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表上的時針指向六點,按照往常的習慣,施秋該起來晨練了!
可將雙手從頭上放下來,準備下床的施秋,突然感覺腦袋里一陣的眩暈,整個人有種虛月兌般的感覺,他咬牙站直,卻悲哀的發現身體里好像是賊去空,根本沒有半點體力。「怎麼會這樣?」從記得事開始,到現在,施秋還是第一次感受到這種虛弱無力,以前哪怕就是生病,也從來沒有這麼嚴重過。
他企圖捏緊拳頭,卻悲哀的發現即使用勁全力,還是無法做到跟往常一樣,「我我的身體,這是怎麼了?」
瞑目,強按下心頭的緊張,施秋靜靜的感受,丹田中蘊含的那股暖流仍舊存在,但卻是懶洋洋的,像是大冬天的老狗一般,躲在爐灶下面,不肯動彈。施秋甚至覺得自己身體里好像有一絲絲的力量,正在一點點的被丹田里的暖流吸收進去,才造成自己身體感覺異常的虛弱。
「不行!我要去找易老問問!」施秋有些泄氣的回到床上,躺下養神,他已經決定,等時間差不多了,他就直接去知秋堂,找範國易討教。
好不容易挨到八點,施秋懶洋洋的吃了早飯之後,就徑直去了知秋堂。
好在這段時間,或許是因為施秋的緣故,向來喜歡在外面亂逛的範國易,居然老老實實的呆在知秋堂,施秋到的時候,範國易正在慢悠悠的打著太極拳,而範立丹正在給爺爺準備早餐。
「喲,施秋來了,你等等哦,我這套拳還沒有打完呢∼」範國易沖著施秋笑了笑,卻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讓施秋在一旁等著。施秋也不急,看著範立丹端上來的香噴噴的蛋糕和牛女乃,他突然感覺自己又餓了。
在範國易這里,施秋也不用客氣,徑直端起牛女乃喝了一大口,才問範立丹道︰「丹丹,這個,早餐,你還有備份?」
範立丹目瞪口呆的看著施秋,見過沒臉皮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都吃了,才問人家有沒有多準備。「吃死你!」範立丹狠狠一跺腳,轉身又去準備,畢竟只是普通的牛女乃和蛋糕,又怎麼可能沒有多余的。看到施秋毫不客氣的大嚼原本屬于自己的早餐,範國易也不生氣,「怎麼了?王德馨的修理廠,連你這種大師傅,都不提供免費的早餐?」
「那倒不是,我吃了才過來的,只不過看到這牛女乃白白的,肚子又餓了!」施秋三兩下將蛋糕塞進嘴里咽下,才發現好像沒過癮。
「你平時都這麼能吃?」看著施秋的吃相,範老皺起眉頭,這人啊,突然變得能吃,或許是突然變得不能吃,在醫學上來講,就是一種病態的征兆,不能夠忽視。
「啊∼唔∼」一杯牛女乃像是倒進無底洞般,消失在施秋的口中,施秋抹了抹嘴,「我也不知道啊,好像我今天起來,就特別能吃∼對了,易老,我是專程來找你請教的∼」
範國易拿起毛巾,擦著額頭上的毛毛汗,「找我請教?身體出問題了?」
施秋對範國易這種大國手的判斷力實在是佩服的五體投地,卻還不知道是自己的貪吃出賣了自己。
將昨天晚上到今天早晨,自己身體發生的變化一一詳盡的跟範國易一說,範國易頓時變得有些緊張,連範立丹端上來的早餐,都不忙著去吃,而是一把扣住施秋的脈門,徑直往書房里拖,還特別吩咐,範立丹看著不準別人來打擾或是偷听。
「不是,有這麼嚴重?」听到範國易對範立丹的吩咐,施秋心中變得不安起來,難不成是自己身體出了大問題?
囑咐施秋平心靜氣,範立丹模了右脈,又模左脈,又是翻眼皮,又是讓施秋吐舌頭,最後還去模了模施秋的腦門和後勁,直到範國易讓施秋月兌鞋的時候,施秋終于忍不住開口問道︰「易老,我這不是啥大毛病?」
「嗯∼」範國易發出個鼻音,仍舊堅持讓施秋拖鞋,在兩腳掌心又按又點,弄的施秋渾身大汗冒個不停,又不好意思叫疼。
「不疼?沒感覺?」範國易奇怪的問道。
「啥∼疼死了∼」施秋模了模鼻頭,全是汗。
「啊?疼你怎麼不說,我還以為你感覺器官出了問題,渾身都是毛病呢∼」範國易一臉的驚訝,怔怔的望著施秋。
施秋那是有苦說不出啊,身為一個大男人,這麼點疼痛就哭天喊地的,像話嗎?他施秋還丟不起這個人啊!
「在醫生面前,一切面子功夫都不需要∼否則會耽誤你的病情!」範國易一本正經的教育完施秋,也不說說施秋最關心的病情問題,反倒是走到書架邊上,翻找起來。
施秋被訓,也不好再開口說啥,只能默默的等著。
良久之後,範國易才回過頭來,對施秋道︰「你以前從來不知道一氣寰轉,應該是個什麼樣子?」施秋心道這不是廢話麼,我要是知道,那我不早就是一氣寰轉境界了?別說知道,上輩子我連一個這種境界的高人,都沒有見過,鬼才知道是什麼樣子,有沒有這種境界,上輩子我都是一直在懷疑!
看施秋的臉色,範國易點點頭,「好,總的來說,你現在這種身體狀況,應該是你在突破境界之後,一個調整的階段,照我的估計,應該有一段相當長的時間,大概不會少于一個月,在這個月里,你需要吃好,睡好,能不跟人動手,就別跟人動手!現在的你,就像是剛剛蛻殼的螃蟹,需要大量的營養來保證你身體的發育,同時也很虛弱,當然,一旦渡過這段時間,你就成為真正的一氣寰轉境界的高手了!」
「估計?估計?」听著範國易的話,施秋突然發現一個問題——這老頭好像都是在蒙!
「易老,你也不知道?」
範國易尷尬的一笑,「嘿,我這不是按照你身體的狀況來推斷的麼?要說一氣寰轉境界的人,我倒是見過,譚王八就是其中之一,但這個境界的人,一般好像不生病,而且也不樂意讓我一個老頭子在他們身上模來模去,更不會告訴我這個外行,在突破境界的時候,會是個什麼樣的感覺,哦,對了,我們可以打電話給譚王八,雖說這種突破的感悟是個人的,但若是你問,他應該不會隱瞞!」
雖然施秋對範國易這種將估計當成實際來處理的方式有些不滿,但他還是得感謝範國易,為自己指了條路,別人不行,自己去問譚八,他是肯定會毫無保留的告訴自己的。
幸好,範國易這里還有譚八的電話。
給譚八撥通電話,那家伙好像還在睡覺,聲音里的睡意濃的很。
「施秋?咦,你小子怎麼有興趣給舅舅我打電話啊?」
施秋眉頭一皺,他可沒有承認譚八是自己的舅舅,不過現在有求于人,施秋的口氣不敢太硬,為了避免譚八這個羅里嗦又胡說八道的家伙浪費自己的時間,施秋將自己心中的疑問一說,就听那邊傳來一聲驚呼。害的施秋心中一緊,以為自己出了什麼大狀況。
「嘿嘿,小子,你可別生我的氣!這事兒是我的疏忽,當時既然知道你已經踏入一氣寰轉的境界,就該將這些注意的事項跟你說清楚,不過也不能全怪我,幸好,你這還沒有出啥大問題,唔,老飯桶說的沒錯,你只要注意他說的那幾點,就行了,別的沒啥!」
「你倒是說的輕松,一個月不跟別人動手?我現在怎麼能保證一個月不跟別人動手來的?方桌寧可是你殺的,回頭人家的兄弟來報仇,找不到你,那不是讓我幫你背黑鍋了?」方桌寧是來找譚八的麼?顯然不是,施秋栽贓嫁禍的本事也不差,一下子就把自己的危機轉嫁到譚八的身上。譚八這人別看平時喜歡八卦,其實在跟熟人相處的時候,腦子不太好使,經常出問題。施秋一句話打在他頭上,他愣是沒有想清楚其中的關竅,連連承認是自己的問題,說想法子幫施秋解決。
「啊∼有了,小子,我還有個好消息沒有告訴你!」
「啥好消息?」
「老家老爺子同意你認祖歸宗,不過」
「不過啥?」
「不過你必須要改姓譚!」
「譚八!你沒吃錯藥?堂堂男子漢,你讓我改姓?你說說,要是有人讓你改姓,你肯麼?」施秋一听這個要求,頓時火冒三丈,沖著電話就大吼。
範國易不知道其中內情,連忙在旁邊勸慰,「冷靜,冷靜,這樣對你的身體不利,不利啊!」
施秋稍稍平復一下心情,對譚八道︰「你不用給我說你的好主意了!想讓我改姓,認祖歸宗,行,你們問我老娘去,她要是沒意見,我就沒意見!」
「二姐?哎,她跟爹一樣,都是老頑固啊∼」譚八在電話中苦嚎,「要是二姐的決定能夠輕易改變的話,也不會有你這個臭小子了,現在還敢罵自己的舅舅∼」
「譚八,你說啥呢?」施秋又是一聲怒吼,「啥叫沒有我這個臭小子?」
「得!算我說錯話了!」譚八認錯也快,連忙改口,「我現在在北京呢∼」
譚八去北京做啥?
原來還不是為了上官世婷的事兒,譚八回去把施秋的事情,跟老爺子說了之後,隨便又提到他發現的好苗子,當然,其中也附帶了保住上官博熙一條命的條件。
譚家老爺子在听過譚八的匯報之後,首先明確指示,一定要把施秋弄回來,認祖歸宗,這是首要大事!
為啥說是首要大事?
譚八以及施秋的母親那一輩人,算是譚腿的第九代,個個其實都還說的過去,問題偏偏就發生在施秋這一輩人身上。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好像個個都出現基因變異一般,總之基本上沒有一個成才的,十多個十代嫡傳,至今沒有一個人能夠修煉到一氣貫通的境界,別說進踏進這個境界,連模到邊兒,找到門的,都沒有!
這種對譚家大不利的情況,怎麼能不讓老爺子心急?老爺子這些年一直在長吁短嘆,說是以後死了,沒臉去見祖宗八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