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還算寬敞的宿舍被一群老師擠滿了,看她的眼神怪異的讓她直豎汗毛。喬荷往床了只瞄了一眼便明白為什麼她的「內務不合格」了。
「怎麼會這樣?」撈起濕嗒嗒得像是剛從水中拿出來的被子,喬荷有些不可思議的問道。昨天訓練結束前教官宣布說今天上午要檢查內務,她今早特意早起,抱著被子跑到曉曼的宿舍讓她幫忙把被子疊成豆腐塊。走時還光鮮可口的豆腐塊,現在怎麼成水蘿卜了?
「被子的問題可以稍後處理,我們在你的被子下面發現這個,現在請你解釋解釋!」喬荷的輔導員張銀遠嘴上說得客氣,但扔紙團的動作跟溫柔扯不上半點關系。喬荷直覺得側了子,揚手抓住以迅猛之勢飛向她腦門的紙團。干淨利落的動作氣得張銀遠臉紅了半邊。
喬荷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感覺。快速打開手中的紙團,她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氣,「這不是我寫的!」
「你敢說那不是你的筆跡?」張銀遠反問。看向喬荷表情似是已經認定,她就是凶手。
喬荷噎了一下。
是,她承認她很討厭這個張銀遠。長的人模人樣,眼神不好的還以為這人溫文爾雅,學富五車,是正人君子一枚,但前世時他當了她四年的輔導員,他什麼德行她清楚得很。張銀遠,張銀元,張婬遠,貪財又,外帶勢利眼,千年才出一個的極品渣渣。有時候她真佩服這人的爸媽,給敗家兒子取名字都這麼有先見性。
知道歸知道,不滿歸不滿,她可沒有將這些印成傳單四處發的習慣。再說,即使要寫也不會傻到手寫,累不說,還容易落網。
可現在的問題是,如今確實有人把張銀遠的小人行徑一一列舉出來了,更重要的,從筆跡上看,這張紙確實出自她之手。
喬荷再笨都知道,這是個套,有人想陷害她。更何況,她並不笨。
但張銀遠並不這麼認為,「紙上的內容已經對我的名譽造成了極大地傷害,像你這種學生我見得多了,對老師不滿又沒膽當面表達,只會在背後搞這些小動作詆毀老師的聲譽。說吧,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我記得我沒招惹到你!」
「不,這張紙並不是我的!我剛入學,老師你的為人我都不清楚,怎麼會隨意編排你呢?而且就如張老師所說,我們之間並沒有過節,我沒有理由做這種事。另外,如果我真的想寫,怎麼可能明知老師會檢查內務,還隨便把這種東西塞到被子下面?這明顯就是有人想陷害我。」
喬荷不卑不亢,有條不紊的為自己伸冤。宿舍里的其他老師不由得點頭。他們在這所大學教書不止一兩個年頭,這種事情見過不少。喬荷的話不無道理。
張銀遠卻在听過喬荷話後更憤怒了,眉毛都豎了起來,「做了這種事情竟然還敢詭辯?!不知道我的為人你可以問其他師兄師姐,把紙條塞到被子下面,是因為你沒想到我們會去翻你的被子!最重要的是,這筆跡確確實實是你的!」
「不知道你的為人我可以問其他師兄師姐?」喬荷沒理會張銀遠的咄咄逼人,反而一字一字慢慢重復著他之前說過的某句話,突然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狀,「老師的意思是說,這張紙上寫的事情都是真的?老師確實潛規則過女同學?也曾經收過某些人的重禮?還曾經找過小??????」
「夠??????夠??????夠了!」張銀遠氣急敗壞的吼道,有些狼狽的阻止喬荷復述紙片上的內容。宿舍內不知從何處飄出一絲笑聲。喬荷耳力過人,自是沒漏听這有些熟悉的聲音。環視宿舍一圈,她只看到其他老師眼中蓄滿笑意,嘴巴皆抿得緊緊地,卻沒能找到想要找的人。
看來張老師的人緣不怎麼樣呀!戲謔得感慨一聲,收回視線時卻看到戚夜身後露出跟半個縴白的手掌。手掌一晃而逝,很快便不見了。
大白天的,難道鬧鬼不成?喬荷心中冷笑一聲,收回視線,垂下眼眸。
這邊,張銀遠還不消停,看向喬荷的眼中滿是厭惡與氣惱,「我的為人大家都清楚得很,你用不著在這里跟我玩文字游戲。」
是呀,大家確實都清楚,都知道這張紙沒有冤枉人,哦不,是沒有冤枉渣渣。喬荷悄悄在心中跟了一句。
張銀遠還在說,「紙團的事情你今天必須要給出合理的解釋,還有你的被子問題。」他抓起被角輕輕攥了下,嘩,地上多了一灘水,「你是不是以此抗議學校的決定?如果你不能給出合理的解釋,我想我有權向校董會請示,開除你這名頑劣的學生。」
恐怕,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喬荷在心中冷然的想道。她偷偷掐了下大腿,原本只想讓眼里含點水汽就好,沒想到手下重了,兩行眼淚順著眼角流了下來。
嗷~~痛死她了!!!
強忍住抱住大腿跳腳的沖動,喬荷咧著嘴,「可憐兮兮」的說道︰「筆跡也??????也不能說明什麼呀!肯定是有人在模仿我的筆跡~~如果張老師你不信的話,你可以??????可以??????對,把我室友孫舞凡叫過來,」喬荷臉上露出興奮地光芒,眼淚一抹,連聲說著,「早上我疊被子的時候她就在一旁看著,她能證明我是被陷害的!」
「我怎麼知道你們是不是串通好的,萬一??????」
「去把孫舞凡叫過來。」
一直未做聲的戚夜突然開口了,一句淡淡的話抹殺掉了張銀遠一連串的拒絕之詞。其他老師連忙表明自己的立場,出聲聲援戚夜,說什麼不能冤枉學生,搖身一變,個個都成了愛護學生的好老師。喬荷感激的看向眾位老師,心中卻越發冷然了。
這就是現實。
在壓倒性的勝利面前,孫舞凡很快便被找來了。初見這麼多老師,她臉上劃過一抹驚慌。喬荷連忙奔到她身邊,拽起她肉肉的小手,像即將溺斃前遇到的最後一根稻草似的緊緊握住,「小凡,你說??????」
「喬荷!」張銀遠高聲喝止她,聲音之高驚得不少老師都直沖他瞪眼,眼刀一把接一把的飛向他。張銀遠怒瞪喬荷一眼,仿佛是在怪她讓他在眾老師面前失了形象。喬荷的眼楮瞪得比他還要大,一副驚魂未定又懵懵懂懂,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錯的樣子,當下便激起了在場幾位女老師的無限愛心,眼刀丟得更起勁了。
喬荷心中暗笑不已。她相信過不了多久,張銀遠的罪行中就要加上欺凌弱小、威嚇小孩這兩條了。不就是怕她跟孫舞凡「串供」麼?天知道孫舞凡有多久沒跟她說過話了。
「你是孫舞凡?」張銀遠問。孫舞凡點頭。
「早上你跟喬荷誰先離開的宿舍?」
張銀遠問了另一個問題。喬荷一愣,眉頭幾不可見的皺了下。早上時孫舞凡離開的要比她早一點,要是張銀遠抓住這一點,硬說她是在孫舞凡離開後再把被子打濕的,她同樣百口莫辯。不愧是鋒岩大學的講師啊,心眼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