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進酒樓需要貢獻等級十二?」新樓蘭市內,幾家裝修豪華的大酒樓,像對待乞丐一樣把依曼擋在門外,門衛指著酒店的裝潢,傲氣十足道︰「小子,別以為有幾個臭錢就了不起,在這里行不通,最低貢獻度十二級,否則你就是拉一車金幣來也休想進去。」。
一般的小飯館,也需要五級。貢獻度零級,讓依曼情何以堪。
所謂貢獻度,是與實力相掛鉤的,據說從訓練學院畢業的學生,還必須經歷一系列的生死考驗,才能進入蒼穹最低層生活,貢獻度為十級,隨著實力的增長,可以向上層挑戰,或是為蒼穹聖域服務,出任務來增加貢獻度。
而平民,蒼穹下的人,最高貢獻度絕不會超過九級,哪怕你拯救了世界。
強者為尊,有實力藏著掖著,扮豬吃老虎,也不行。
依曼是誰。從小就用異能小偷小模的,找個沒人的地方,搬運術發動,專挑喜歡吃的來,很快就酒足飯飽,酒店內食客都有些莫名驚詫,今天的菜量怎麼少了好多,酒的分量也不對,有的端著盤子找老板理論,那老板也是個橫茬,菜刀往案板上狠狠剁下︰「愛吃不吃。不吃滾蛋。」
話說這年頭在新樓蘭開店的,都是有背景的。
抹了抹嘴,依曼決定買點面包之類的,留著晚上宵夜。
「你的貢獻等級,只能買黑面包。白面包需要三級貢獻度。」面包店老板如是說。
「那好,就三塊黑面包。」依曼異能發動,又偷了兩塊帶杏仁的白面包,才滿意離去。
夜色清冷。
蜷縮在潮濕的樹洞里,陣陣涼風襲來,雨點劈劈啪啪的落下來,裹著毯子的依曼很不自在,有個樹洞避雨,已經算是不錯了,更多像他這麼大的孩子,因為不願去「上工」,收入不穩定,還露宿街頭呢。
強者為尊,他們是被淘汰下來的弱者,對國度沒有任何貢獻,怪不得別人。
一百零八層蒼穹美輪美奐,在其中固然是寒暑不侵,即使是在繁星點點的夜晚,蒼穹依然散發著柔和的光芒。
這個國度,從來不可憐弱者。
淅瀝的聲音傳來,是一個女孩子,來到樹洞的「門」前,一塊什麼都擋不住的木板。
那女孩與依曼年紀相仿,頭發被雨沖成一縷縷,盡力擠出一個嫵媚的笑容,露出一口整齊的牙齒︰「能讓我避下雨麼?我佔不了多大地方的。」
依曼點了點頭,女孩擠進了樹洞,嘴唇凍得發白,靠在一邊瑟瑟發抖,依曼遞過一塊干淨的毛巾,半塊舊毯子。
「謝謝你,你是一個好人,」女孩嫣然一笑,擦了擦臉上的水,露出一張白皙的俏臉,灰色的頭發如緞子般發亮。
月兌去了濕衣服,將身體裹在毯子中,身體很瘦弱,露在外面的半截小腿,縴細得讓心心疼。
依曼從包中拿出一塊黑面包,掰了半塊給她,女孩也餓急了,但並沒有馬上吞下,而是慢慢品嘗著。
「我不會白吃你的面包。」女孩蒼白的面孔上有了血色,擺出一個真誠的笑容道︰「我會暖床。」
「暖床?」在這樣的天氣,似乎有些誘惑,依曼上下打量著女孩,容貌俏麗,尖尖的下額,帶著一種楚楚可憐的媚態。
「不要誤會。」女該臉色微微有些發紅︰「我會異能的,暖暖床。」
「哦!」依曼點了點頭︰「听起來不錯。」
那女孩裹著毯子的身體靠近了依曼,施展了一個異能,一片紅霧從她的右手中發出,將二人包裹起來。
「是不是有一種暖暖的感覺?」女孩歪著頭問道。
「恩,恩,還不錯。」依曼點了點頭,打開異能之書,嚇了一跳︰第三十六頁︰地獄爆炎自然系在體內培養永不熄滅的火焰,可將萬物焚燒。
這是需要在體內不斷滋養的異能,和魔化系異能相類似,最初威力很小,必須經過長時間的培養。蒼穹的異能規則下,如此恐怖的異能,也只是如同小火苗一樣。
施展異能後,女孩有些疲憊,依曼道︰「可以了,已經夠暖和了。」
紅霧從她的右手回到了體內,女孩裹著毯子的身體,緊緊靠近依曼︰「兩個擠在一起,會暖和些,如果你有更好吃的東西,比如說白面包,我還能做一些其他事情。」
依曼的眉毛微微上挑道︰「你怎麼確定我會有好吃的?」
女孩悄悄揭開毯子一角,她的身體瘦弱,骨感十足,但卻十分的白皙,依曼將頭別到了一邊。女孩也有些不好意思,紅著臉道︰「我觀察你很久了,你面色紅潤,隱隱有油光透出,講話的時候,中氣十足,證明你的體質非常好,很少挨餓,一定有辦法弄到吃的,對麼?」
依曼一把抓住那女孩的手︰「你在威脅我?」,女孩如同受驚的小鹿一般,瑟瑟發抖︰「別,別誤會,我平時給一些貴族老爺家做短期女僕的,幫忙在宴會上刷刷碗什麼的,最近一直沒有活干,餓得昏了頭,如果,如果你…我可以馬上走,真的。求你放過我。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寂靜的夜晚,依曼用心的傾听女孩劇烈跳動的心,確認她沒有說謊,他嘆了口氣,從包中拿出一塊白面包,遞給受驚的少女︰「對不起,這個給你,全當是賠罪了。」
一把接過白面包,如同紫色寶石般的美目中放出了神采,輕輕的品嘗著美味的杏仁面包︰「你一定是在為蒼穹上的貴族老爺們辦事吧?否則怎麼能有好吃的?就是有錢也買不到呀。」
依曼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女孩將面包細心的包裹起來,將毯子鋪在地上,開始解身上的小衣。
「你做什麼?」依曼奇道?
「我,我不能白吃你的東西,如果你滿意了,希望你能記住我。」女孩羞愧的低下頭,臉紅似血。
「這個,明天我還要去做工,還是,保留一些體力吧。」依曼回答道。
「那好的,」女孩的聲音有如蚊吶。
他忽然想起了在來新樓蘭路上,騎著白色迅猛龍的白衣祭祀。
地獄爆炎,優秀的異能天賦,不比修煉神術的純潔之心差到哪去。
為何兩人的命運相差這麼多?
強者為尊麼?天賦並非重要,最主要是不允許失敗,有些悲哀呀。
第二天,天氣晴朗,有人一腳踢開了破木門︰「出來出來,龍哥收租金了。」
從角落中找出達芬奇以前準備好的饅頭,依曼出了門,只見前面是一個流里流氣的小個子,後面跟著個瘦高個子長頭發家伙,嘴上叼著個草棍。
小個子一把抓過硬得像鐵的饅頭,數了數︰「龍哥,數目沒錯。」
龍哥點了點頭,正要轉身離開,一張白皙的臉在樹洞中一閃而過。
「誰在里面,出來。」龍哥一聲怒喝。
在依曼樹洞中過夜的女孩怯生生的站出來,身上還裹著毯子。
「呦喝。」龍哥吹了聲口哨,不懷好意的笑道︰「你小子行呀,自己都快餓死了,竟然還養個這麼白淨的妞,本地最有面子豹哥的馬子也沒這麼正點,行了。小子,這妞哥麼帶走了,就抵半個月的租金吧。」
「願意和他們走嗎?」依曼回頭問道。
那女孩惶恐的搖了搖頭,看到龍哥露出了粗壯的胳膊,瞧了一眼依曼的略顯消瘦的身材,又無可奈何的點了點頭。
「是在擔心我麼?」依曼裂開嘴笑了,這里不比漢唐帝國,死了個被淘汰的垃圾,沒人理會。
「其實我才是真正的壞人。」依曼上前一步,一把抓住「龍哥」的頭發,狠狠一個膝揣,骨裂聲清晰可聞,然後扔出去,如同扔一個死狗般輕松。
小個子看後,立刻鬼叫般逃跑了。
強者為尊嗎?比的就是誰的拳頭硬,依曼有點喜歡這個地方了。
「你犯不著為我打架的。」
「走吧?」依曼簡單收拾了下東西。
「去哪?」
「離開這里。對了,你叫什麼名字?」依曼盯著女孩的眼楮問道。
女孩低下頭,擺弄著衣角道︰「我叫佳麗娜,你呢?」
「達芬奇。」
城外,一片豪華的莊園。
依曼已經打听明白了,蒼穹之上不允許養坐騎寵物的,蒼穹的居民,在地面上都有產業,武則.西夫也有一處規模宏偉的莊園,打听到地址,卻見豪華的莊園,正在被拆除重新建設。而那匹藏著聖光鎧甲的白砂蜥蜴,很久以前就已經被莊園新主人出售給了行腳商人。
線索中斷了,依曼心灰意冷。
「接下來,去那?」佳麗娜亦步亦趨的跟著依曼。柔弱的女人,都希望有個男人的肩膀依靠。
「你在這里別動,等我一會兒。我去找吃的。」
夜晚,點點篝火,佳麗娜歡呼雀躍,她吃到了久違的魚肉。
「我有好久沒有吃到這樣的美味了。」佳麗娜心情大好。慶幸自己跟對了人︰「去年,我十三歲,被訓練學院淘汰,就再也沒吃過肉了。」
「哦!」依曼有了興趣,問道︰「你是怎麼被淘汰的?」
「我的運氣不好。」佳麗娜憤憤不平道︰「不知道是哪個天殺的督教,非得在去年的考試中加入了女紅和插花,本來我科科都優秀的,就這兩門不及格,又不肯答應那個混蛋老頭子的無理要求,就被淘汰了。」
「女紅和插花。」依曼有些苦笑道︰「真的有人能掌握所有技藝麼?」
「當然有了,」佳麗娜眉飛色舞道︰「我們學校,有個女孩,不但長得傾城傾國,而且門門功課都是滿分,哎!沒有辦法,人家是蒼穹上下來的,對了,叫做紫星鸞鳳,紫星家族的人,比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