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終笙路 因為她是紀念,僅此而已

作者 ︰ 厲影茹

好不容易征得店長的同意後,紀念每天下班都會跑到樂淘糕點屋去拜師取經。三天後,她決定親自上陣演練一番。

紀念把秀發綰一束馬尾,系條簡單的潔白圍裙,洗淨手。阿生穿著白色蛋糕師服,一邊攪拌蛋黃,一邊拿眼瞥見她一副嚴肅神聖的模樣,唇邊拉起一條弧線。察覺到他的笑意,紀念悶悶的癟癟嘴角,這是她的第一次,當然要以最慎重一面來對待,這樣才能證明自己也是個很有天分的人,以洗刷曾被某人嘲笑她會火燒廚房的恥辱。懶

在見識到她短短半個小時打碎了兩個容器、四個碟子後,趁她上洗手間的功夫,阿生加速手頭工作,攪、兌、榨,各種動作一氣呵成。紀念一回工作間,見到此種情景忙大呼,「阿生,手下留情。」小臉上,一副他膽敢再繼續下秒鐘她就要大哭一場的模樣。

那表情極盡委屈,阿生不由得停了動作,漾起輕柔的笑。

她幾個箭步沖過去,拿出那張蛋糕制作步驟,掃了一眼台面,不知該如何著手。阿生在她幾個可憐兮兮的視線里,笑著指指其中幾樣。擔心阿生再搶自己飯碗,紀念將蛋白和白糖一股腦放入攪拌桶內打成軟性泡沫狀,隨後,將其裝入備用的蛋糕圈內,在烤盤上鋪上墊紙,輕輕抹平放進烤箱烘烤。

過了幾十分鐘,取出完全熟透的蛋糕。等冷卻下來,聞著香噴噴的女乃油香,紀念臉上的陰霾一掃而盡,笑嘻嘻的端起一碟遞給阿生,「阿生,說起來你也算得上我半個師傅,所以這第一個作品就奉獻給你老人家,請笑納。」蟲

阿生憨厚的笑,伸手接過,手中勺子擱在樣子看著很怪異的蛋糕上,頓了頓。

「阿生,我們中國人說物極必反,有些東西它模樣越丑陋,功能口味說不定是一級棒。」紀念努力宣教。

阿生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閉上眼,狠狠挖了一勺塞進嘴里。味道剛入味蕾,他猛地睜大了黑眸。

「怎麼樣,好不好吃?」她一臉期待望著他。

阿生嘴角微微抽搐了下,而後露出一個笑容,點點頭。

「真的,我嘗嘗。」

紀念大喜過望,拿勺去挖自己的杰作。阿生見狀,忙胳膊圍成一個圈不讓她夠著食物,一邊三下五除二將「美食」消滅個干淨。

「有這麼好吃?阿生,蛋糕吃多了會膩……」紀念邊說著邊轉身,將沒裝進碟盤的蛋糕送進嘴里,舌頭才剛觸到那味道,她立刻皺眉狂吐,「天啊,這麼甜。」

人人都說食物苦得難受,她第一次知道甜得過頭,比苦更難受。紀念接過阿生遞來的水含了一口,話模糊不清,「你不用安慰我的……」

在自己親身見證了失敗乃成功之母的真理後,紀念終于端出一盤似模似樣的蛋糕,順利通過了自己和阿生公平公正的投票,也宣告她終于可以出師了。于是,紀念在電腦上查了蛋糕的不同寓意後,做了一個漂亮的香橙蛋糕,令一直鄙視她的店長也刮目相看。

「這是愛的力量。」她神氣的揚眉,留下兩個表情愣住的兩人,提起蛋糕走人。

車過了熱鬧的市區,拐上郊區的公路。顏思蕊坐在副駕駛座上,忍不住開口,「紀念,到底要做什麼?」她正和岑天佑在通電話,突然被神秘兮兮的叫出來,半天了,她還是一頭霧水。

「你很快就知道。」

她無語的斜了那滿臉光彩的女人一眼,閉目養神。大約過了四十來分鐘,她打開有些困乏的眼,看著飛快後退的景物,顏思蕊腦子一轉,確實如紀念所言很快就知道她想做什麼。

「紀念,往回開。」

「為什麼?你們總是這樣守著各自的驕傲,只會各自痛苦,又怎麼可能在一起?如果彼此真心相愛,還有什麼問題是不能解決的呢?」紀念瞅了她一眼,道。

「你不懂,回……」

「到了。」

褐色的路氏別墅出現在眼前,紀念熄火停車,推開車門下去後又去拉顏思蕊,「你們今天就把矛盾一一說開,以後好好過日子。」

「過什麼日子?」

低沉的男聲從側後方傳來,呼吸一滯,紀念直起身子側首看去。路皓遠正擁著一個豐滿的女人,從兩人的紅腫的唇瓣可以看出,剛才,這里正在上演一場激情似火的好戲。

顏思蕊下車,眉頭動了動,轉身離開。

紀念大急,準備追過去,秀挺的男子已優雅的踱步過來,瞟了眼她手中緊握的蛋糕,勾起嘲諷的弧線,「紀小姐,如果你想巴結我,最少也要弄清楚我喜歡是什麼?蛋糕,我早膩了!」

紀念心中愧疚涌動,他曾經說過類似的話,他說他已經吃膩了助理從一樓蛋糕店帶去的糕點。

「可,今天是你的生日。」

「你知道我哪天生日?我們很熟嗎?」

紀念垂下眼簾,濃密彎翹的眼睫都落下長長的陰影,就仿佛被霜雪凝固了的雕像,她,久久的靜默著,他,神色晦暗不明的睨著她。

「路鈞笙,即使再恨我,難道真要連自己的曾經也抹去嗎?」紀念拽住他的衣袖,一臉痛苦,「而且你明明是喜歡顏思蕊的,為什麼又要這樣子?」

「這樣的後果是誰造成的!」他一臉陰寒,仿佛戴了一個千年玄冰做的面具。

紀念驀地一震,松手。

他瞪了她幾眼,氣勢凶狠,一甩衣擺轉身摟著性感女子,雙雙離去。

身影消失,視線里一片空寂,捂著絞痛成一團的心,紀念喘過氣,將蛋糕交給聞聲而來的管家。系好安全帶,她邊發動引擎邊撥顏思蕊的號碼,但她的電話卻總在佔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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