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奇麼?」
施秋淡然而笑,對于範立丹的話,並不予評論。很多東西,不到某種境界,是無法用言語來表達和解釋的,明白了就是明白了,不明白,就算是用千言萬語來的描繪,仍舊是無法理解。所以施秋並不打算繼續給範立丹解釋下去,因為他很清楚,若是範立丹僅僅是修煉飛刀技法,沒有內在的氣的修煉,到最後,範立丹是絕對不可能練到想施秋昨天施展出的那樣驚艷一刀的。
範立丹當然希望自己射出的飛刀,能夠如同小說中那樣,「百發百中」、「來無影,去無蹤」,可截至目前,範立丹都還沒有真正的射過飛刀,她甚至還沒有專屬于她的飛刀。對于一個以飛刀為武器的人來說,就跟一個好的劍客需要一把屬于自己的寶劍一般,範立丹也需要一種專屬于她的飛刀。
但施秋一直沒有讓範立丹開始進入真正的飛刀的修煉,都是在進行各項基礎的訓練,而這種訓練,往往都是枯燥無味的,也幸得範立丹這個孩子,心智甚為堅定。所謂天才,固然有其過人之處,但其意志與毅力必然也超常人,否則無法真正有所成就,範立丹就是那種有成就的天才,她的成就,同樣是用比別人更多的汗水來鑄就的。所以範立丹能夠咬牙堅持比如指力、腕力、臂力,以及各種靈巧性修煉,這些對于大多數跟她同齡的孩子絕對堅持不下去的修煉,範立丹卻能甘之如飴,最關鍵的一點,就是在于她能夠去體味自己每一天的進步,而且為這種進步而歡欣鼓舞。
或許說,這個世界上,人並沒有真正笨和聰明的區別,區別只是在于,一個人能不能去分辨、體會哪些細小的成功,並且因為這些細小的成功,而感到巨大的快樂和幸福。這是一種能力,可以說,這是一種成功者才具備的素質,也是成功者必須要具備的素質。範立丹具有這種能力,上官世婷也具有這種能力,施秋自己呢?
施秋的先天,應該說是殘缺的,但他並沒有因此而悲哀和消沉,反而真是因為起步相較于普通人來的低,施秋每前進一步,起意義都更加明顯,更加重大,更加容易讓他歡欣鼓舞。正是因為這種成就感,才讓施秋一路走來,到達今天這種高度。
「你們繼續,外公出來了!」
施秋听到身後的腳步聲,放下心中的那些感悟,轉身過去,望著譚老爺子,「外公,天氣這麼冷,你不待在房間里,出來做啥?」
「房間里有什麼可待的,趁著現在還能感受冷暖,不該好好的感受下?等到我百年之後,天天待在在那個小匣子里,倒是感覺不到冷暖咯!」譚老爺子說的豁達,死亡,是命運對每個人最公平的一種待遇,面對死亡的時候,人人平等,只是心境不同而已。施秋對外公這種豁達很是欽佩,人都說越老越怕死,或許這個俗理,在外公這里,倒是行不通了。
「外公,你老人家今天感覺如何?」僅看外表,還真是看不出譚老爺子有何不妥之處,但實際上,老人家左右手現在都是個擺設,按照那個張醫生的要求,譚老爺子這左右手怕是要固定起來,才能夠預防他無意中動作過快而撕裂傷口。那是因為她一不了解像譚老爺子這種人,對于自己身體的控制力有多麼強,二來也是不知道範國易那種特制雲南白藥的實際效果。「要感謝範國手啊,今天早上起來,我都快感覺不到痛了,施秋,你的傷口如何?」
說起傷口,施秋的臉上的表情有些復雜,因為他今天早上起來穿衣服的時候,就豁然發現,很多昨天晚上還歷歷在目的傷口,居然只剩下一些淡淡的痕跡,甚至有些連痕跡都沒有殘留下來,這種變化,著實讓施秋震驚了很久。「外公,我的傷口唉,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境界的問題,早上起來,就有很多傷口看不見了!」
「這是好事啊!」譚老爺子樂了,「這種強有力的恢復速度,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也不是不滿意,我只是覺得意外,」施秋聳聳肩膀,走到譚老爺子身邊,伸手要去扶他,「風大,我們還是進去吧!」
譚老爺子何許人物,怎麼會讓施秋來攙扶自己,皺眉用眼神阻止施秋,不過他還是順從著施秋,轉身向屋里走去,「施秋啊,譚八那小子去哪里了?怎麼一大早不來給我請安?」
譚八去哪里了?他當然是出去辦事去了,昨天在成都鬧出如此大的動靜,李照壁能不能搞定方方面面,施秋心中還是有些擔心,所以早上起來之後,施秋就先去找了譚八,希望譚八能夠去打听打听,若是有李照壁需要幫忙的地方,譚八能幫就幫上一把,畢竟麻煩是施秋等人帶人李照壁的,不能最後就一走了之。
听了施秋的回答,譚老爺子滿意的點點頭,「很好,做人就應該這樣,唔,你跟小八說,若是有需要我老頭子出面解決的問題,就來說一聲!」
有外公的這句話,施秋倒是高興,至少不用擔心譚八面子不夠。
將譚老爺子送進房間之後,施秋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了,就去照顧韓小雨起床。
中午的時候,譚八終于回來了,看他風塵僕僕的樣子,施秋倒是有些擔憂的問道,「小舅,事情怎麼樣了?」
趕著喝了口水,譚八皺眉道︰「小子,你就不心疼你舅舅我現在還是個跛豪啊?也不說慰問幾句?真是個沒良心的小東西!」被譚八說是小東西,施秋只能是陪著苦笑。譚八緊跟著又罵上範國易來,「那個老飯桶也不是個好東西,明明有好藥,偏生要藏著掖著的,他娘的,是想帶進棺材吶,給老子用一點又不會死!」
「小王八!背後說人家壞話,可不是大丈夫所為!」範國易的聲音響起,譚八卻頭也回的道︰「老子早就听到你的腳步聲,才罵你的,哼,你當我譚八爺是那種人麼,當面罵你怎麼了,有種你來打我啊!」
施秋听著兩個長輩斗嘴,心中暗暗好笑,加起來都快一百二十歲的人了,還整天跟小孩子似地,也就差相互吐口水了。
「老子不跟你一般見識,施秋呀,這個李照壁,看來在成都的能量還是很大的,連手雷爆炸這種驚天動地的事情,居然都能給他捂的嚴嚴實實的,我今兒出去打听,外面那是一絲風聲都沒有,那些絡論壇上有一些無足輕重的帖子之外,其他媒體從來沒有報道過,公安那邊也是走走形式,去李照壁家,把那些尸體收拾了了事,听說所有暗黑兄弟會的尸體,都按照流竄殺人犯的處理方式,弄去停尸間了。」
「對了,一共是幾具尸體?」施秋听到這里,開口問道。
「五具!」譚八的表情也一下子凝重起來,「我記得你好像說過」
「是的,外面的汽車上,應該還有一具,總共該是六具尸體才對,」施秋模了模鼻子,「你有沒有打听過,尸體是怎麼回事?」
譚八點頭,「我問過了,公安那邊的的確確只找到了五具尸體!」
「少的那具尸體,是誰的?」
「反正不是那個帶頭的!」譚八聳聳肩膀,「我問過了,那個帶頭的家伙,就是被手雷炸死在窗戶外面的那個,尸體是在的!」譚八說的是張裕。若消失的尸體不是張裕的,那麼會是其中那個黑衣人,他的尸體又是怎麼消失的?是根本沒死,還是被別有用心的人弄走的?這一切,施秋和譚八都無從猜測,除非施秋能夠去親自看看,究竟是哪個尸體不見了。
雖然僅僅是一具尸體不見了,但在施秋心中,卻像是哽進了一根魚刺,上下不得,而且難受。既然李照壁能夠搞定官方,施秋也就不再為他操心,反倒是那個消失的尸體,成了個暫時無法解的謎題。
「小舅,你看看有沒有熟人,我想去看看,究竟是哪具尸體不見了,或許能夠得到一點線索。」施秋模著鼻子,他對自己的出手,還是很有把握的,他堅信沒有人能夠在自己手下逃生,必然是有人偷走了尸體,可若是暗黑兄弟會要偷,也應該是偷走最重要的人物,張裕,再說了,以施秋這輩子跟暗黑兄弟會打交道的了解來看,他們這個組織好像沒有給安葬費的習慣,也就從來不會打一個組織成員尸體的主意,再加上消失的尸體,並非最終要的領頭人物,這其中究竟有什麼貓膩,施秋覺得應該好好去探究一番。
施秋的這個要求實際上算不上難題,難就難在是施秋要去看,現在這個節骨眼上,要讓施秋去看,必須要找個合理合法的身份,就讓譚八有些為難,他等著那雙招牌樣的綠豆眼,瞅了施秋半天,「你小子,恐怕還是要化化妝才行,我讓家里人弄個刑偵支隊長的證件過來,但是你必須要化妝!」
照著證件化妝,對于施秋來說並不難,難就難在口音上,不過好在還有普通話,只要隨便學上幾句土語,配上萬試萬靈的普通話,倒也是可以糊弄過關。兩人商議好之後,譚八就具體去辦這個事兒。
中午剛剛吃過午飯,施秋就被上官世婷給纏住,「施秋,我還是想回上海去!」
言簡意賅的將自己的意圖表明之後,上官世婷不給施秋東拉西扯的機會,就那麼一直拖著施秋的手。
譚老爺子看到這一幕,搖搖頭,對施秋道︰「男子漢大丈夫,施秋,也是你該出手的時候了!」
原本老爺子是希望施秋繼續參悟先天境界的,怎麼一下子又變了主意?主要還是因為這次跟暗黑兄弟會的人發生沖突,而施秋突破般的領悟了用內氣外放的方式來控制月兌手的飛刀,這樣的經歷,讓譚老爺子突然覺得,或許,只有不停的戰斗,才是施秋前進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