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煙,紀念……」
段雨煙一下子冷了臉,「既然她是鈞笙看中的女人,你以為我想做什麼?」
路源智眉心擰緊,有些無奈的嘆口氣,「我不是那個意思。」
這時,急救室的門打開。
「路鈞笙!」紀念沖向前,一把抓住推車。
「他已經月兌離危險了。」
他俊美的臉上依舊沒有半點血絲,紀念伸手顫抖著撫上他眉間緊蹙的褶皺,眼淚大滴大滴掉落,暈開在潔白的床單上。
「鈞笙。」段雨煙望著兒子慘白的模樣,心中痛楚,她是一個任性不負責任的好母親,為了自己一點私人感情,竟丟下兒子落跑。
路源智走過來,拍拍紀念的肩膀,「他既然沒事,你就先回去吧。」
紀念縮縮鼻子,垂淚,「叔叔,我想要陪著他。」
路源智眸子里的光閃了閃,沒再說什麼,踱步到妻子身邊,閃電般扣住她的手,「雨煙,我們先回家,等鈞笙醒了再過來。」
段雨煙只是一時感慨才松了警惕,反應過來便竭力掙月兌,「誰和你回家,我們早已沒任何關系,我也找到可以過一輩子的男人了,這個混……唔。」
嘴唇被堵住,聲音被吞沒,段雨煙瞪大眼,微張的唇更給敵人留了攻城掠地的機會。
「別的男人?這一輩子,你想都不要想。」路爸爸臉色黑沉,半抱著逃家十八年的妻子往電梯口走去,對身後一干僵硬成雕像的人揮揮手,「鈞笙要是晚上醒來,明天再匯報。」
回過神的人合攏張大得可以裝鴨蛋的嘴,臉紅。
眼淚還掛在睫梢,紀念傻怔了半響,路叔叔不是一向是冷厲冷漠的代言人麼?
夜息靜,燈光盈滿一室。紀念望著床上的男人,思緒神游,忽然手下的大掌微微一動,她心一動,「路源笙!」
路源笙緩緩睜開鳳眸,掃眼潔白的四周,視線對上紀念水光瑩瑩的淚眼,聲音微弱,「紀念。」
紀念有很多問題想要問他,但忽見他醒來的喜悅湮沒了一切,一時語噎,「你……」倏地握緊他的手,強行凝聚了一天的神志終于捱不下去,眼前一黑,昏睡前听到男人氣急敗壞的咒罵,「該死的,他們怎麼照顧你的。」
茫茫海域黑沉,咸腥的海水開始猛地灌入口中鼻中耳中,她很驚恐,手腳胡亂的掙扎,四肢仿佛很熟悉這樣的劃動,沒半刻靈活得如海里一條自由游行的魚兒,這仿佛是她生而具備的本領。海面上照下明亮的燈光,她看到了那個慢慢往下墜的身影,快速朝他游過去,握著那只冰冷的手。
她只想快點帶他離開這片大海冰冷的懷抱,這樣的暗潮澎湃里,隱隱藏著讓人心驚的秘密。
她想要逃離,遠遠逃離!
紀念全身一抖,倏地睜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