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急,我對他早就沒感覺了,」喬荷無所謂的揮揮手,然後轉入正題,「鋒岩學生會歷年來都是由兩批人一起管理,以前的我不知道,可現在是由蔣曼琪為首的一派人和以黎仙瑤為首的一派人共同管理。」
「這個我知道啊,」白曉曼頗不以為然,「我還知道蔣曼琪跟黎仙瑤是死對頭,兩人水火不容,上次競選的時候蔣曼琪棋高一著,壓了黎仙瑤一頭,不然今天的會長就得換人了。這些事情我早就听一些學長學姐說過了。我覺得這也沒什麼,都說鷸蚌相爭漁翁得利,誰敢說我就不是這個漁翁呢?」
事情哪有這麼簡單?!喬荷搖頭。
鋒岩是黎、蔣、田三家建立的,為的就是給他們自己的企業集團傳輸最優秀的人才,提供最新鮮的血液。鋒岩表面上說是學生自治,放手讓學生自主自立,可實際上是在檢測這些學生的各項能力,挑選出最為優秀的一批留著自用。既然是這樣,他們就得牢牢地將學校掌握在自己手里。
在這種情況下,學生會長就成了他們的眼楮,他們的嘴巴。學生會長說的話,做出的決定,其實就是三大家族的意思。說白了,鋒岩的學生會會長就是一個傳聲筒,一台監視器。這麼重要的戰略位置,校董們自然不會允許編外人士進來摻和。
往年里兩派人中可能還有一派能夠稱得上是民主人士,今天更夸張,蔣曼琪、黎仙瑤還有田甜三人把學生會會長的位置保護的固若金湯。三個人不管鬧的再怎麼厲害,都只是屬于內部矛盾,當有外部勢力企圖入侵時仍舊會抱成一團共同抗敵,這點自覺她們還是有的。
所以說,白曉曼設想出來的美好未來可以直接作廢。
喬荷撿著重點把情況跟白曉曼分析了一邊,略去了對蔣曼琪三人的個人觀感,純粹的就事論事。末了,「我听說進入學生會的人都得選擇好要支持的陣營,你說你是想支持蔣曼琪還是黎仙瑤?」
白曉曼沒反應,喬荷繼續︰「學生會的門檻高的要死,身高容貌、身家背景、處事能力、知識儲備,連藝術特長都要考察,比考個大學還要難,我估計我肯定通不過。退一萬步講,就算我僥幸進去了,就我這性格,炮灰換別人當我都覺得不公平。你說我還進去干什麼?」
說了這麼多,還是那個意思,不去!
喬荷說了一大堆,白曉曼听得心煩意亂,早忘了追問她是否真的對華銘瑄沒感覺了,皺著眉頭,「你說的也太玄乎了,鋒岩建立了這麼多年,要真是跟你說的一樣,其他學生不早就暴動了?他們一個個都可精得很。而且學生會會長的位置一直是黎仙瑤跟蔣曼琪在爭,好像不關田甜的事吧?」
看田甜那樣子,跟瓷女圭女圭似的,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不是縮在黎仙瑤背後就是躲在未婚夫身後,別人話說的大聲一點都能被嚇哭!她也就是命好,生在豪門世家不說,還有個金龜黎頎當未婚夫,不然只看長相、學習還有能力,她也不比自己強多少!白曉曼有些嫉妒的想著。
白曉曼擺明了是不相信喬荷,喬荷一時間還真不知道該反駁她的話。她總不能拍著胸脯仰著鼻孔對她說,嘿,你別看我現在四肢短小一副銼樣,一個多月前咱可是個二十二歲的成熟小女人,這些事情可都是黎家皇長孫黎頎親口透露滴絕密內幕。一字千金哦!
她腦子又沒進水!
至于田甜的問題,就更不好解決了。田甜不簡單,確切的說是很厲害,幾次接觸下來她對此不再抱有一絲的懷疑。田甜心機之深沉,只怕不在蔣曼琪之下。若不是她一開始便對田甜懷有戒心,再加上前世相處過一段不短的時間,想要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看出她的異常根本就是不能的事。若她真的錯把狼女當成了綿羊,到時就不是一個「慘」所能形容的了。
黎仙瑤能力怎樣她不是很清楚,但那性格她多少知道一些,若不是有田甜在一旁指點,她根本就不是蔣曼琪的對手,兩人根本就不在一個層次上,又哪來的「蔣曼琪棋高一著,險勝黎仙瑤」一說。
這一個月來她跟蔣曼琪三人相處的機會不算多,可也說不上少,不知道是不是換了環境,心境也不同了的緣故,她對這三個人的印象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其他先不說,單說黎仙瑤。以前在黎家的時候覺得這人真是沒教養,天天找她茬,變著法的跟她抬杠,人家是根正苗紅的黎家前進,而她只是個不受待見的外姓媳婦,兩人吵鬧過後受奚落、得白眼的是誰?好了,這個白痴問題不用想了。
那個時候她對黎仙瑤真是恨得牙癢癢,做夢都盼著這個討人厭的小姑子快點遠嫁異國他鄉,可能的話,她最好能夠嫁到火星上去。
這次回來感覺不一樣了。跟心眼多的能撐死人的蔣曼琪跟田甜比,黎仙瑤的蠻橫跟趾高氣揚都變得不再那麼罪大惡極。更可貴的是,這孩子有點一根筋,只要方法用對了,一點就能炸,跟小爆竹似的,完全的指哪兒打哪兒,听話的很。瞧田甜這招用的多好啊,至少在她有限的幾次記憶中,黎仙瑤對蔣曼琪發火,十次有八次是她點出來的。就是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就是了。
尤其是在知道黎仙瑤找她茬,是因為她在吃醋于她跟安百杰的烏龍緋聞後,喬荷對她的印象分又往上提了提。平心而論,黎仙瑤本質不壞,就是有些被寵壞了,她雖然是個女孩,卻是黎家本家唯一的女孩,再加上黎家子嗣稀少,想不被嬌慣著都不成。想要讓一個從未吃過苦,不知貧窮為何物,也從未有人教導她懂得「換位思考」的十七歲小女孩,學會為別人著想,這似乎存在一定的難度。
一個念頭忽然浮上喬荷的腦袋。
既然這個黎仙瑤並沒有壞到根上,為什麼不能把她發展成自家隊友呢?當初在黎家吃了那麼久的虧,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她勢太單力太薄,孤身一人身處險境,想做點壞事連給她把風的人都沒有,沒能形成抗戰聯盟,失策啊失策!可是要怎麼要讓她發生「質變」麼?要讓她舍棄多年的好友,還有一個鼻孔吹氣的家人,站到她這邊可不容易!
喬荷陷入了苦思。想的太專注,一直夾在腋下的畫冊啪的一聲掉到了地上,嚇了她跟白曉曼一跳!
啊!有了!望著地上的畫冊,喬荷喜上眉梢。笨啊笨,她怎麼忘了黎仙瑤跟她交惡的罪魁禍首了!
喬荷心中忍不住奸笑了起來。看來,這回她要兼職當一回紅娘了。
鋒岩醫院中,陪著外公作檢查的安某人冷不丁的打了個噴嚏,背後升起一道道莫名其妙的涼意。
白曉曼撿起畫冊遞給喬荷,總覺得喬荷似乎挺高興的,看那兩道眉毛,抖得都有節奏感,可想想兩人正在談論的話題,她決定將這歸為錯覺。
「小棉襖,你跟我說的這些是誰告訴你的?」白曉曼作最後確認,若小棉襖說是她自己想的,那她就選擇不信,以她的腦袋,哪能相處這麼復雜的事情?
喬荷這才意識過來,以她目前的情況,「應該」不知道這些才對。一邊在心中數落自己的沉不住氣,一邊拼命扯謊彌補︰「當然是我哥告訴我的啊,回學校之前他特意囑咐我離學生會競選遠點。我想他跟黎頎關系那麼鐵,可能是黎頎跟他透露過什麼吧!我跟你說的這些你可不要跟別人說,會惹來很多麻煩的!」
更重要的是,未來的日子她會很忙碌,沒時間應付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最後,喬荷再一次勸阻白曉曼︰「我肯定是不會參加的,你也甭去了吧?啊?」
哪知,白曉曼的回答是如此的勁爆︰
「可是我已經把申請表交上去了啊!連你的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