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人很少洗浴,但每洗一次,必定十分長久。
卡卡王子所屬的御獸部落,是獸人帝國實力最為強悍的部族之一,族中的勇士們從小便選擇野獸幼崽,用某種秘密的儀式建立契約,共同成長和戰斗。卡卡王子喜歡上了鵝卵湖的風景秀麗,尤其是在水中與眾妃子嬉戲,似乎別有一般風味,于是,本為三天的洗浴,變成了度假,至于假期什麼時候結束,要看他的心情了。
這可苦了一些獸人族的遷移眾。御獸部落的普通民眾,多數是以放牧為生,飼養著大群草食性野獸,用肉類、女乃制品或是皮毛換取一些生活品。向來是隨著季節變換居處的。冬季的時候,居住在四季長青的草叢之間,夏季就要遷移到草叢茂盛之地。如今正是換季的時節,大量遷移的部族,不得不停住腳步,聚集在鵝卵湖附近,獸人王子為了自己的安全,將鵝卵湖周圍封閉,如今只能等待著獸人王子玩夠了回去。
依曼一行人趕到鵝卵湖附近,得知過不去了,也是十分焦急。四周的草叢都被獸人們住滿了。大群飼養的野獸。從小的綠草鼠,草叢蛙,紅毛兔子,到大型矮腳馬、烈角牛,都集合在鵝卵湖周圍。一群群毛皮五顏六色,各種獸鳴聲不絕于耳。但附近的草場都被啃光了,一個又一個營地挨在一起,各種獸類的排泄物,臭氣燻天。
獸人們都愁眉不展,看著草料越來越少,焦急萬分。
「來得真不是時候。」賈森雅格捂著鼻子,在隨處可見的糞便間跳來跳去︰「我說大哥,怎麼辦呀!我可不想在這里呆一天,不行咱們繞道吧。」
阿蘭佩迪拉仔細分析地圖,皺眉道︰「獸人的蠻草之地,地況實在是太復雜,如果繞道的話,恐怕要多走三個月。」
塔克霍根卻是雙目放光,看著各種獸類,不斷留著口水,他似乎看到了一盤盤烤肉。克里斯蒂沉聲道︰「我建議先找個住處,安頓下來,等等看吧。」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在獸人的地盤。也沒有什麼辦法。幾人找到一處干燥的地方,這附近沒有草,所以也沒有魔獸的糞便,給了塔克霍根一小袋鹽,去換吃的,獸人是不認金幣的,只會以物換物。這種精純提煉的鹽,只有人類有這等工藝。一般的獸人家庭都舍不得用,但可以從獸人領主那里,換來更多的好東西,也可以作為一種硬貨幣流通。
帳篷搭好了,塔克霍根興高采烈的回來了,他用一個藤條拴著,後面拉了十多頭各種家養獸類的尸體,在草間滑行。十分得意道︰「看,我換了這麼多,都是當著我的面宰殺的,新鮮得很。」
賈森雅格看了一眼,的確比往日換的多了幾倍,但有些擔憂道︰「你換了這麼多,咱也吃不完了,放久了會壞掉的。」
「沒事,可以風干了儲存。」賈森雅格性質勃勃︰「幾乎難得,比平時可便宜好多呀。」
無奈,幾人只能幫著扒皮去骨,將肉割成一條條的,撒上鹽,晾曬在外面。
「小心,別把皮弄壞了,踫到商隊都能賣金幣的。」克里斯蒂提醒著毛手毛腳的塔克霍根。
阿蘭佩迪拉心頭一動,似乎是個好機會呀。
「把用來和獸人交易的東西都拿來,趁著商隊還沒來,」獸人喜歡的,主要是鹽,煙草,糖以及一些奢侈品等,一些普通獸人家庭,可以拿這些向領主上稅,最受獸人們歡迎。
附近的草幾天後就被啃光了。不能隨意到附近的草場去放牧,每塊領地都劃分好了,有各自的勢力範圍。草料供不上,那獸人王子還不知道多久才能盡興,無奈只能含淚宰殺,這價錢,自己是便宜多了。
許多飼養的獸類,毛皮賣到人類國度,價格不菲,阿蘭佩迪拉立刻看到了商機,趁著一些商隊還沒趕到,帶領依曼等五人大肆收購,沒有幾天,帳篷附近各式各樣的皮子堆積如山。
人類的商隊聞訊後,終于趕到了,但他們卻一時拿不出東西來換,只有金幣。
依曼六人要的正是金幣,于是,他們囤積的皮子順利出售一個叫弗朗多的商隊,大賺了一筆。
幾人都很高興,也便不覺得等待的日子有些煩了。
這天,阿蘭佩迪拉和克里斯蒂一早就去打探消息了,想在附近尋找小路繞過去。賈森雅格和塔克霍根又不知道去那里瘋了,只有依曼和特斯林德留守在營地。依曼找來一塊大石頭,扔到空中,然後在接住,以此反復,來打熬力氣。
「你這種訓練方法,是誰教你的?」特斯林德在一邊吸著煙,問道。
「我自己想出來的。」連續接住一百次後,依曼拿著毛巾,擦了擦身上的汗水。
「對了,小兄弟,昨天夜里我听你在自言自語,不知道在和什麼人說話,後來又到帳篷外面睡,到底怎麼了?」特斯林德關切的問道。
「這幾天累到了,晚上說夢話,所以就搬出去,怕吵到大家。」
特斯林德點點頭,也沒多問。
真實的情況是,這幾天依曼幾乎被煩死了,那狐女伊水嘎嘎將身體放到依曼凝固出的空間,卻將靈識凝成一團,進駐在依曼的泥丸宮內,這是蠻草之地巫術的一種,依曼因為也懂得一些巫術,還精通化蛙術,他的身體對巫術並不排斥,而且還有滋養狐女靈魂的作用。狐女高興萬分,就賴住不走了,總是在依曼的耳邊吵鬧,讓依曼陪她聊天。
雖然狐女郎君郎君叫得甚是親熱,那聲音也輕柔好听。但她已經幾百年沒說過話了,一天嘮叨得不斷,總是有說不完的話,依曼听得耳朵都出了繭子,無奈大多數時間只能裝到沒听見。
「郎君呀,我給你講個故事呀?好麼?」狐女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來。
依曼不做回答。
「你不說話,就是默認了,那好吧,我在蠻草之地,可是生活了整整七年之久,有一次部落的祭祀去天目山祭祖,我也跟著去了,看到一個獸人大媽在路邊喂女乃,我就問那位大媽,你的孩子幾個月了,…….」
帳篷外面傳來一陣吵鬧聲,特斯林德不知道去了那里,依曼只得自己出去看看。
「可惡,是人類。」狐女嫌人類打擾了她講故事,憤憤不平。
一隊人類冒冒失失的闖進了依曼幾人的營地,看起來是一伙商人,後面有五大馬車貨物,其中有四名精壯的武者,一看就是身手不凡,簇擁著一輛華麗的馬車。
「在我們獸人的領地乘馬車,死要面子活受罪。」狐女鄙夷道,蠻草平原,道路少不說,路況更是坑坑窪窪的十分不便,估計此人一定是萬分嬌貴的貴族。
「少爺,您看這塊地方如何?」一個山羊胡賊眉鼠眼的山羊胡老者。湊到馬車的窗口,指著依曼的營地問道。
一張比女人還要白淨,還要嬌女敕的臉探出窗口,立刻有手下拿過傘,遮住並不強烈的陽光。那少爺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音道︰「行了,就這里吧,我看也找不到什麼好地方了,建設帳篷後,趕快收皮子才是正經的。我們普利西斯商隊已經來晚了。」
「郎君,郎君,這個男的打扮好怪異呀,比我平時涂的脂粉還多。」狐女在依曼耳邊不平道︰「郎君呀,一定要盡快給我買胭脂水粉,還有美麗的衣服,我全都要。」
那山羊胡老者點頭哈腰稱是,立刻有幾名家奴,走近依曼等人搭建的帳篷,對他視而不見,動手就要拆帳篷。
「慢著。你們要干什麼?」依曼將攔住帳篷前面。
「干什麼,我們少爺看重了這塊地方,識相的,趕快滾。」俗話說狗仗人勢,這幾個惡奴強橫慣了,看依曼年紀不大,根本沒放在眼里。他們的商隊經營多年,勢力龐大,橫行霸道,囂張跋扈,一般的冒險者看到都會躲得遠遠的。
「我們先住在這兒的,憑什麼先讓給你們?」依曼據理力爭。
「滾開,我家少爺看中的,還沒人敢說不字。」那惡奴欺負依曼年紀小,揮拳就打來。依曼抓住他的手臂,一腳踢出去,也沒太用力,惡奴頓時倒飛了出去,依曼用血線神經異能強化過筋骨,而且一直在堅持修煉,他力氣始終在增長。
「好呀,好呀,打的好棒。」唯恐天下不亂的狐女在依曼的耳邊助威道。
馬車旁邊的一名中年武者,將那惡奴接下。他出手是擔心手下人怕砸壞了馬車,所以隨手就把惡奴拋到一邊,這一下比依曼踢的還要重,惡奴運氣不好,頭磕到石頭上,死了。
那中年武者皺了皺眉頭,罵了聲霉氣,大步走過來,對著依曼朗聲道︰「在下是五階武者朗不理多,閣下出手即傷人,也太不講究道義了吧。」
依曼好笑道︰「真是奇怪了,明明是你摔死的,關我什麼事?」
中年武者面色不變道︰「若不是你踢他一腳在先,他也不會摔死。」
「和你這種人,沒有道理可講。」依曼也不理會他。
「閣下傷了人,就想若無其事麼?」那中年武者毫無征兆,猛的拍出一掌。
「郎君,小心這人的掌心。」狐女在依曼的耳邊大聲喊道。
依曼冷眼觀瞧,那人的掌心有一抹輛綠色,應該是用了什麼毒。腳尖點地,輕飄飄的後退好遠,中年武者一掌拍空了。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胸前,叫了一聲︰「卑鄙。」就此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