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秋轉身,想跟上官靜紫道別,卻發現病房的門還是緊閉著,他沒的選擇,只能保持電話暢通,然後快速離開醫院。
在花盆中,施秋拿到了鑰匙,發動汽車,電話擺在儀表台上。
「我開車了,現在去哪里?」
「北大通路,你先望那個方向走!」
「可以!但我要先听听秦然瑜的聲音,萬一她已經死了呢!」
「施秋施秋,救」
對方非常爽快的滿足施秋的要求,只可惜秦然瑜一句完整的話都沒有說出口,施秋無法從中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北大通路,距離醫院並不是很遠,幾個拐彎之後,施秋就到了。
「接著望南,到江南巷子!」
按照對方的要求,施秋在大街上轉悠了半個小時,「你要是再不說出具體地方,我的手機就要沒電了!」
「你現在在金華路對不對?」
「是!」
「注意你左邊,有輛貨櫃車,你把車停在貨櫃車旁邊,然後自己鑽進去!」
施秋望左邊望去,果然,前方不到二十米的地方,就停著輛大型貨櫃車。按照對方的要求,施秋停車,然後打開貨櫃車後門,鑽了進去。
「 !」
一盞小燈在貨櫃車里亮起來,將因為門被關閉後突然變得漆黑的空間照亮。施秋打量著貨櫃,這里面什麼都沒有裝,空空蕩蕩的!「轟!」一陣搖晃從腳下傳來,施秋知道,貨櫃車發動了!
「你想送我去哪里?」對著電話,施秋問道。
「去你該去的地方!」電話里,那人發出一陣大笑,「我還以為你是個多麼了不起的高手,其實也就是個笨蛋,笨蛋,你有沒有看到,在你頭上有幾個小孔啊?」
施秋抬頭,雖然光線不是十分明朗,但那幾個明顯是後來才鑽出來的,跟尾指粗細差不多的洞,很明顯。他正看著,一陣「嗤嗤」的聲音就從孔洞中傳了出來,施秋心念一轉,頓時想到種可能性,暗道不好,就想伸手去堵洞眼。
「來不及了!」
被施秋丟到地上的手機中,發出了得意的哈哈大笑。此時,一陣陣肉眼可見的煙霧,從孔洞中噴了出來。施秋趕緊閉起,但他已經吸入少許煙霧,僅僅是一眨眼的功夫,眩暈的感覺就讓他失去控制呼吸的能力,隨著越來越多的煙霧被吸入口鼻,施秋感覺頭上那顆黃燈的光線好像越來越模糊,最終,整個人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這冷冰冰,滑溜溜的東西是什麼?」
施秋恢復神智時的第一感覺,就是懷中那個冷冰冰滑溜溜的東西。他勉強用手一模索,心中頓時「咯 」一下——「是個女人!」
睜開雙眼,施秋差點被眼前的景象逼瘋——上輩子最欣賞的秦然瑜,居然赤身的蜷縮在自己的懷抱中,那種冰涼的感覺和變了色的皮膚,說明這個女人已經死去多時了!
「這」
再一看自己,同樣是身無片縷,跟秦然瑜肢體相交,緊緊的貼在一起。
「怎麼會這樣?」施秋心亂如麻,用盡剛剛恢復不多的力量,從秦然瑜的四肢中將自己解月兌出來,左看右看,好不容易才在床下,找到了自己的衣裳。一邊用最快的速度穿著衣服,一邊打量著秦然瑜。
曾經美麗的面龐此時已經失去了光澤,那慘白色的肌膚看上去如此磣人,雙眼還沒有閉上,略微帶著迷茫。渾身上下,尤其是飽滿的前胸和腰月復周圍,布滿了青紫的淤塊,致命的傷痕,是在白玉般優雅的頸項上,八個指頭的痕跡清晰可辨,頭部不自然的歪曲著,施秋簡單的用自己的雙手一比劃,霍然是一模一樣,難道秦然瑜的脖子,是自己捏斷的,這不可能!
「我殺了秦然瑜?」施秋不敢相信這個結果,況且看現場的樣子,恐怕還不僅僅是「殺」這麼簡單,這一刻,施秋感覺好像天都塌了!
秦然瑜的隨身衣物就在旁邊,這里明顯是套高級公寓,施秋走到窗戶邊看了看,大概是十五六層的高度,準確位置雖然還不清楚,但大概是在浦東附近。施秋的手機居然還在,可惜里面所有的信息都已經被清除,就連數據卡都被卸了,只留下了手機和電池。施秋想了想,第一個撥通的是上官博熙的電話。
「施秋,你有什麼事?」
「老板,我有個事情要告訴你!」施秋看著秦然瑜的尸體,咽了口唾沫,「我剛剛清醒,發現好像是自己掐死了夫人位置是在浦東附近,我想,我該跑路了!」
電話中,傳來一陣沉默,上官博熙居然沒有發飆,也沒有咆哮,只是沉默,好幾秒鐘沒有說話。施秋感覺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他不管上官博熙繼續道︰「一輛白色的普桑,車牌號是X-XXXX,一輛白色的貨櫃車,車牌號是X-XXXXX,還有個電話,是直接打在我手機上的」
還在說話,施秋就听到外面響起了腳步聲,如果他推斷的沒錯,應該是警察來了!
「老板,就這些了,警察到了,我要跑路了!」
「好,你自己小心,先回家收拾東西,我會安排人來追殺你的!不過你老娘那邊」
「多謝老板了,以後有機會,這個人情我會回報你的!」施秋最後說了一句話,直接將手機丟到腳下,輕輕一點,「啪」地一聲之後,這個還算堅固的手機,四分五裂。
正門是絕對不能走的,施秋剛才已經看過了,順著窗戶外的空調掛機,溜下去不是問題。就在他準備翻窗戶的時候,突然看到床邊上,秦然瑜的手提袋。心中一動,施秋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用這種想法,居然走到床邊,抓起了秦然瑜的手提袋,「 !」沉重的敲門聲傳來,施秋甚至已經知道,馬上就會有人喊︰「開門,我們是警察!」
「開門,我們是警察!」當已經懸空站在窗戶外的掛機上時,施秋果然听到了這句話,他笑了笑,然後像一只岩羊,向著下一層的空調掛機,跳了下去!
「通緝令︰請廣大市民務必提高警惕,在我市發現了一民窮凶極惡的殺人犯罪份子,這是該名犯罪分子的照片,請在看到該犯罪份子的時候,務必及時報警,請勿企圖制服該犯罪份子。對于提供線索者,警方將給予現金十萬元人民幣的獎勵!」
當地的電視節目中,半個屏幕都是施秋的照片。
警方已經開始通緝了。
此時施秋並沒有離開上海,而是回家收拾東西之後,又重新到了案發現場附近的一棟高上。
天空中開始淅淅瀝瀝的下起小雨來,晦暗的像是世界末日。施秋靜靜的站在頂一個角落,這里既不會被任何一個方向的高窺視,也能勉強遮擋住從天而降的冷雨。
「入冬了∼」感受著冰涼的雨滴,施秋緩緩的嘆息一聲。雖然已經被人提醒,但施秋沒有想到對付自己的行動會來的這麼快,這麼殘忍。秦然瑜是無辜的,這一點,施秋堅信不疑。隨身攜帶的東西很有限,甚至連額外的包裹都沒有,黑龍會的那把短刀,就插在施秋的後脊背上。
案子應該是坐實了!這一點,施秋堅信不疑,他甚至可以猜想,在秦然瑜體內,一定能夠踢去出屬于自己的DNA。當時施秋腦袋不清醒,後來他才明白,對方將時間算的應該是非常精確,當警方撞開門的時候,巨大的聲音正好將自己從昏迷中驚醒,然後就被全副武裝的警察抓個現行,人證物證居然,在上官家的操作之下,相信自己會很快被判死刑,最後被槍斃。只是對付自己的人忘記了兩點,第一,自己曾經經受過嚴格的藥物培訓,耐藥性比較強,第二,十五層的高度並不能成為無法跨越的天塹。正是因為對方算漏了這兩點,才讓施秋能夠逃出生天。
「沒想到上輩子的仇還沒報,這輩子又結上了!」施秋一聲冷笑,然後慢慢的蹲了下來,從衣服口袋中,一點點的望外掏著東西。
擺在面前的小盒子,大多數都是從秦然瑜的手提袋中選擇出來的,花花綠綠一堆,散發著陣陣的香味。
施秋將這些盒子一一打開,然後又打開一面鏡子。望著鏡子中的那張臉,施秋自言自語道︰「施秋啊施秋,想來會很久不能看到你了!」
熟練的運用秦然瑜的「遺物」,在鏡子的幫助下,十多分鐘之後,原本英俊帥氣的那張臉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張略帶混血感覺的英挺面容,還要感謝愛美的秦然瑜,手提袋里居然還有藍色的美瞳,正好為這張中歐混血的臉賦上點楮的一筆。
對著鏡子左看右看,最後施秋滿意的點點頭,第一次使用千面琴魔的手藝,施秋自我感覺還不錯!
利用粉撲,將自己的頸脖還有雙臂、雙手的顏色稍作改變,配合的上面孔之後,施秋準備將這些屬于秦然瑜的東西一一收在袋子里,找個地方掩埋起來。
當收拾到一個香水瓶時,施秋突然停下了手上的動作,雙眼凝視著這個香水瓶,他的直接告訴自己,這個香水瓶有古怪。
為什麼說有古怪?因為香水瓶的外表已經有磨損,證明帶在身邊的時間已經不短了,可為什麼里面的香水用的卻不多?一瓶長期帶在身邊,卻從沒怎麼用過的香水?想了想,施秋將香水瓶揣進了衣兜。
打開秦然瑜的皮夾,里面有不少的現金,還有很多卡。
留下現金,卡一張不要,皮夾子里還有張上官家的全家福,上面甚至還有秦玲瓏和上官靜紫,施秋想了想,將照片從皮夾子里拿出來,貼身放好!
「該離開了!」
埋好這些東西,施秋起身,望著煙雨朦朧中的上海市,再次長長的一聲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