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曼化成三眼魔蛙,隱藏在荷花池中,他的計劃很簡單,潛伏在荷花池中,等後半夜人們睡得最熟之時,偷偷模到黑胖子莊主的臥室外,用空氣膜將其鼻口封住,神不知鬼不覺的窒息而死,死因都很難查到。依曼唯一猶豫的是不是連小黑胖子一起做掉,綠柳山莊是由黑胖子老爹創建的,按照規定,莊主之位可傳三代,小黑胖子和他爹一個德行,如果不除去,以後莊民們還要受到欺壓。
別墅內燈光還在亮著,是造價高昂的魔法晶石燈,普通的人家只能點起獸油燈。這麼晚了還不睡,搞什麼貓膩。難道黑胖子又收了小妾搞通宵大戰?
腳步聲傳來,依曼潛入荷花池,只留下荷葉下兩只大眼楮。走過來的是一身睡衣的黑胖子莊主,後面跟著小黑胖子,父親坐到荷花池邊上的石椅上。小黑胖子似乎犯了錯誤,低頭懺悔般佇立在一旁。
黑胖子莊主慢吞吞的從懷中拿出眼袋和火鐮,小黑胖子麻利的給老爹點上煙,依曼忽然感覺這對兒父子有些不一樣了,父親不再是綠柳山莊那個蠻橫不講理,辦事糊涂的敗家莊主,兒子也不再是那個紈褲氣十足的小少爺,父子兩個都透出一種氣質,對,精明。
精明,這個詞怎麼也和黑胖子父子沾不上邊呀。
「知道今天我叫你來是為什麼麼?」黑胖子莊主吞雲吐霧,聲音不大,卻比他大聲對莊民喊叫時候威嚴得多。
「父親,」小黑胖子嚇得跪下來,「父親,我錯了,我再也不亂用異能了。」
異能?依曼感覺有些突然,這小黑胖子竟然是異能者。
黑胖子莊主吐了一個煙圈︰「孩子,你的異能應該很熟練了吧,這里沒有外人,給老爹演示下。」
「這?東廂房的幾位客人?」小黑胖子有些遲疑。
黑胖子莊主一擺手︰「無妨,他們是老爹請來的,同族人,沒看他們用黑紗蒙著臉麼?」
「那孩兒就放心了。」隱藏在荷葉下的依曼,見小黑胖子凝神站好,一雙小眼楮一會兒如大海般湛藍,一會兒如同血液般殷紅,一會兒如同純淨的綠寶石般碧綠。
變瞳變化系,可隨意改變瞳孔的顏色。
切,我當是什麼高級異能呢,依曼合上異能之書,有些失望,原來不過是個垃圾異能。
「萬般變化,最美麗的終歸是本色。」黑胖子莊主念道,這時候依曼才大吃一驚,莊主父子兩個的瞳孔,竟然都是灼灼紫色。
紫目神棄者,有異能皆為異端,其實聖殿也不是一竿子打死,紫目族異能者的比例十分高,幾乎有十分之一了,如果有異能,從來不在人前使用,或是說從來不用異能害人,聖殿也不會非得趕盡殺絕。但如果是紫目者,想成為一莊之主,那是萬萬不可的,紫目一族只能從事低下的工種,甚至連莊中的普通武師都不可以。
變瞳這個異能,對于其他種族可能是廢物異能,對于紫目一族,非同凡響。
「孩子,知道今天你錯在何處麼?」黑胖子莊主慈祥的撫模著兒子的頭,問道。
「父親,我,我不該在綠兒面前,展示自己的異能,這是我們家族的秘密。父親,我,我只是想讓她覺得。我與別人不一樣而已,可是,可是父親,她不知道我是神選者。」小黑胖子吞吞吐吐,顯然對自己的父親十分懼怕。
「孩子,」黑胖子長嘆一口氣,很是失望︰「看來你還不了解真正錯在哪兒,這也不怪你,自小就與低賤種族的後代一起玩耍,你可知道展示異能,過錯是小,只是,你不該玷污了異能之神賜予我們的能力,博美人一笑,方法很多,用異能博低賤的種族一笑,非我們神選者可為,只有那些血統不純的卑微種族,才用異能取悅他人,換取生存的條件,我們紫目神族可以堅韌,可以忍耐,但決不能輕賤神賜予我們的能力。」
自命不凡,一向是紫目族的傳統。
「父親」小黑胖子重重的磕了一個頭︰「孩兒受教了。」
「起來把。」黑胖子莊主點了點頭,一手扶起兒子︰「孩子呀,有些事情,也該讓你了解了,否則以後可能沒有機會了。」黑胖子凝視著黑漆漆的夜空,一雙紫目竟然滿是智慧的火花。
怎麼可能?黑胖子莊主不是讓人奪舍了吧?依曼心頭惡意猜想。
「孩子,你可知道,為父在莊民面前裝瘋賣痴,蠻橫妄為,是為了什麼?」
小黑胖子低下頭︰「孩兒駑鈍,不知父親大人深意。」
黑胖子站起身來,圍著石椅走了兩圈,目光中滿是驕傲︰「孩子,我們紫目神族是高人一等的種族,其他種族害怕我們超越他們。所以才全力打壓,我們萊恩特的祖先就是最好了例子,我們家族憑借異能變瞳,混跡于低等族內,你爺爺的爺爺,從一名小兵做起,用計謀一步步爬升,最終坐上將軍的位置,人稱黑面將軍,嘿嘿,論起陰謀詭計,打壓同僚,排除異己,誰比得上我們紫目一族,只可惜聖殿發動第六次十字軍西征,你爺爺的爺爺的部隊被打散了,否則大將軍的位置非他莫屬,到時候發動政變,這漢唐帝國的天下,就難說了。」
荷花池內的依曼听完後,心道這老小子不是吹牛吧,小黑胖子爺爺的爺爺竟然這麼猛。
黑胖子繼續說道︰「你爺爺的父親,雖然也繼承軍職,但卻變成浪蕩公子,吃喝嫖賭,無不精通,幸好家業殷實,給子孫留下一份不菲家產,然後就是你爺爺勵精圖治,建立綠柳山莊,成為百里第一莊,到了我這一代,卻必須使綠柳山莊走向沒落,嘿嘿,難道我就不知道一個人才的重要性麼?難道我就不知道糧食的儲備有什麼作用麼?難道我就不知道對付呀買蝶需要用酒麼?能夠被獸潮滅莊是最好的結局,你可知道為什麼麼?」
小黑胖子眼珠滴溜溜直轉,一臉聰慧的樣子,依曼看後心中大罵,這小子平時傻乎乎的,原來是扮豬吃老虎。
「父親,是不是因為在一個地方呆時間長了,會被低賤種族懷疑我們的身份?」
黑胖子听後,嘴角微微向上一揚,滿意道︰「孩子,能想到這步,足以證明你的伶俐勁兒可以擔當大任,我故意激怒那幫莊民,當然是擔心金蟬月兌殼後,被人指責臨戰月兌逃,父親早就鋪好了後路,其中包括用酒廠來掏空綠柳山莊大部分儲備,這些都是為了你以後振興家族做準備的,不過你還是沒有說到點子上,其實我們家族主要擔心,被三大異能組織發現。」
「三大異能組織?父親,可是骷髏王座,黑暗議會,和蒼穹聖域?」小黑胖子對此倒是很了解。
黑胖子點了點頭︰「孩子,你可知道為什麼我們紫目異能者被聖殿所忌憚,一經發現,追殺到死?」
小黑胖子搖搖頭。
黑胖子莊主復又坐到石椅上,吧嗒吧嗒抽了幾口煙道︰「聖殿給我們紫目神族定了七宗罪,其實我覺得,這正是我們紫目一族的優勢所在,就拿第一宗罪來說︰拜偶像,不識真神,是的,我們不識聖殿所謂的真神,你看那些販夫走卒,無知婦女,一遇到不平之事,就到聖殿訴苦,聖殿能幫助什麼?無非是讓你忍耐,低賤種族就是被忍耐兩個字磨掉了血性。成了老實的順民。而我們神族,只相信自己的能力。」
「哼哼,異能者七宗罪,真是好笑呀。」黑胖子莊主冷笑道︰「其實說白了,我們神族就是不受這個世界條條框框的約束,其他人都遵守的,我們不遵守,踐踏規則,所以才能獲得更多的利益,孩子呀,老爹最後教你最重要的一點。」
「是什麼?」小黑胖子雙目放光。
「那就是,唯我獨尊,什麼親情友情,什麼道德約束,什麼民族大義,都是扯淡,我看著就生氣,為了自己的利益都可以放棄。我族強者最崇拜的骷髏王座上的末日君王,為什麼能憑一己之力,將聖殿最精銳的十萬聖殿騎士打得落花流水,為什麼聖殿千年不敢北進,只知道守衛驅魔關,就是因為他敢于做平常人所不敢做的事情。」
依曼听後,吐了吐舌頭,骷髏王座那位,末日君王名符其實,據傳說他為了追求最強異能,用瘟疫屠戮了兩千萬紫目族,終于成就了「國度」的力量。差點給紫目一族滅族的大惡人,竟然被紫目一族強者所崇拜?
小黑胖子小聲嘟囔著︰「要是人人都為自己著想,漢唐帝國早就被獸潮滅了。」
黑胖子莊主一愣,竟然不知道如何反駁。
過了好一會兒,黑胖子莊主呵呵一笑道︰「那就讓他們做傻子好了,我們,才是聰明人。好了,為父說了這些,就是要讓你明白,在異能者組織中,所有的一切鬼話都是騙人的,那些真正的強者,如果用道德來評價,最低下的人渣都不如,一旦我們的能力被三大異能組織窺視,將是一片慘淡的未來。」
「父親!」小黑胖子抓住父親的手道︰「不管怎麼說,我還是十分感激您老的,您能給我講這些金玉良言,證明您的心里還是有親情的。」
黑胖子莊主沉默了一會兒,臉上浮現出一個奇怪的笑容︰「孩子呀,為父今晚和你說了這麼多,主要是為了盡到一個父親的責任,良心上好過一些而已,希望你能夠理解為父將要對你所做的一切。不要怪為父,要怪,就怪你為什麼生為紫目一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