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曼在船艙內,听得真切,果然,這海姆特朗伯爵最初並不知道魔叟垂釣是福波斯公子的護衛。現在雖然也隱隱猜測出來,卻忍不住要動手了,一為自己愛子離奇死亡報仇,二是為了得力助手女海賊亞爾麗塔,第三個原因,應該是最主要的,但依曼就猜測不出來了,隱隱覺得可能與他們對話中提到的魔尸長老有關。
福波斯听到後,冷哼一聲,高喊道︰「你們誰敢動手,這里根本就沒有異端,我父親是帝國元帥阿瑞斯。」
這一聲叫囂,的確很有效果,海姆特朗伯爵手下許多親兵躊躇不前,紛紛調轉,加入圍攻憎惡亞爾麗塔的隊伍。
海姆特朗伯爵振臂高呼道︰「大家听著,福波斯若是死于異端魔叟垂釣之手,我們大家誰都無法逃月兌阿瑞斯元帥的怒火。」
一名親信軍官帶著幾名衛士沖上了戰船,舉刀沖了過去,魔叟垂釣連忙攔在福波斯身前,魚竿輕輕一甩,從海中釣上來一條魚。那帶頭的軍官立刻七竅噴血,其他幾名衛士嚇得四散逃竄。
「果然是魔叟垂釣。」在場海姆特朗伯爵請來的達官貴人,還有海賊剿滅隊的貴公子們,紛紛認出了大異端魔叟垂釣的招牌能力。卻不知道是敵人還是朋友,海賊剿滅隊從船尾的跳板上了岸,甲板上,只留下魔叟垂釣和福波斯孤零零的兩人。
「誅殺魔叟垂釣,解救福波斯公子,」海姆特朗伯爵正氣凜然,慷慨激昂。
魔叟垂釣上前一步,朗聲道︰「老夫魔叟垂釣,供職于阿瑞斯元帥座下的……」說到這里,他停住了,在這麼多貴族子弟面前公布自己的身份,等于昭告天下人,阿瑞斯元帥與異端勾結。
他和綠衣老祖可不一樣,認真算起來,綠衣老祖沒有爵位,卻有八階實力,也算是一個異端。但綠衣老祖是在阿瑞斯元帥帳下培養起來的,阿瑞斯元帥說他有幾階能力,就是幾階,很容易遮掩過去。魔叟垂釣卻是名聲在外的九階異端,年老才投靠阿瑞斯元帥,除非拿到特赦令,否則絕沒有辦法遮掩。
想到這里,魔叟垂釣斜眼瞧了瞧身邊的福波斯公子,見到小主子臉上陰晴不定,神色恍惚。在這種情況下,福波斯會不會保護自己,魔叟垂釣心里沒底。貴族世家,為了保存名譽,舍棄他一個魔叟垂釣,在正常不過了。
魔叟垂釣立在船舷上,冷哼一聲,手中持著釣魚竿︰「海姆特朗,你想拿下我魔叟垂釣,就不知道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海姆特朗伯爵背著手,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朗聲道︰「魔叟垂釣,我勸你還是先放了福波斯公子,免得一場大戰誤傷了他。」
這一下,魔叟垂釣進退兩難,無論怎樣,他挾持福波斯公子的罪行是坐定了。用眼神征求著小主子的意見,福波斯公子此時是啞巴吃黃連,魔叟垂釣身份被揭開了,他也不好維護,走到魔叟垂釣身邊,低聲道︰「自己小心。」說著自己下了船,狠狠瞪了一眼海姆特朗伯爵,卻沒有走多遠,立在一邊冷眼觀看。
魔叟垂釣自信滿滿,手中持著魚竿,在海風中衣抉翩翩,他不相信小小的望月島,有什麼高手能對付得了他。
海姆特朗伯爵瞧著魔叟垂釣的樣子,十分輕松,高聲道︰「魔叟垂釣,人們都覺得你的異能十分詭異,在我看來,不過爾爾而已。」
「這麼說,海姆特朗伯爵想領教在下的高招了?」魔叟垂釣冷冷一笑︰「我的異能到底有什麼秘密,你一個小小的伯爵,還沒有資格過問。」
此地不宜久留,魔叟垂釣轉身就想走,忽然間看到海面上,一條白色的水線由遠而近,瞬間就沖到了鐵甲戰船,整座戰船轟隆一聲,被撞出一個大洞,船身猛的搖晃一下。
「船漏水了,要沉了。」船艙內的佣兵們,也顧不得不許上甲板的命令,紛紛逃到甲板上,跳到海里向海岸上游去。
鐵甲戰船被撞開的大洞,木屑飛揚,海姆特朗伯爵臉色陰晴不定,他可不想讓更多的人知道鐵甲戰船,其實就是一涂上油漆的木頭船而已。再加上某位大能者對于異能者尸體的需求,遠遠還不夠。此時,他手下的護衛隊,已經將憎惡亞爾麗塔打敗,海姆特朗伯爵指著游向海岸的佣兵們,高喊道︰「這些都是魔叟垂釣的手下,全部殺掉。」
海姆特朗的親兵們沖上了海灘,與佣兵們交戰在一起,這些佣兵都是海賊海賊剿滅隊的貴公子雇佣的,卻莫名其妙的受到了攻擊,匆忙之下,損失慘重。
魔叟垂釣穩穩的立在船舷上,盯著船身的破洞,面色冷峻。
一條七、八米長的黑色梭魚,從鐵甲戰船的破洞出鑽出來,吐出一個水泡。那水泡直徑兩米多,晶瑩透徹,發出耀眼的藍光,仿佛是最為華美的藍寶石,緩緩的升到空中。水泡中有一名白發飄揚的老者,猛的睜開了眼楮,目光如電。
「老頭子,我們又見面了。」那老者陰沉沉的說道。
「是你,中間人。」魔叟垂釣目光中蹦出一團怒火︰「中間人,當初你出賣了多少朋友,才換的一張特赦令,你還有臉來見我?」
「老頭子,你投靠我們從前的大敵阿瑞斯元帥,不也是為了一張特赦令麼?」那叫做中間人的白發老者輕蔑的笑道。
「可我不像你般出賣朋友。」魔叟垂釣一甩手中的魚竿︰「中間人,我想不明白,海姆特朗怎麼有如此大的面子,能將你請來?」
「不,我是看在一位老朋友的面子上,才出手幫忙的。老頭子,收起你的魚竿把,你那裝神弄鬼的一套,在我面前不管用,還是使出你真正的能力吧,」中間人的藍色水泡漂浮在空中,大片的海水涌起,形成一團海水之牆。
這個叫做中間人的老者,異能應該是操縱水,只見那魔叟垂釣扔掉了手中的魚竿,爽朗的一笑︰「好,中間人,咱們就痛痛快快打上一架,但這塊地方太小了,為了不殃及無辜,我們到深海處打架如何?」這個時候,魔叟垂釣還擔心殃及到福波斯公子。
「正有此意,地方夠大,才能放開手腳。」中間人點了點頭。
只見魔叟垂釣化成了一股龍卷風,向深海中席卷而去。混在佣兵中的依曼,一直在關注著這邊的戰斗,他已經明白了,這魔叟垂釣垂釣殺人,完全是做戲,迷惑人。他真正的能力,是控制空氣,制造氣壓,使得人七竅流血,內髒破裂。
魔叟垂釣和中間人的戰斗,依曼可以想象,兩人應該都有七彩靈丹,如若是實力相當,那麼第一看誰的丹藥充足,第二就是體力能支撐多久。
佣兵們與海姆特朗伯爵親衛隊的戰斗,一直處于下風,依曼偷眼望去,海姆特朗伯爵身邊,站在他的幾名親衛隊高手,但福波斯卻孤零零的站在一旁,冷傲看著海灘邊的戰斗。
依曼手中持著一把搶來的長劍,他一直在留手,與他戰斗在一起的衛兵,並非是什麼高手,兩人纏斗在一起,似乎不分上下。
忽然間,依曼的招式變得刁鑽無比,瞬間就將對手砍殺。太陰太陽,已經吸收了戰死者足夠的精氣神,注入到了依曼的替身體內,將其提升到最佳狀態,猛的殺出了戰團,沖向海姆特朗伯爵。
「快,快攔住他。」海姆特朗伯爵高聲呼救,邊說邊在護衛的保護下向後側退。
護衛們沖了上來,竟無一合之將,紛紛被依曼砍殺,依曼裝作朝著海姆特朗伯爵的方向追去,更多的護衛趕來,攔在他們之間。
忽然間,依曼一變向,疾馳向也在後退的福波斯公子,他的身邊,此時一個護衛都沒有。
一根鋼針飛出去,福波斯腿部受傷,倒在地上。依曼一個箭步沖過去,將長劍架在他的脖子上,冷冷的對海姆特朗伯爵說道︰「伯爵大人,想必,你我可以談談了吧?」
海姆特朗伯爵心思急轉,他剛剛敢于誅殺魔叟垂釣,就是因為認出魔叟垂釣是福波斯的護衛,不會傷害他,如果阿瑞斯元帥的兒子真的死在這里,恐怕他連撤退的時間都沒有了。
「趕快放了福波斯少爺,否則誅你九族。」海姆特朗伯爵恐嚇道。
「對不起,我是一個孤兒,從小無父無母。」依曼冷冷一笑道︰「伯爵大人,讓你的手下都停手,否則的話。」手中的寶劍收緊,一道鮮血,順著劍身流下來。
「等等,壯士,千萬別沖動。」海姆特朗伯爵話語軟下來,高聲下令道︰「都停手。」
親衛隊和佣兵們的戰斗,暫時停止了,依曼的大腦在飛速的運轉,如何應付當前的場面,回到海里?不行,魔叟垂釣就在海面上與中間人戰斗,那麼,就只能進入望月島內部了。俗話說,要想藏起一片樹葉,最好的辦法,就是把它藏到樹林中,望月島,好歹也有一座大城星月城,十幾座小鎮,上百個村莊,隨意找個地方一躲,想搜查也難。
「伯爵大人,福波斯公子腿部受傷,是不是該讓出你坐騎?」依曼冷冷道。
「好說,好說。」海姆特朗伯爵趕緊將自己的坐騎獨角金犀牛牽過來,依曼駕著已經臉色蒼白,腿腳發軟的福波斯公子,坐上了犀牛背部。
「伯爵大人,麻煩你牽著犀牛的韁繩在前面走好麼?」依曼冷說說道︰「還有,讓你的所有護衛們,都把坐騎扔在海邊,跟著步行到星月城。」
「你!」海姆特朗臉色抽動著,看到依曼的寶劍又是一緊,無奈下令大家都見坐騎放生。
護衛們跟在後面,佣兵們劫後余生,紛紛四散,無論如何,這望月島是不能呆了。
星月城,離著碼頭,可有不短的距離,走上了不到一半,眾人就已經是十分的疲憊。依曼要的就是這種效果,這樣他逃跑後,體力耗盡的護衛們,就無法追上他了。
就在這時,海姆特朗伯爵猛然發現,虎威大將軍帶領著魔印帝國觀光團,迎面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