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哥,這位是達哥,有要事找您。」一名小嘍報告道。
「達哥?怎麼沒听過?」豹哥在和幾個手下玩著牌,及不情願的將手中牌交給一名小弟︰「看好了,等我回來。」
當他看到來人後,立刻矮下半截,陪著笑臉道︰「達哥,有什麼事用得著小的?盡管吩咐。」
依曼帶著寬邊帽,遮住了眼楮,身穿一件嶄新的紫色風衣,腰間寬寬的黑色皮帶,水牛皮制成的靴子,舉手投足間隱隱有一種武者的風範,「豹哥」在這地面上混跡多年,也只有一件半新的皮衣,還視若珍寶,特別的場合才會穿出來,他一眼就能看出,這位「達哥」一定有著強硬的後台,這年頭混的好的,只能和天空中蒼穹的貴族老爺有關。
這樣的人,他小小的地頭蛇是得罪不起的,當依曼從包中拿出一塊牛肉,幾根火腿後,四周人眼楮立刻就綠了,小弟們吞咽口水的聲音十分刺耳。
肉類,即使在訓練學校的時候,也只有年節才能吃到。
「兩件事,第一,血紅玫瑰森查克里你們都知道吧,找到他,第一時間通知我,注意不要驚動他;第二,你們中都有誰會空間系異能?」依曼裝著十分嚴肅的上位者口氣,發現這一點都不難。
「達哥,是這樣的。」豹哥向前一步討好道︰「找到森查克里,一點問題都沒有,我小弟眾多,但是空間系異能實在是太稀少了,前幾年還被異能追捕者抓走了幾個,實在是沒有了。」
依曼本來也沒報多大希望,嘆口氣道︰「那好吧,盡快找到森查克里,這些不過是定金,事成之後,在加三倍。」
堆積如山的垃圾,散發著惡臭的味道,披著麻袋片的乞丐,雙腿血肉模糊,一條胳膊以一種特殊的角度彎向身體內側,只有左臂還是完好的,支撐著身體一點點向前走爬。徒勞的想在垃圾堆中找些吃的。
蒼穹一向都將垃圾傾瀉在這里,包括人在內。
佔領這片地界的流浪漢們,早就已經將垃圾中能放到嘴里的收刮一空。垃圾山上甚至連老鼠都沒幾只。
一只香噴噴的雞腿放到面前,乞丐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狼吞虎咽著。
依曼蹲在他的面前,用一只手支著下巴,疑惑不解道︰「我很奇怪呀,像你這麼強力的異能,為什麼不抽去你的靈魂制成魂器呢?難道蒼穹的長老們也意外發善心了麼?」
「哼哼!」森查克里吃完了雞腿,依然是一副孤傲的表情︰「我的能力,豈是那麼容易操控的?我認識你,你是最後一戰前夕,我所指定新娘身邊的人。」
「哦!」依曼感到很意外,笑了笑︰「沒想到呀,本人是有點帥,充其量能給美女留下點印象,怎麼你也對我這麼關注,讓我情何以堪呀。」
「哼!」森查克里瞥了他一眼,冷笑道︰「別自作多情了,我森查克里天生記憶力非凡,見過的東西都能過目不忘。」
「天才呀!」依曼給他下了結論,不過這小子,都到了這副田地,還是一副恨不得讓人掐死的倨傲模樣。
「你是天才,不錯,我就沒多大本事了,不過我這個人,最喜歡痛打落水狗。」依曼從背後抽出一根木棒,心中有些沒底,萬一這小子心灰意冷,來個不反抗,任憑我打怎麼樣?還得來點猛藥。
「哼哼!就憑你,我以前一根指頭就能弄死你。」森查克里依然是一副蔑視的模樣。
「你現在不是有一個胳膊能動麼?拿出一根手指來試試呀。」依曼作勢舉起了手中的木棒,見對方依然沒有動靜,閉目等死,依曼眼珠一轉︰「在你臨死前,我告訴你真相吧,你最後的角斗之所以會輸,完全是因為我做的手腳。」
「哈哈哈!」森查克里發出陣陣狂笑︰「就憑你,哈哈,別以為掌握點空間異能,將荊棘種子傳送到我的心脈中,就能讓我怎麼樣,當時之所以沒有動你,是因為空間系異能,尤其是傳送類的,實在是太稀少了,角斗後在偷偷找到你,將你的靈魂制成魂器,能賣個大價錢。」
依曼一楞,看來還是太小看蒼穹上的高手了,不過這個缺德的小子也太小看人了,我可是掌握異能之書的,而且不受蒼穹規則限制,真打起來鹿死誰手還不定呢。
蒼穹上的貴族下到地面上,也可以不受蒼穹規則限制,不過需要佩戴特殊的令牌。
「看來你得罪的人不止我一個,臨死前,你還有什麼遺言麼?」依曼在拖延時間,他希望這個家伙能在最後關頭重新拾取信心,施展異能,送給依曼一個覺醒類異能。
森查克里嘴角掛在詭異的微笑,依曼心說有門,這家伙一定是想來偷襲的,按照推測,他一定先發表一番驚人言論,讓我分心,然後在忽然發難,畢竟他現在也受蒼穹的規則限制,異能威力大打折扣。
森查克里果然張開了嘴︰「我沒有什麼遺憾的,蒼穹的確對不起我,這些天,我也想清楚了,要是我處在那個位置,估計也會這麼做,人間處處都有不公平,難道十字軍聯盟的聖殿就完全公平麼?強者為尊,其實真正的含義是惟我獨尊,為了自身利益不受侵害,什麼事情都可以做得出來,居于高位的人無法成為真正的強者,所以,就必須打壓有可能成為強者的後輩。」
森查克里盯著依曼,緩緩道︰「本來我還有點小小的缺憾,不過你來了,就沒有了。」
依曼心頭有些發毛,心說這小子該不會掌握靈魂奪舍的能力吧?武則.西夫不是說過,蒼穹的少主就掌握這種能力。
「你來這里的真正目的,是想讓我展示下異能吧!」森查克里似乎一切都能看透。
依曼心頭怦怦直跳,這個家伙,太厲害呀,我明明沒有什麼破綻呀。難道他知道異能之書的事情?蒼穹上還有多少人知道我來到新樓蘭了?
幸好森查克里一番言論,打消了依曼的疑慮︰「我們是同屬于空間系的異能,如果我近距離向你展示異能,你有十分小的幾率獲得覺醒,即使不是馬上覺醒,以後悟到其中的道理,也有可能覺醒。」森查克里舌忝了舌忝嘴唇,道︰「我很高興,有人能看懂我的藝術,我的異能,其實很簡單,但是,你能忍受如同在刀尖上跳舞的痛苦麼?」
森查克里用左臂撐著,勉強坐起身來,大聲喊道︰「來吧,讓我的裂隙玫瑰最後一次綻放吧。」
他的手上,出現了一條條空間裂隙,構成了一副復雜的玫瑰圖案,飛速的在空中旋轉著,如同黑色閃電的空間裂隙不斷向四周蔓延,湮滅,出現,在一次湮滅,戰斗時,這些空間裂隙就是最銳利的武器,往往能夠把人的身體切割成碎片,吞噬著鮮血的空間裂隙就如同最美麗的玫瑰,這就是他血紅玫瑰稱號的由來。
依曼打開異能之書,見上面收錄了這個異能︰
裂隙無痕,操控空間裂隙,來殺傷敵人,此異能十分危險,慎用(覺醒)
這是一個瘋狂的異能,威力巨大,但使用者必須小心操作,話說操作一條空間裂隙就十分難了,更別說同時操縱**條,還要構成玫瑰狀,就好比一個小孩要揮舞幾把燒紅了的大刀。傷人更容易傷己。看來強大絕不是偶然得來的。
裂隙玫瑰一點點消失了,森查克里躺在地上,已經是奄奄一息了。
「我听說,紫目人,如果不得善終,就會在末日君王的國度復活,那我,那我還有機會繼續征戰。」森查克里的傲氣不改,豪氣更是不減。
依曼嘆了口氣,同情道︰「你听說的的確是真的,但我負責任的告訴你,末日君王十分不喜歡蒼穹聖域的人,他會讓手下把聖域來的人,吊在十字架上,用刀割肉烤著吃。」
森查克里終于咽下最後一口氣,面如死灰。
成功的收集到了覺醒的異能,但依曼沒有高興起來。並不是因為這個異能需要的技巧簡直是匪夷所思,而是覺得森查克里這個混蛋雖然可惡,但也是一個可憐人。
理解,是人生中絢麗的寶石。
當依曼離開垃圾山後,並沒有沉寂多久。
一陣風吹來。
走在前面的小女孩個子已經接近一米七,整個身體都籠罩在一層朦朧的水波中,看不清容貌,她在垃圾山上緩緩漫步,貌似不快,但一步能跨出七八米,垃圾山上終年積累的惡臭,飛揚的塵埃,都被那層水波檔在外面。事實上,女孩的紫色金角鹿皮靴子。並沒有真正接觸到地面,而是保持著一定距離的懸空。如果依曼還在,他會驚奇的發現,異能之書一點都沒動靜。
這種能力,已經超出了常規異能的範疇。
跟在後面的是一名慈眉善目的老婦人,滿頭的銀絲,拄著一根拐杖,她的布鞋一次又一次的與垃圾接觸,甚至還不小心踩到泥坑中,卻出乎意料,沒有一點塵埃。
在濁世中沉浮,卻不被沾染半點。
女孩懸空站在一邊,看著森查克里如同死狗一樣的尸體,皺著眉頭道︰「老師,你帶我來這,就是看這個廢物麼?」
老婦人搖了搖頭道︰「他不是廢物,事實上,他的戰斗天分非常的優秀,假以時日,就會超過聖劍杰西里特,如果在給他些時間,成為蒼穹四鎮守那樣的絕頂高手,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看不清女孩的表情,傳出來冷冷的聲音,不難猜測她的面孔沒有絲毫的表情︰「可是他還是敗了。而且讓一個小嘍給激怒而死,剛才他燃燒了生命力突破了蒼穹的規則限制,倒還是有幾分看頭,蒼穹的規則怎麼會有漏洞?」沉默了一刻,女孩接著說道︰「我明白了,不是漏洞,是故意的。」
老婦人贊許的點了點頭,蒼穹的規則貌似有漏洞,其實不過是給那些爭強好勝的人提前挖好的陷阱而已,上位者可以隨時改變規則,他們的安全沒有任何威脅。
「森查克里的失敗就在于,他遵守著蒼穹的規則,蒼穹卻不跟他講規則,這是身為下位者的無奈,有一些人很聰明,他們藐視規則,能夠爬得很高,卻沒有成為強者的資質,我的孩子,你天生就是上位者,而且還兼備成為絕世強者的資質,我今天教你的是,要正式自己的失敗。」
「失敗?」
「是的,做任何事情之前,都要做好失敗的準備,想好後路,將來有東山再起的機會。即使你身為未來的神之後。」
在新樓蘭,是不允許失敗的,這是蒼穹的最高的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