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承軼的車子剛剛停在荒郊野外,四面全是高山森林,黑漆漆一片,根本就不知道是什麼地方。
寧為玉和何嫂搭手才將沉重的他從座位上搬了出來,寧為玉將蕭承軼的手搭在自己的肩上,然後吃力的支撐著他斜歪的身子,寧為玉感覺到蕭承軼胸前的鮮血在一陣陣的往外面涌出,她望著四面了無人煙,忽然有一種絕望,听著蕭承軼吐血的聲音,她的心就見被什麼剿了一下。
忽然,袁太太腦子想起來了上面有一座寺廟。
「噗~」又是一口鮮血吐在了寧為玉的頸脖間,她看著蕭承軼像要死了的模樣,眼眶里快要急出了淚水。
「不許再吐了,再吐你就沒血了……」寧為玉想安慰著蕭承軼,她知道這是由不得他的,她撤下了自己白色的褲腳,綁在蕭承軼的胸前,企圖用它暫時緩住從傷口流出來的血液,然後後讓何嫂和紅兒將蕭承軼摻扶一下到背上,她要背他上山,也許那里的和尚有辦法救他。
「為玉,你能行嗎?寺廟還有好長一段路,要不何嫂來吧?」何嫂看著寧為玉瘦小的身子著實有點擔心,但是寧為玉搖搖頭,「沒事,我能堅持。」她知道四人里面只有她有點力氣,因為畢竟何嫂和袁太太年紀大,紅兒又太小了,是背不動蕭承軼的。
上山的路上,一路艱難,因為是鋪的石道,對于潮濕的森林中,台階上全是滑的,加上路又黑,寧為玉走的是小心翼翼,生怕一個不下心摔下去,自己倒是不要緊,可是蕭承軼就慘了。
可是照她這個速度上山去,蕭承軼身上的血恐怕已經流光了,所以寧為玉讓紅兒和何嫂摻扶著袁太太先上山去請和尚幫忙。
蕭承軼趴在寧為玉的身上,他還在說話,聲音有點小低沉和沙啞,但是對于此事特別安靜的森林里來說,他的聲音還是那樣清晰,他說︰「寧為玉,你是不是沒吃飯?我也不重啊,看你背的這麼吃力。」
听見蕭承軼虛弱的聲音,寧為玉本是一種一顫,可是他卻要說那種不討好的話,寧為玉怒嗔,「蕭承軼,你別自戀了,你重的跟頭豬似的!」
「……」蕭承軼沒有說話,而是傳來一陣冷笑,卻也不想冷笑,而是無奈的笑。
寧為玉知道此時必須陪著蕭承軼說話,不然他真的會昏死過去,所以她大聲的埋怨,「蕭承軼我問你,你說的你要給我驚喜,難道就是這個?」
「怎麼,不夠驚喜嗎?」
「驚喜你個混蛋!你干嘛替我擋那一槍啊?!你知不知道我現在感覺還愧對你一樣!你知不知道你現在有多重啊,你明明就是想累死我啊!混蛋!混蛋!」寧為玉狠狠的罵著,眼眶中的淚水卻毫無預兆的流了出來。
「你這個女人真惡毒,我替你擋了一槍,你反倒不高興了,我現在快要死了,你就不能可憐可憐我、感激?還這麼大聲的罵我?」
寧為玉知道蕭承軼是在故意跟著自己開玩笑,他一定也不想自己就這麼死去,但是和他吵架也許是最好讓他開口說話的機會,于是她繼續罵道︰「我就是要罵你,你現在再沒有能力欺負我了,蕭承軼待會換我欺負你了!」
蕭承軼冷笑,語氣卻別樣溫柔,「好啊,我倒想嘗嘗你使用什麼三腳貓的功夫欺負我的。」
「……」听到他顫抖的聲音,寧為玉再也說不下去了,哭泣的聲音卻漸漸顯露出來了,蕭承軼在後面听見了,感覺她抽搐的身體,他知道她一定哭了,所以他問出了他此時最想問得問題,「你其實是很在意我的對不對?你很擔心我?」
「誰在意你?!誰擔心你啊?!你別說這麼肉麻的話小心我扔你下去!」
「那你為什麼哭?你這個口是心非的女人……」
「……」就這樣,兩個人吵來吵去,蕭承軼才沒有昏死過去,剛好山上下來的和尚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