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和、果二位親王看到巧兒如約而來,不由相視而笑,擺手讓傅安帶了紫衣衛下去,仍是只留了巧兒和佳禾在內,問她道︰「那日你說七日便可將破損之處修補的毫無痕跡,如今七日已到,你的承諾呢?」
巧兒不語,只躬身將手上的包袱舉起,佳禾忙將它接過去遞到和、果二位親王手上。和親王淡淡點頭示意果親王打開了包袱,取出那件石青妝花緞四團雲龍袷袞服,兩個人並肩看向衣袖處,果然不見縫補的痕跡。
果親王似是難以置信,忙又伸手扯過另一只袖子,竟是一模一樣辨不出哪一只才是之前破損的那個,面容不免帶了一絲笑意,轉首向和親王道︰「五哥,看來這一回你是輸定了。」
「那倒未必。」和親王冷笑一聲,他心知這衣服定然是縫補過的,便是真有能工巧匠,也絕不會一絲痕跡也無,只不過他們沒看出來是哪里動了手腳罷了,便道︰「劉天巧,本王沒那麼多閑工夫與你猜謎作耍,說罷,你到底玩的是什麼花樣。」
巧兒心內暗嘲他以權勢壓人,面上卻恭敬回道︰「稟殿下,小的之前說過,家姐于織繡之事一向擅專,殿下也曾言若小的將衣物縫補的毫無痕跡,便厚賞小人。如今兩位殿下都已經看過,果親王也未曾找出破損之處,那麼那日殿下所言是否可以兌現了呢?」
果親王不由噗嗤笑出聲,佳禾倒也沒料到巧兒敢如此大膽的直言不諱,想他年少便有這等傾世之才,萬一惹惱王爺就怕是死路一條,前途無落,不覺替她暗暗捏了把汗。
三人之中唯有和親王沉得住氣,蹙眉看了巧姐一眼,又看了那袞服,當真是挑不出毛病,亦是笑道︰「本王向來重諾,況且古人雲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本王答應你的就絕不會食言。現在你可以說說了,這衣服究竟是如何修補完好的,還有那日的第四條,你曾說只要我與果親王看罷無異議,才會說出來,眼下也一並說了吧。」
巧兒口中應了個是,知道自己性命可保,便起身抬頭,對著兩位親王說道︰「其實修補這件衣服不難,難的是讓人看不出修補的痕跡來。若照一般人想法,破口在衣袖上,那麼補好之後他自然只會在衣袖上找。我不過是利用了這個道理,使個移花接木之計瞞天過海罷了。」果親王月兌口長哦了一聲,由不得贊一聲想的精妙,這里便將袞服翻過來,看見內襯上果然細密的縫了一圈,不仔細看真就看不出來。
和親王顯然也明白了巧兒話里的意思,此刻又見果親王找到了縫補之處,心中對巧兒又是贊賞又是懷疑。那日傅安送他回去,來時已將王家情況匯報了大概,以他這樣不及志學之齡的年紀,且又生在草莽之家,便是讀過幾年書識過幾年字,也不該認得袞服才是,更何況他不僅認得,還能找出那等人才將袞服修補完好。這樣的少年,若為己用,便是如虎添翼;若不能為己用,只怕就是放虎歸山留後患了。
月復內盤算數回,和親王終是無聲嘆口氣,抬眉看了佳禾一眼。佳禾深深明白那一眼的含義,不由替巧兒惋惜,卻不敢違背上意,只好彎身悄悄退出去,找來了傅安比劃著將和親王的意圖告訴了他。
巧兒亦是瞧見和親王剎那閃露出的殺機,幸虧來時早有打算,此刻倒也不慌不忙起來。看見佳禾出去,彎身又道︰「兩位殿下,既然知道了這衣服是如何修補好的,那麼小的便說第四個要求了。小的不敢有別的奢望,只求王爺手下留情,饒過小的及家人性命。」
果親王輕咳了一聲,不想他第四條竟是這個,更不想他當真能說出來,便掩口笑道︰「劉天巧,你這話說的是什麼意思,本王怎麼听不懂?方才我皇兄說的明明是重賞與你,你從何而知我們要加害于你呢?」
巧兒唇角微挑,不由譏誚道︰「王爺要做什麼大家都心知肚明,彼此都是聰明人,小的也只好把話挑明了說。既然兩位殿下能拋掉自身公務,隱身鄉野只為在宮外找個善織繡的人,這就說明宮里的那位是極為不願讓人知道袞服受損之事,至于這受損從何而來,兩位殿下想必比小的更加清楚。小的知道袞服完好之時便是小的喪命之日,故而前來這里的時候,已經為自己做好了打算,以保自己安然身退。」說著,食指輕指向果親王手上的袞服道,「若不信,王爺請看襯里。」
果親王當真讓她唬住,正不知她打的什麼算盤,聞言忙抖開袞服看那襯里,不過是月白綾子,並無可疑之處。狐疑間,又听巧兒笑道︰「王爺再看看另一只袖子襯里。」
果親王忙翻過另一只,兩相對比終于看出差異來,皺了眉道︰「原來的內襯是月白月白夔龍海水紋暗花綾里,而補好的這一個只是普通的月白綾子,劉天巧,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欺君犯上!」
巧兒暗里哼了一聲不答,和親王卻冷漠的看了一眼兩個襯里,淡然道︰「這又如何,只要外頭看不出端倪,送去內務府存檔便無妨了。本王若要殺你,依然不必顧忌。」
巧兒似乎已料到他會這般說,柳眉輕揚,微微一笑道︰「那麼,王爺就不想問一問之前的那一只袖子哪里去了嗎?」不跳字。
果親王驟然一驚,忙道︰「你把它拿去哪里了?」
巧兒道︰「王爺放心,此物事關重大,小的當然不敢隨便拿去給別人。小的之所以留下那只袖子,不過是為了求王爺兌現諾言罷了。」
和親王不料她竟能以一己之力步步為營到如此地步,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道︰「你以為留下了它本王就奈何不了你,殺了你死無對證,那東西也依舊是一無用處。」
巧兒卻道不然,側顏如玉,臨風而立道︰「我雖然死了,但知道這事的並非我一個,王爺難道忘了這袞服是誰繡的嗎?實話告訴王爺,我這個姐姐雖然繡工精妙,但更精妙的是人心,她自繡好的那日起,便對我說要給自己留一條後路。所以當我離家的那一刻,我家姐姐已經帶著那只袖子出了村子,自尋去路了。只要我死的消息傳出去,那麼她便會擊鼓鳴冤,將此事大肆宣揚,替我討一個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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