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襄布置的幻陣,與洞玄子的仙府幻陣是不同的,從外面看過去,能看到地上幾顆散發著淡淡光暈的靈石,構成了一個最簡單的防御陣法,在這相對安全的區域防備那些小妖獸用的。
有幾個跟著來的修真者心里便冷笑,到底是太玄谷的精貴弟子,自恃身份以為沒人敢動他們,也不想想荒域是什麼地方。
以往太玄谷的弟子出來游歷或者做任務,都極其小心,很少有在外面過夜,即使過夜也有人守著,哪里像令狐襄他們這樣只管睡覺和修煉。
六宗不好惹,太玄谷不好惹,可是肥羊自己撞到家門口,那些專門在荒域里干些殺人越貨勾當的修真者,一路跟來此刻也按捺不住蠢蠢欲動的貪念,在荒域里面,比妖獸更可怕的,就是人類。
他們的修為不夠,散修和小宗門里面要出個金丹期高手不容易,但身上層出不窮的陰毒玩意兒很多,對于不設防的小菜鳥,足夠了。
于是就有那麼幾個膽大的趁夜模黑,用各種方法收斂了氣息悄悄模近六人,還沒走到可以拿出手段的距離,這些人只覺得眼前一花,就到了個另外的地方。
明明是星垂四野的荒域,在他們眼里,成為了深幽無比的密林,明明近在咫尺的太玄谷弟子,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下他們慌了,只要不是太笨,都知道這是陣法形成的幻象,偏偏這個幻象還極其逼真,那些樹木砍上去枝葉紛飛,堅硬如鐵,無論他們往哪個方向走,都看不到密林的盡頭。
人家太玄谷的弟子,哪里是初出茅廬的小菜鳥,分明是設了陷阱讓人往里跳……
還有幾個遠遠吊著沒有走近的,看這些人在原地亂走,瘋瘋癲癲地揮舞著法寶,也及時打消了念頭,悄悄地離開了這里,與其繼續浪費時間在一塊難啃的硬骨頭上,還不如去狩獵新的目標。
令狐襄小臉上帶著笑,眯眼看了一會那幾個倒霉鬼,「我這人心腸好,氣量大,這次就發發善心饒了他們。」
葉歡只管笑,心里卻不以為然,在他看來,這些人死有余辜,竟然想算計他們,然而令狐襄接下來的舉動讓他覺得背後有陰風陣陣刮過,告誡自己以後千萬不能惹到令狐襄。
從丹珠里拿出一根棍子狀的法寶,令狐襄也不記得這是哪個師兄師姐送的見面禮,反正她不喜歡,正好拿出來隨便用用。
令狐襄施施然走進自己設置的陣法,在陣法里面她是如魚得水,那些修真者哪能發現多了一個人,被她很公平的一人一悶棍,干淨利落地統統打昏在地上,然後撬開嘴巴每人塞一粒小果子。
這還不罷休,令狐襄換了把飛劍,刷刷沒幾下,就把這些人身上的儲物袋摘了下來,神念掃了掃,確定沒有遺漏掉任何值錢的東西之後,這才心滿意足地走出來,撤掉了陣法。
「搞定。」令狐襄將搜刮出來的東西統統裝進自己的儲物戒指,心里樂開了花,這些人在荒域闖蕩,估計打劫了不少好東西。
「令狐師叔,您給他們吃了什麼?」田甜忍不住問道,肯定不是靈丹靈果之類的東西。
「我不小心下手太重,把他們打暈了,那是我的一點點心意。」令狐襄眨巴著眼楮說道。
一點點心意,這點心意恐怕他們受不起吧,葉歡同情地撇過臉,心里咯 一下,小師叔知不知道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故意用飛劍載她的事……莫非天都峰的臨時任務,就是小師叔的報復?
令狐襄拿出來的小果子,是用來煉制「纏絲」的毒果,令狐青以前就是中了「纏絲」之毒,令狐襄無意中得到這種毒果,就想著肯定是有用的。
太玄谷這群人當然不可能留在這里等他們醒過來,既然令狐襄已經處理完了,就朝著另外一個目的地飛去。
也是這群倒霉修真者夠倒霉,還不如被葉歡一劍宰了,服下毒果之後他們體內的靈力就冰消雪融,變得和普通人沒什麼區別,就算是實力最弱的妖獸,也能把他們折騰個半死。
更別說這是在荒域之內,他們以前干的那種狠毒的勾當,留下了多少仇家。
令狐襄他們離開不到一刻鐘,這幾人就醒過來了,這一下只嚇得他們魂飛魄散,失去了儲物法寶,他們心痛,失去了修為,他們心如死灰。
只是經過這一天一夜,雙生姐妹就明顯變得穩重了一些,這對她們以後的修真道路非常有好處,太過單純的人不適合修真界的凶險。
飛飛停停又是半天過去,說起來這荒域的風光其實不錯,充滿了自然生機,要不是到處有凶險,恐怕六宗早就將荒域劃分成了自家後花園。
「令狐師叔不要著急,當年我也是出來歷練了好幾次,才找到了突破金丹期的契機。」葉歡回頭見令狐襄趴在白雲上一聲不吭,還以為她在擔心自己的修煉瓶頸。
「啊,我不著急,只是在看風景。」令狐襄啃了口靈果,換了個姿勢,她心里在流淚,就算突破了金丹期,她需要龐大靈氣也是個無底洞啊。
「葉師兄,你也能和令狐師叔比……」田甜在後面竊笑。
葉歡俊臉一紅,不光是他,太玄谷哪個能和令狐襄比啊,說不定令狐襄哪天修為就比他們高了,不服也不行。
說起來祁北辰也是築基後期,每天就喝喝酒度日的人也能修煉得這麼快,當真是沒天理。
遠遠的,天邊閃出兩點色彩各異的亮光,朝著他們的方向急速奔來。
「丫頭,你們可真夠忙的。」朱琉打了個哈欠。
又有什麼事了,令狐襄沒來由地心頭冒火,這還能讓人好好歷練嘛……
「葉師兄。」田甜叫道。
六人停了下來,戒備地看著前方,光點近了,奔跑在光點前面的竟然是一頭形狀像牛,卻渾身披著青灰色鱗甲,四蹄生雲,體型巨大的妖獸。
此刻它雙目赤紅,鼻孔噴出陣陣熱氣,身上的鱗甲多處破損,沾染著點點血跡。
「蒼甲妖牛,怕是有金丹後期的修為。」葉歡低聲說道。
後面是兩口色彩鮮艷的飛劍,劃出兩道圓弧急急地斬向妖牛,就在六人眼前雙雙劈進妖牛已經破損的鱗甲,痛得妖牛震天嘶吼,噴灑出無數血液,就在眾人不遠處,妖牛已經窮途末路,搖搖欲墜。
令狐襄最討厭飛劍,倒也要看看誰在他們面前這麼囂張。
只見一男一女聯袂而來,那兩道劍光從妖牛身上飛起,又落回他們手中,妖牛轟然倒地,已然氣絕身亡。
令狐襄明眸睜得滾圓,驚訝地看著這一男一女,這身穿月白色長衫的傲氣男子她不認識,但那淡紫羅裙的少女,卻是她認識的。
男子周身寶光環繞,那件長衫不是普通衣物,眉宇間自有一股傲然的貴氣,方才那出手的實力,也足以證明他不是普通修真者。
「原來是仙劍宗的卞兄。」葉歡笑嘻嘻地打了個招呼。
那男子矜貴地點了點下巴,一雙眼楮掃了一遍,顯然在雙生姐妹身上多停留了一下,又淡淡收了回去。
「芷薇,去收起妖牛。」他對身邊少女說道,少女柔順地听從他的吩咐,落到地面上去收取妖牛了。
韓芷薇,她是怎麼回事!令狐襄不明白,這姓卞的男人是誰?不會對令狐青做什麼手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