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醒來,整個視野充斥著雪白,腦袋也是一片空白。紀念很茫然,完全不知今夕何夕?很快她便听到驚呼聲,原來床前有幾張臉尤為關切的盯著自己。正想開口詢問,淺白的門被推開,一個渾身冷傲的男子走進來,身後跟著個一臉諂笑的人。
那人來到床邊,眼中有掠過短暫的震驚和疑惑,片刻眸光淡定,聲音涼如水,「我是誰?」
「我男朋友,路鈞笙。」
話月兌口而出,不要說面前的男子驚訝,連紀念本人都愕然,仿佛這句話在腦海中周轉了千百回,以至于心心念念。
話招來一片緘默,一室鴉雀無聲。
「嗯,記得就好。」路鈞笙唇畔的笑深淺難測,「那你好好休息,我有時間再來看你。」
「好。」
「需要什麼找人通知我。」
「好。」
「紀念。」
「好。」
…………「嗯。」
「你這樣,像是在勾*引我。」
呃,這也是路鈞笙。除了談判桌上的穩重成熟,路鈞笙更多時候邪氣魅惑,喜歡刺激。或許這和他接受過的西方教育相關,路鈞笙十歲至二十二歲一直在法國生活。
「紀念,我才發現你很喜歡發呆。」
「這是思……」
聲音戛然而止,路鈞笙勾起她的下頜,吻上她的唇,只是蜻蜓點水地一踫,「你的腦袋很笨,少用點為好,我可不希望以後的孩子是個傻子。」
他的溫度還停留在唇上,氣氛美好——如果他的話不是那麼刻薄。
「路鈞笙,如果哪天覺得我不適合做你的妻子了。」紀念忽然伸手,捂住路鈞笙折射著眩迷光彩的眼楮,「一定要把我送去離你很遠的地方。」
紀念不知道自己愛不愛路鈞笙。但是那一刻無論如何也代表著被拋棄、被背叛,那她寧願被放逐遠方,也不要假裝祝福他幸福。
她是一個小女人,有一顆小小心!
多年後,紀念總會想起當時深邃的天幕里,星辰燦爛,眉眼俊朗的男子嘴角浮著的淺笑,聲音低醇。
「離我最遠的地方是自己的懷抱,因為我永遠無法到抵達那里,到時你就來我懷里吧。」
緊張的考試過去,就是長假,但是紀念並不像其他同學那樣開心。
「紀念,別愁眉苦臉的。」裴汐抱著資料,拿手肘推推她,「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我在什麼福里?」口氣十足的哀怨。
「你需要擔心工作嗎?不用!你怕成為剩女嗎?不必!你愁沒錢用嗎?不——」
「愁!」紀念搶詞。
「你那張卡吃遍全中國都不愁!」
紀念攤攤手,「這完全是真人版的《米蟲養成記》,你不覺得是悲哀嗎?」何況——
汽車鳴喇叭的聲音響起,紀念的心急遽縮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