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職異能 卷六︰太陰太陽 第四百八十五章 聖殿的單刃劍

作者 ︰ 冬日

銅幣急忙趕到戒律廳,見到卑斯麥紅衣主教正站在窗邊,手中把玩著一把兩尺多長的寶劍。這是一把樣式古樸的殘劍,破舊不堪,只有一面的劍刃還算完整,另一面滿是缺口。黑色的劍身,其實是凝結的斑駁血跡,已經無法洗掉了。

「你來了,請坐。」卑斯麥紅衣主教轉過身來,指著唯一的椅子說道。

銅幣坐在椅子上,他的肘邊,支架上放著一本經書。

「當初,聖騎士安度因以這把劍,征戰四方,建立了聞名天下的聖殿騎士團。旌旗所指,無不臣服,如今已是物是人非,寶劍蒙塵,難以修復。」

卑斯麥也是狂信徒出身,但後來,態度逐漸發生了改變,成為了鐵血一派,主張以武力和火焰傳播聖殿的信仰。

「是該勸慰和引導,還是用鐵與血?犁出神的光輝之路。」卑斯麥用手指拭擦著劍身,輕聲說道。

銅幣微微低頭,用謙卑的語氣道︰「神說,當愛世人,迷途的羔羊,該用大愛來感化,用言語來教導,讓他們接受神的真道。」

「如果是你的敵人呢?又該如何來對付?」卑斯麥紅衣主教輕聲問道。

「神說,當愛你的仇敵,如果有人打你的左臉,你應該露出右臉給他打,所以我們當忍耐。」銅幣的語氣中,帶著稍許的狂熱。

「呵呵,我的孩子呀。」卑斯麥紅衣主教走了過來,拍拍銅幣的肩膀道︰「年輕的時候,我和你一樣,也是這樣認為的。後來才幡然醒悟,神的話語,豈能用字面上的意思來理解?就比如這句話,其中隱藏著超然的神意,如深蘊的星空一般奧妙無窮,只有經過生活的磨練,也許能領會其中的萬一。」

銅幣迷惑不解,他心中產生了無數疑問,經書上是神的話語,不容質疑,難道並非表象上的描述?

卑斯麥紅衣主教的表情忽然嚴肅起來,厲聲質問道︰「銅幣,伊波利王朝三十六個教派聯名控告你,在青苗祭祀上焚燒了他們的聖物,殺害了全部祭祀。對此,請你將手按在經上起誓,是不是你做的。」

銅幣將右手按在經書上,嚴肅的起誓道︰「我,聖女侍衛銅幣,向無所不能的神起誓,此事與我沒有任何關聯。」

經書之上,聖潔的光輝一閃而過,這代表著聖靈的認可,卑斯麥紅衣主教點了點頭︰「很好,神已經將真相告訴我了,你沒有撒謊。」

「不過我將聖劍‘忍耐’抵押了。」銅幣低頭懺悔道。

「此乃小過而已,神會原諒你的,無妨。」卑斯麥紅衣主教抬頭望著天花板,想了一會兒,緩緩道︰「倘若劍只有一面鋒利的劍刃,是用它來肅清內患,還是該對付外敵?」

銅幣不知所以,默默不語,卑斯麥紅衣主教一擺手道︰「回去準備一下,過幾天你就走吧,做這些年來你一直做的事情,不可半途而廢。」

這句話有兩個意思,從表面上理解,卑斯麥紅衣主教是讓銅幣繼續回到聖女希利亞身邊擔任護衛。但銅幣與聖女之間的不和,出走漢唐帝國鑽研武學,聖殿的高層絕對是了解其中內幕的。

不可半途而廢,一定是指最高武學的追求,銅幣認可了這個想法,施禮後轉身離去。

卑斯麥紅衣主教慈祥的目光中,逐漸變得充滿了寒意。讓銅幣離開,只是他單方面的一意孤行,他已經察覺到,一場暴風雨般的戰斗就要來臨。

穿過了長長的走廊,有一處小小的會客室,里面坐著四名老者。教皇親自帶領聖殿騎士團,與漢唐帝國協同對惡魔領主作戰,留下五名紅衣主教,總領一切事宜。

卑斯麥在主位坐好,沉默不語,一面色陰沉的老者,十分不悅的問道︰「卑斯麥,聖女侍衛銅幣呢?他怎麼沒跟過來?難道這小子畏罪逃跑了不成?」

卑斯麥寒著臉,擺擺手道︰「阿拉貢紅衣主教,你不必驚慌,這件事與他無關,我讓他過幾天就出走漢唐帝國,避避風頭。」

「荒唐。」阿拉貢紅衣主教猛的一拍桌子︰「他是當事人,怎麼會與他無關?三十六個教派,再有幾天就到塔連里多了,你把他放走了,我們怎麼交代?」

卑斯麥並不出聲,只是把玩著手中殘破的寶劍,臉上的寒意卻越來越濃。

一面如冠玉的老者接著說道︰「卑斯麥呀,你這件事做得有些欠考慮了。雖然我們都清楚,銅幣的性情,是不可能做出這等事情來的,但他畢竟是嫌疑人,如今將他放走了,有礙于各個教派之間的和睦。」

「經上說,行惡者,必受到報應,銅幣一人是小,我聖殿的名聲為大,這件事要是沒有妥善的交代,恐怕更加沒有紫目族皈依神的懷抱。」這是一名滿身書卷氣的老者,語氣中滿是埋怨。

最後一名相貌普通的老者做閉目養神狀,並沒發表言論。

「都說完了麼?」卑斯麥目光中的寒意,幾乎凝結成冰︰「我放走了銅幣,道理很簡單,是因為他無罪。」

阿拉貢紅衣主教漲紅了臉道︰「可是他有重大嫌疑,三十六家教派指證……」。

「他沒有罪,是神為他裁定的。」卑斯麥紅衣主教目光中帶著赫人的寒光︰「難道你敢質疑神麼?難道三十六異教徒教派的指認,能大過神的裁決麼?」

阿拉貢紅衣主教頓時啞口無言,天大地大,神最大,身為聖殿的信徒,沒人敢質疑神。

「我們並不懷疑神的審判。」面如冠玉的老者接過話頭︰「我們也相信,銅幣是無辜的,但還是讓他當眾對峙一下,洗清自己的嫌疑。于情于理,都是應該的。」

「他既然無錯,為何要面對審判?」卑斯麥紅衣主教面沉似水︰「無辜之人,不該受到懷疑,尤其是在我們已經查得真相。身為聖殿的紅衣主教,神所指定的牧羊人,應當庇護兄弟姐妹,不讓他們蒙受不白之冤,就是懷疑,也不行。」

滿身書卷起的老者搖頭晃腦道︰「此言差矣,救主為了拯救世人,承受冤屈,被釘上十字架。身為聖殿的狂信徒,連這點冤屈都不肯承受,又談何信仰。」

卑斯麥紅衣主教冷冷瞧著這幾位,目光帶著譏諷之色︰「你們幾個白活了一大把年紀,銅幣的性情,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憑著他的性子,若是與人對峙,只可能被那群雞鳴狗盜之徒耍得團團轉,掉入事先設好的圈套。若是無意中,他承認了從來沒做過的事情,我們該如何收場?」

室內沉寂了一小會兒,阿拉貢紅衣主教語氣不自然道︰「銅幣的性情固然直爽些,但三十六教派的代表,都是一些有身份的人,也不至于……」

其他四人都盯著他看,那意思是你的一大把年紀都活到狗身上了。邪教徒坑蒙拐騙,殺人越貨,無所不為,如果相信他們講究信譽,秉持公正,簡直就是扯淡。

那名一直沒有說話的老者清清嗓子道︰「我說幾句,青苗祭祀上的事情,絕非銅幣所為,這我們心里都明白。所以呢,我們也不要把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

他站起身來,瞧了瞧四人道︰「聖女希利亞身邊有一名新的護衛,來歷不明,許多情報都顯示,青苗祭祀上的事情與他有關。」

「不錯,我看就是他所為。」阿拉貢紅衣主教拍案而起︰「卑斯麥,你應該立刻派人將他抓回來,繩之于法,也好給天下一個交代。」

卑斯麥紅衣主教不為所動,斜睨了他一眼︰「交代,他們教派死人了,我們聖殿為什麼要有交代?什麼時候,我們成為三十六教派的保護人了?」

面如冠玉的老者委婉的說道︰「這件事,對我們聖殿影響很不好,所以我們最好將真凶抓獲,以告天下。」

卑斯麥頭也沒抬,望著手中的茶杯道︰「聖女身邊的那名新的護衛,是什麼身份?你們可知道?」

「我怎麼知道?」阿拉貢紅衣主教語氣鄙夷道︰「這不是該你負責調查麼?」

「其實我也不清楚他的來歷。」卑斯麥紅衣主教冷冷的說道︰「只是我可以肯定,他不是聖殿的人。所以他的所作所為與我們無關。」卑斯麥紅衣主教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神情篤定的說道︰「當街殺人,焚燒器物,這應該是治安官的事情,輪不到我們聖殿管閑事。」

「可是他冒充銅幣的樣子,損害了我們聖殿的名聲。」面如冠玉的老者十分激動。

「損害我們聖殿名聲的,又不止他一個,三十六教派的人就少了?」卑斯麥紅衣主教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道︰「如果真要抓的話,恐怕整個聖殿都裝不下。」

「放走銅幣,真凶也不抓,難道我們就不管了?」阿拉貢紅衣主教攤攤手,譏諷道︰「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我們聖殿就在這里干坐著,無所作為?」

「管,我們當然要管,而且要加大力氣。」卑斯麥紅衣主教放下茶杯,站起身來,充滿殺氣道︰「我們要告訴三十六教派,聖殿不是隨便懷疑的,不是他們想來就來,想指證就指證的,必須要付出代價。」

其他四位老者全都愣住了,他們清楚,這代價,意味著血與火。

此時的銅幣,心情有些抑郁,尤其是紅衣主教卑斯麥關于經上話語的說辭,真切的觸動了他的心扉。

獨自一人在聖殿周圍走動,許多出來散步的修女,年輕的修士,安靜的默讀著經上的箴言。

銅幣浮想聯翩,最終,還是狂信徒的信仰佔據了上風,紅衣主教的影響一掃而空,再也沒有懷疑。

「這位師兄,小女子有一事不解,不知道當問不當問。」清脆好听的少女聲音響起,銅幣抬起頭來,見到他的面前,站著一名修女,一張俏麗的小臉,煞是可愛。被修女服包裹著的頭部,只露出來一角如火焰般的秀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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