熱鬧非凡。

臘月二十六開始,廚下的人就幾乎沒有什麼休息日,因為他們要把過年需要的全部吃食都做下,不然到了臘月三十灶一封,再想起鍋做菜可就難了。全謝家二十多位廚娘連帶十個小幫廚忙得快手腳朝天,吳琣一聲不響的混在其中,遞個刀、舀個水,幫著擺擺台面。別以為是吳琣閑得難受,她可是有鴻大志向的,為了把鴻星樓做大做強,吳琣發現在謝家的廚房里混混,就能學到很多書本上看不到,花錢也買不來的大戶人家酒宴規矩,還是實況版,這幾天,吳琣一直是偷著樂的。

一直忙活到了臘月三十兒傍晚,廚娘們看著鎖了一屋子的醬雞臘肉,面食糕點,總算是松了口氣。一會兒過了晚餐,一封火,廚房就休假了,五天的假呀,多麼的難得?

天色漸黑下來,謝家老爺帶著全家把對聯貼好,吳琣也是這時才知道,為何謝家由老太太帶著祭灶。謝家祖籍河南安陽,遵循當地的風俗習慣,謝家的祭灶才會由謝老太太帶領進行。此外,謝家還比較注重年根下的團圓儀式,到了貼春聯結束後,謝老爺還派二位兒子用寫了大福字的灑金紅紙將院門封好,再自後院低矮院牆處翻回院內,謝家才算完成整個過年的準備。

這是吳琣來到這個時空後,第一次正正經經參加大家族的聚會。從早上開始,她就被丫環們擺布著沐浴更衣,從里到外的換了一身新年衣。紅底金團番石榴花紋樣瓖白色短貂毛的長比甲,頭上配了一長串同色的石榴石步搖,再配上精致妝容,當吳琣站在水晶鏡前時,自己都張大嘴不敢相信鏡中映出來的人就是她自己。為了襯得起這身妝扮,吳琣自覺不自覺的都放沉穩了許多,倒是更多些大家閨秀的風範。

今天謝家的大宴擺在了正廳,難得會有這麼多人聚在這里,等吳琣進去的時候,人已經差不多到齊了,除了吳琣經常見的,又多了些她見都沒見過的人。那些人有男有女,無外乎也就是一些遠房的旁親,吳琣在大*女乃貼身丫環的引薦下向來人一一見禮。

晚飯前最重要的事情,當然就是祭祖宗啦

而大戶人家的祭典還要分成二個層面,其一就是祭菩薩,對著正廳里一直供奉在正位的佛龕施禮,這個過程允許家里所有人參加。大家在謝老太太的帶領下將整桌的酒菜擺好,斟滿酒杯後,對著佛龕拜三拜,上了三柱高香。接著,謝老太太帶著女家眷退出正廳,由男人們開始祭拜宗祖。

吳琣跟眾女眷坐在外面,左等也沒見完,右等還是閉著門不讓吃飯,餓得吳琣前心貼後心。她這才明白為何方才春桃跑進她的閨房,遞了半塊雞蛋糕給她,原來祭個祖宗要這麼長時間。

「奇怪,方才祭菩薩可是很快的。」吳琣無奈的嘟囔著。

坐在她身邊的謝樂楠輕笑著對她小聲道︰「你沒听人家總說嘛︰快菩薩,慢祖宗。祭祖宗,就是要等很久的。」

吳琣低笑應道︰「也對,菩薩是普天下的,祖宗才是自己的嘛」

謝樂楠听了,與吳琣笑到一處。

兩個人原本就坐在角落里,現在笑在一處也並不顯眼,可還是讓坐在一邊的謝若穎白眼相向。在她看來,像謝樂楠那樣的人只配孤獨終老,現在這樣回來,就是存心要拉謝家的後腿,讓她這個還待字閨中的大閨女怎麼許配人家?

「瘸驢配破磨」謝若穎又白了她們倆一眼,狠狠的低罵了一句,還好隔得遠,並未讓吳琣听到。

而吳琣跟謝樂楠之所以會這麼要好,全因這些天一直廝混在一起。謝樂楠不願在謝宅受人冷眼,希望能找一份自力更生的工作,便白天出去找工。諾大的府門里,她只能將才三歲的小寶委托給吳琣。吳琣也不托辭,原本就喜歡小孩子的她跟小寶半日就打成了一片。謝樂楠找了二日工就放棄了,年根兒下原本工作就少,更何況是謝樂楠這種半老徐娘。吳琣就利用偷學廚藝的間隙幫她出點子,讓謝樂楠用混鐵加一雙巧手,給小寶做了幾樣簡單的現代機械玩具,倒也讓小寶高興了好幾日。

再等了一會兒,晚宴終于正式開始了,大家重新入席。謝老太太一聲令下,年三十兒沒有規矩和大小,一家子齊樂融融的吃喝在一起。謝大*女乃為了體現自己大家主的風範,主動去跟謝樂楠踫杯敬酒,宴席上的氣氛熱烈活潑。行酒令、猜燈謎、劃拳、飲酒,整個酒席宴就圍繞著如何逗謝老太太開心為主題,吳琣為了應景,也講了幾個無傷大雅的笑話。不時,晚輩孩子們、有頭臉的婆子小廝們上席前為各家的主子敬酒磕頭,紅包也滿天飛舞,吳琣收了不下三十個,里面都封著至少一兩一個的赤金錁子。吳琣欣喜的發現,自己來參國這個家庭聚會實在是太值了,掂掂這一荷包的金子,都快三斤啦

當然,也有一點點小小的郁悶,因為她看到有下人給謝若穎拜看時,她都會提出一大串穿成串的花兒錢給前來拜年的下人。下人接了錢,無一不笑得眉開眼笑,要知道花錢上鏤空雕刻了精致的花紋,拿到市面去賣的話可得比錢本身高數倍的價值。而因為吳琣對此半點準備都沒有,只好對磕了頭的下人回報以微笑,也因此,下人們都沒有什麼好臉子給她。還好後來坐在一旁的謝樂楠抓了一把自己荷包里備下的花兒錢給她,才算解了吳琣的圍。雖比不上謝若穎的出手闊綽,總算也掙回些面子。

而後,謝老太太又分了席,讓家眷和男人們分席而坐,再請來家里雇來的優伶,唱念坐打,弦胡梆鼓的一通熱鬧。到了子時,松香帶著小寶到院子里跟一干小孩子放煙花炮竹,吳琣等女眷站在窗前簾後看著炮竹煙花飛滿天,空氣里也彌漫著硝煙硫磺的香氣。謝老太太一手攬著謝若穎,一手攬著吳琣,笑道︰「總算這一年又過去了,咱們又變成一家人了」

吳琣看著身周的一圈人,越過人群,看到一旁廊下謝瑞麟也正站在人群中。看她看向他,謝瑞麟突然對他一笑,走入院中,接過小廝手里的一只巨大的二踢腳。謝瑞麟拿在手中,要用香去點燃,嚇得謝大*女乃尖叫︰「快放手,快放手」

謝老太太卻是笑呵呵的回她︰「放心吧,若是痛了,他自然就會放手了」

話還沒有說完,只听院里「听——」的一聲巨響,吳琣追著聲音抬頭看去,只見遠遠的夜空中一點紅光直沖雲霄,在一片璀璨間「」的炸裂開來,幻成一片花雨落下。

謝大*女乃沖到院里,一把扒開謝瑞麟的手掌,察看他的手有沒有受傷。看清只不過是指間多了點點焦黃,謝大*女乃才算松了口氣。接著劈頭蓋臉的把謝瑞麟一通狠罵︰「你以為你是什麼身份,竟這麼不管不顧的?若是傷了手,受痛是小事,連累得公職都沒有了,才是大事呢」說著,又雙手合什上拜下念的謝祖宗。

謝瑞麟沒有理會母親的絮絮之方,抬頭略有憂郁的看向吳琣,見她也看著自己,卻又勉強的展顏笑了一下。這一生,險都只是為你冒了。

吳琣看清了笑里的念義,回了他一個嫣然的笑容,急忙轉了頭。

雖然沒有春晚,卻再不是孤零零一個人過年,這麼的熱鬧。有長輩給利是,有朋友跟你笑鬧,還有人拼了命放煙花搏你一笑,這樣的人生才算幸福吧吳琣在這個時空里,感謝老天給了她人生該有的全部。望向天空,也不知還在樊籠里的那個如何了?不過,不要怕,我們都已經不是孤軍奮戰了

這樣笑鬧了半宿,有下人煮了子夜的餃子,白女敕女敕的每桌上了三大盤。一眾人早就是肚皮餓得癟癟,一搶而空。吳琣也夾了三四個,吃到嘴里,只覺得硬硬的硌了一下,再吐出來看去,卻是一只洗得干干淨淨的小花錢有站在後面的小丫環歡叫道︰「吳小姐食到金玉滿堂合和寶啦吳小姐今年定能生意興隆通四海,吳家再賺個滿缽滿盆呢」

其它人听了小丫環的歡叫,都向吳琣起身祝賀,吳琣這才知道這頓餃子還有這麼多講究。

不過,小丫環的好話也不能白講嘛,接了吳琣打賞的大花錢,小丫環喜滋滋的謝過。

謝若穎則什麼都沒吃到,恨恨的吞下最後半個餃子,白了吳琣一眼︰「窮酸吃到了合和寶也不一定能發得了財」

吳琣則是听了吉利話,把玩著花錢什麼都不想跟謝若穎計較。可是,輸什麼也不能輸了場面,她抬頭柔媚的對忿忿不平的謝若穎笑了笑道︰「也對,很多事都是命哦爭,可是爭不來的。謝小姐,對此事最有體會吧?」

「你……」謝若穎氣得七竅生煙,只叫得出來這一個字,再想,吳琣也沒有說什麼自己的不是,自己這麼大動作反倒惹人嫌惡。想到這里,她又緩緩的收了怒容,賭氣的捧起餃子碗,再不去理吳琣。

吳琣也是樂得她自動鎩羽而歸,得意洋洋的不去理她。

這份熱鬧轉過初一的大拜年一路延續下去,吳琣就覺得自己初一大早上只睡了一個時辰般,暈頭漲腦的又挨院子去磕頭拜年,磕得她快分不清東南西北時,才算把這一大家人都磕完。回到房里,吳琣一頭扎在軟床上,再也不想起來了。

當然,最大的熱鬧還要說正月初五這天的大型詩會,吳琣也如願的看到了自己一直期待的那位遠道而來的貴客。(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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