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山莊和綠柳山莊,分別派出兩名武師,將波哈里特和依曼兩人拉開,依曼的衣服都被打破了,渾身酸痛不已,嘴角帶著鮮血;波哈里特看著更慘一些,一雙眼楮被打成了熊貓眼,臉上還有指甲留下的道道血痕,武師比武和流氓打架的最大區別就在于,武師比武輸了,可能受的是內傷,外表看不出來,流氓專門往臉上招呼。
蝴蝶山莊的武師見兩人被分開,就放開波哈里特,畢竟這是少莊主,波哈里特用袖子擦了下臉,全是血跡,更可氣的是,對面綠柳山莊抓住依曼的武師,蔑視的眼光瞧著波哈里特,用只有擂台上的人能听到的聲音道︰「依曼,你做的很好,少莊主剛才說了,回去重重賞你,少莊主還說,依曼你之前說的對,跟隨母姓的,長大了也都是娘娘。」依曼听後,先是疑惑,看著對面的波哈里特目光的火氣,心道要壞,波哈里特怒從膽邊生,抓起腳邊的鐵木齊眉棍,跳起來輪了個滿圓,奔著依曼劈頭蓋臉而來。
依曼被被莊的武師抓住雙臂,動彈不得,斜眼瞧著擂台下面得意洋洋的小黑胖子,牙咬得直癢癢,小黑胖子你別得意。
「住手,」晴天之中響起一聲霹靂,蝴蝶山莊的莊主白衣溫莎一聲厲喝,波哈里特想起老爹往日的威嚴,心頭一顫,用力滿了的齊眉棍卻是收手不及,抓住依曼手的武師,忽然感覺到依曼的手臂變得光滑無比,滑不溜手,依曼抽回了手,就地一滾,「這小子竟然會泥鰍逃月兌術?」看著兜頭蓋臉而來的齊眉棍,武師感覺往旁邊閃,卻是腳下一滑,吃了個狗啃泥,收勢不住的齊眉棍重重的打在他的後背,一口鮮血噴出。
擂台下一聲慘叫,站起身來打算看依曼慘狀的綠柳山莊少莊主,一聲痛呼跪在地上,站不起來了,他的小腿斷了。沒有人看到是誰出的手。
這一切都落在愛蓮蒂娜的眼中,她的手中攥著一個紫色的魂力球,暗暗朝著依曼所在的方向,卻一點波動都沒有。微微蹙眉,仿佛自言自語道︰「秋生,你說,這是死亡輪換麼?」
秋生低沉的聲音傳來︰「絕對不是,據《天書》上所言,死亡輪換異能,一個輪回只出現一次。」
蝴蝶山莊將受傷的兩個人送到醫館。並加緊巡邏,捉拿傷害綠柳山莊少莊主的匪徒。波哈里特低頭站在一邊,沉默不語,看著父親的面色不善,心中怦怦直跳。
白衣溫莎的手抬起來,終究沒有落到兒子的身上,父子兩人對望了好一會兒,白衣溫莎笑了,波哈里特也笑了。
白衣溫莎的手輕輕拂過愛子的面龐,傷痕立刻消失不見,如果依曼在場,一定會欣喜異常,正是他要尋找的醫療類異能。
「孩子,記住。一名偉大的俠客,除了隨時要保持一顆公正的心,還要親君子,遠小人。」
「依曼是小人麼?」
白衣溫莎搖搖頭︰「只是為了生存的假小人而已。如果他和你一樣出身,也許是個偉大的俠客。」
波哈里特想了想︰「父親,我想,我已經明白了……」
小黑胖子被依曼用無影棒打斷了腿,依曼覺得很解氣,卻如何也高興不起來,平時那些吸引他的小吃、玩具什麼的也變得毫無生趣,也許,不應該這樣,依曼第一次對自己的世界觀有了懷疑。
依曼有自己的原則,比如說利用搬運術盜竊,絕不偷那些窮苦人的錢財,遇到喜歡的東西,也是搬運來,玩一陣就送回去,送給村里玩伴的小物件,都是從有錢人那里搬運來的錢買的,不過瑕疵必報,也是他的原則之一,陰人,使絆子,種種下三濫的手段,只有想不到沒有做不到的。
也許,應該有些改變,異能者七宗罪,依曼覺得自己最多犯兩條,第四條︰不勞作,巧取豪奪和第五條︰無法紀,肆意妄為,其他的如拜偶像,輕生命,無親情等,與自己沾不上邊。
還算個好人吧,自我安慰下,正好有輛車拉著祭肉回綠柳山莊,依曼搭著車,想起從貴族女孩哪兒偷來的金幣。便拿出來把玩。
金幣可不常見,不過看到這枚金幣,依曼一下子頭大了。
金幣的正門,和平常的一樣繪著十把劍,代表著漢唐帝國十大武學門派,而後面應該是繪著皇冠,權杖和盾牌,代表著聖殿的神權,這枚金幣的背面,卻是一個栩栩如生的螃蟹,揮舞著兩個大鉗子。上面還有四個小字︰橫行無忌。
假的!不過看材質應該是真金無疑,既然無法花出去,依曼決定將這枚金幣收藏起來。
回家以後不久,依曼得到一個消息,艾妮失蹤了,蝴蝶山莊派出快馬四處尋找,到了秋祭結束也沒有消息,艾妮的獨臂父親急火攻心,病倒了。
秋天,一些草藥成熟了,依曼陪著老巫婆在橫斷山脈采藥,打算配置些草藥給艾妮的父親治病,別看老巫婆彎腰駝背,但身體卻不比小伙子差。登高爬樹是小意思,攀懸崖,入深谷,面不改色。
依曼小心的把一顆菱花草用鏟子刨下來,放入竹籃中,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無意中問道︰「婆婆,我在你家櫥櫃上看到一塊魔法映像水晶,里面的少女是誰呀?」
「很美是麼?」老巫婆笑了,嘴里已經沒有幾顆牙齒,巫婆都是面貌丑陋不堪的,所以出門必須要帶著面紗。采藥的時候倒不用。
「是的。」依曼點頭回答道。
「那是我年輕時候的照片,留著做個念像。」巫婆渾濁的目光中,似乎開始回憶起年輕貌美的少女時代。
「啊!」依曼嚇了一跳,怎麼也不敢將水晶中的美貌少女和眼前丑陋的老巫婆聯想在一起。
老巫婆嘆了口氣,干枯如雞爪的手掌擺了擺道︰「沒什麼,美貌不過是成為巫師的代價之一,世界是公平的,想要得到常人所沒有的能力,必須付出代價。」
依曼心中一動,問道︰「婆婆,我知道成為一名厲害的武師,必須冬練三九,夏練三伏,成為魔法師,需要熬夜學習大量的知識,可是聖殿的神術者呢?他們男的帥氣,女的漂亮,氣質也好。有神術祝福老的還慢,他們付出什麼代價了?」
老巫婆一指依曼的額頭︰「孩子呀,你只看到他們光鮮的一面了,可你知道神術者需要忍受多少的孤寂,磨練心志,堅定信仰,而且他們也需要大量的訓練,神術者除了神術外,其實也是了不起的劍士、魔法師等。而且,還有最主要的一點……」
老巫婆靠在樹上,略微休息一會兒︰「孩子,你可知道,獲得力量是為了什麼?比如說婆婆,年輕時候也是美人,可是為什麼放棄美貌成為女巫了呢?」
依曼搖了搖頭。
老巫婆目光中帶著堅定︰「是為了遠離厄運,婆婆我是命運的逃避者,那些狂法師,邪術者,其實他們也一樣,因為知道了日後悲慘的,生不如死的遭遇。所以選擇了追尋力量的路。我們還算是幸運的,我們有機會改變命運,而聖殿的神術者,他們必須要面對自己的命運,明知道是那樣的殘酷,無法容忍,但也要喝下那杯苦酒,聖子預見到要被釘到十字架上,也不能逃避。」
依曼沉默了,世界對于每個人,既是公平的,又是殘酷的︰「婆婆,你知道異能者麼?一些異能者使用異能,需要消耗魂力,這是公平的代價,而有些紫色眼楮的,卻可以剝奪別人的魂力,他們使用異是沒有代價的,當然,如果受到聖殿追殺也算的話。」
老巫婆笑了︰「孩子,所謂的代價,是人一生命運中所固有的美好事物,受聖殿追殺,算不上,不過所有追尋力量的職業中,最被人瞧不起的就是異能者。」
「為什麼?」依曼有些不解。
「孩子,我听過你的傳聞,」老巫婆高深莫測道︰「你可能有一些特殊的能力,但不是異能者,至少和大部分異能者不一樣。」
「哦!」依曼心說,老巫婆不簡單呀!難道她知道我使用異能魂力消耗為零?
老巫婆繼續說道︰「我們是命運的逃避者,而異能者卻是命運的破壞者。」老巫婆拿起一根草道︰「正常的力量,都是在遵循這個世界的規律,比如說一根草,巫術可以挖掘期其在的價值,武者是在探尋人體的規律,法師在尋找不同的元素組合,神術則是秩序的維護者,只有異能者,這個世界其實是不完全的,只有在我們感知範圍內的,才是完美的,異能者天生有另外一種感覺,他們能感知世界的漏洞,並利用這些漏洞為自己謀利。」
依曼想了想,覺得很有道理,比如說他的搬運術,其實就是感知到空間的特殊性質。
老巫婆沉思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道︰「孩子,這個世界很多力量都是有跡可循的,只有異能,讓人琢磨不透,從我們巫術的角度,人,是無法感知這個世界的漏洞的,但異能者是如何做到的,眾說紛紜,大部分學者的看法是魂力的燃燒,使靈得到暫時加強,獲得短暫的第六感覺,其實更有說服力,無法辯解的說法是,異能是靈魂狀態固有的能力,靈魂獲得**後,要在這個世界生存,必須要遵守這個世界的準則,否則世界體系就會崩潰,所以在降生的時候各種能力都被封印了,因為紫目一族被神拋棄了,他們的封印就被邪靈所掌管了。」
依曼大吃一驚︰「也就是說,異能本來是人類本來具備的能力,邪靈只是稍微開啟封印而已,那麼燃燒魂力,其實是假的,魂力是被邪靈白白拿去了?」
老巫婆點了點頭︰「孺子可教也,在聖殿有一本專門介紹這個的學說,叫什麼來的,對,叫做迪爾班德拉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