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政在上陵有早好漢之名,當可任屯長,只是這軍侯于別部司馬之職何人上任為好呢?」程君山馬上追問道,其實他是擔心婓邑跟顧昭再次對上,其實若是往日的婓邑也許還不會這麼快跟顧昭對上,因為就憑他自下層磨礪出來的圓滑,跟顧昭對上絕對是犯不上的。
但是程君山更知道一個隱秘,婓邑其實是個妻管嚴,只要是陳夫人吩咐的,婓邑都會做,只要是陳夫人看不上的,婓邑都會想法子幫助陳夫人出去,陳夫人不僅是婓邑的青梅竹馬,更是對婓邑有助學,資仕的大恩,可以說沒有陳夫人就絕對不會有今日的婓邑,所以在得知陳夫人看不上王夫人母女,王淑之還當眾駁了陳夫人的面子後,婓邑就受不了,尤其是後來那些夫人小姐的退席,更讓婓邑感覺到自尊受到了極大侮辱,哈,原來你們虞州人聯合起來瞧不起我是吧??就憑小小一個寒門學子出身的顧昭就連士族都算不上的家伙,你們竟然為了他而折辱我的顏面???
當然他們現在正在籌辦的秘密大事兒也佔了很多一部分原因,反正就是綜合原因吧,導致了婓邑給抽風了似的非要弄死顧昭,這讓程君山極為不贊同。易地而處之,名士都是有風骨的,婓邑即使是他好友,程君山也認為他這次做過份了,所以當婓邑跟顧昭再次對上後,為了不激化矛盾,程君山就主動搶話,使勁兒圓和。
婓邑和顧昭都不傻,自然都看出了他的積極目的,也就是默認了他的攪合而已,互相給對方一個臉面,不打算現在就撕破臉皮。其實倆人也都知道,很快的未來,這層臉皮是指定會撕破的。
「蔡傷,陰珂可為軍侯,程君山你,可為別部司馬!!~」顧昭伸出指頭點著程君山道。
「我?」老程傻眼地看著顧昭道「顧先生,我是文士,從未領兵打仗過。」那意思你讓我這樣的披掛上陣豈不是外行指導內行,那樣還不會輸得更快啊???
顧昭呵呵一笑「程君山啊程君山,你可知我為何向你們推薦眉山陰珂和永安蔡傷??」
「為何呢??莫非這其中還有什麼其它的緣故?」無論是程君山還是婓邑全部都詫異地看著他,不解。
「哎呀,你們這一隊搭檔啊,一個是州牧選材不調查,一個是幕僚,人事不掌握。眉山陰珂,眉山陰氏族人,自少家貧,幼年既投入軍中歷練,為人多智擅陣,文武全才。永安蔡傷,乞兒出身,因緣際會下幼時便投入軍中,九歲殺敵取其頭顱,面不改色。十三歲始任伍長,為人貪財狡猾,卻在軍中極為威信,每逢戰事,皆有兄弟以命護之,善奇襲。
這倆個人,雖然在元朝大名不顯,但實則有大將之才,誰人得其一便可評定南山賊寇,那南山莫興武夫也,飛將才,不及陰珂、蔡傷遠矣。若任用這二人,戰時只需做好後勤,放手任其施為足矣。
所以我說程君山任別部司馬,賊兵必可破也。」
婓邑和程君山被顧昭一席話,說得又羞,又愧,又囧,又恨,又驚,又怔然……
真有顧昭說的這麼容易嗎??若真這麼容易,那婓寰為何會死呢???
看著老神哉哉的顧昭,一時間婓邑和程君山都沉默了,尤其是程君山給顧昭本質是一樣的玩心計的謀士,他怎麼總有自己撓頭積攢了一大堆麻煩,都不知道怎麼覺得才好,可這些麻煩一到顧昭手里,就被他嘁呲 嚓幾刀就給剁吧明白嘍的感覺捏???
顧昭看著他看著面前站著默默不作聲的倆人,心說愛信不信,爺自逍遙,反正兵敗死將的又不是我家親戚,損失的又不是我的威信和官聲!!!
……顧昭跟婓邑談判的時候,聶政正打著小刀給岳母大人和淑之打水果皮兒。那技術,那刀工,那可真是行家有沒有,全看一伸手!!!一邊打皮,聶政還一邊對著一直沖著自己微笑的岳母道「娘你放心吧,爹真的不會有事兒的。」
「政兒啊,這次多虧了有你啊,若不是有你,我跟淑之怕是出不來了。……哎呀,(王夫人極為感慨的道)當年我也是糊涂的,你爹是個有慧眼的,他就覺得你是淑之的良配,娘那時候就覺得你家里貧苦,我家淑之若是嫁給你只怕要遭罪。啊,(王夫人看到聶政手一頓,接著有自若的繼續削下去,就領悟到了自己這句話怕是傷害了聶政的自尊。慌忙擺手補救道)政兒,你看看,娘不會說話,我是無心的。」
「娘,沒事兒。」這若是在平時,其實聶政最忌諱听到的一種說法,其實就是變相說他沒能耐嘛,這讓一好兒郎如何接受得了?但是現在說這話的是他丈母娘,是淑之的生母,所以聶政只能忍了。
淑之這時走過來,將洗好的小果子,一顆挑出來想要直接送到娘親的口中卻被尷尬中的王夫人給推開了,只是接過去拿在手上。淑之有些詫異地看看自家娘親,怎麼回事,她怎麼覺得自家娘親忽然在聶政面見表現的很拘謹呢???
回頭淑之又挑了一顆小果子放入聶政的口中,惹得聶政開心的微笑起來。「娘,你們剛剛在說什麼呢?什麼無心的?」聶政幾口就把果子吞下,插言道「沒說什麼,娘就說擔心你跟著我吃苦,說起來都是我對不起你,淑之,是我連累了你。」
「喔,這樣啊,其實吧……我覺得我們倆還指不定誰連累誰呢!!!」
撲哧聶政笑了,接著王夫人也笑了,指著女兒笑罵道「你這丫頭,你這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