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浩終于嚴肅起來,斂去唇邊的微笑,他指了指店門口。黎頎看過去,什麼都沒發現。
「差不多兩年前吧,就在那個地方,我第一次見到喬荷,。」謝浩支著腦袋,似乎陷入了回憶中。
「真是命運一般的邂逅~~」他感嘆道,夢幻的嗓音令黎頎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果斷起身走人。距此僅有幾桌之隔的兩個男人隨即起身,在他走出快餐店前攔下了他。
三個大男人堂而皇之的霸佔了整個出入口,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進不來,嘈雜喧鬧的快餐店瞬間寂靜了。嬌小的店員小姐膽顫心驚得看著三人玩鼎力,三兩成群得竊竊私語,就是沒人敢上前請他們靠邊站。
黎頎面帶嘲諷得看著其中一人五顏六色的豬頭臉,在對方露出窘迫惱怒的表情後,方才滿意得坐回謝浩對面。
「別再做那麼惡心的表情。」
「真開不起玩笑。」謝浩聳聳肩,把一個信封推到他面前,信封上面寫的日期是昨天。黎頎打開,一疊照片跌了出來。他隨手拿起一張,只一眼,眸色便沉了下來。
照片上的兩個人,他都認識。
謝浩從散落的照片里挑出一張,送到黎頎手邊,「我覺得這張拍的很不錯,你覺得呢?」
男人骨節分明的大手小心的捏著方手帕給吃得滿是醬汁的女孩擦嘴,女孩笑著向一邊閃躲,芙蓉面上渲染開來的紅暈讓黎頎覺得刺眼。
又一張照片被推到了他面前。
照片背景已由敞亮的餐廳換成了狹窄的車廂,氣氛卻更加激情似火,身為男女主角的兩人已經緊緊抱在了一起,從照片上完全可以看到男人的神情有多麼投入又有多麼得不容抗拒。
「可惜沒拍到喬荷的臉,這個時候的女人最迷人了~~」謝浩被墨鏡遮住大半的臉神奇得做出了惋惜的表情。
黎頎的視線膠著在照片上,腦中卻自動腦補起了喬荷該有的神情。那夜在觀景山頂,沉睡得她已經讓他著迷不已,不知道清醒時的她……
捏住照片的手微微收緊。
黎頎立刻禁止自己繼續想下去,他把照片收回信封推給謝浩,射向他的視線凌厲中夾雜著嘲諷,「我都不知道大明星的收入已經低到需要兼職當狗仔了別繞圈子,直接說出你的目的。」
特意把他請來,就是為了讓他看這些除了能證明喬荷、戚夜感情甜蜜外一點價值都沒有的垃圾?鬼才相信
「這麼平靜?不吃醋??」謝浩毫不在意他的冷嘲熱諷,「我還以為你喜歡喬荷呢畢竟,她是第一個陪黎大少到景觀山上賞夜景的女人吧?真讓人羨慕~~」
「你調查我?」黎頎的桃花眼眯了起來,壓低的嗓音透露著危險。謝浩無所覺般晃動手里少了大半的可樂杯,「禮尚往來而已。」
黎頎微微皺眉,更加確定對方是有備而來。
謝浩抓住他沉默的短暫空檔,「喬荷出身清白,長相出眾,性格有趣,從照片上的反應看,你欲求不滿的機會會很少。至于她偶爾的暴力,你似乎並不討厭甚至可以說得上是喜歡……」
「好友的妹妹,我自然會比較照顧。」
「「NONONO,」謝浩搖了搖手指,「你小堂妹听到了可是會哭的呦~~哦,有件事情我奇怪了很久了,我發現只要你未婚妻在場,你對喬荷的態度就會很疏遠。為什麼?怕她吃醋?只把喬荷當妹妹的話,應該不會有這種顧慮吧?還是……」
謝浩沒再說下去,他全神貫注的注視著黎頎,墨鏡都擋不住他熱情的視線,露出的臉上赤/果果的寫著三個大字︰求科普。
可惜大明星難得一見的耍寶行為沒能得到對方的另眼相看,黎頎心底亂成一片。他不得不開始重新思考自己跟喬荷的關系。
為什麼會下意識得避免在田甜面前與喬荷親近?為什麼會暗示蔣曼琪把她調入後勤部,而不是其他任何一個更受關注的地方?
因為……你一直把喬荷當成女人在保護
這個答案重重的砸到黎頎心頭,毫不留情的砸爛了他早已搖搖欲墜的心牆,讓他再也不能無視已經開始發芽的情根。更讓他措手不及的是,他居然一點都不意外
如果不是喜歡,他怎麼可能為她洗手作羹湯?
如果不是喜歡,他怎麼會想方設法的把她放到一個比較不會跟田甜產生交集的地方?
如果不是喜歡,他怎麼會千方百計的破壞她與戚夜的約會?
如果不是喜歡,他怎麼會由著她在他身上留下一個又一個的疤痕?
如果不是喜歡,……
一樁樁一件件飛速閃過,黎頎從不知道自己的記憶力居然好到能記住這麼多瑣碎事。
謝浩將他的反應盡收眼底,在心中滿意的點頭。這樣才對,再任男主人公鴕鳥下去,他這個看戲的人都要睡著了。
黎頎很快收拾好了雜亂的情緒,出色的臉龐重新恢復平靜。
謝浩對黎頎的贊賞又多了幾分,為了他遠超同齡人的自控力。但同時,謝浩明白,黎頎已經對這份一直被他刻意忽視的感情做出了決定,而結果,相信他不會多滿意。
不再糾結于兒女情長的黎頎變回了精明的商人,此刻的他腦中不存在任何一個女人,包括喬荷,他迅速分析起從對話里泄露出的大量訊息。從謝浩剛才信心滿滿的說話方式看,他對他跟喬荷應該有相當程度上的了解,這種了解,不可能在短短數日內就能形成。
快速回想了一遍兩人全部的交集,包括酒店初遇的那次,黎頎十分肯定,謝浩當時已經認出了他。鑒于他從未在任何媒體上爆過照,基本可以排除謝浩調查他是因為他的長相的可能性。
剩下的,就是他黎氏財團繼承人的身份了。
「說吧,你的目標是誰?我?喬荷?還是黎氏?」
「如果我說……都是呢?」
黎頎沒想過是這種答案,倒也不意外。與謝浩接觸不多,但直覺上認為他不是個不謹慎的人,不該這麼容易就讓他拿到大量訊息。現在想來,謝浩從一開始就沒打算隱瞞對他或是喬荷又或是黎氏的興趣。
太過正大光明了,反倒讓他不知道該如何防範。
「我寫了個劇本,你們是我最屬意的演員。怎麼樣,有沒有興趣玩?」
謝浩很正經得說著很不正經的答案,黎頎抿唇不語,忽而笑了起來。
他頭痛的發現,血液里沉寂了許久的瘋狂細胞居然被這個男人撩撥醒了,他甚至已經听到了它們叫囂著要沖鋒陷陣的聲音。
薄唇勾出誘人的弧度,他朝謝浩伸出了手,相較最初少了些輕蔑,多了幾分敬意,「撕了劇本吧,戲要怎麼演,游戲要怎麼玩,不是你一個人能決定的。」
謝浩略感意外,很快握住了他的手,「我很期待。」
兩只手緊緊交握,不管未來怎麼發展,劇本會演成什麼樣,至少現在,在這家嘈雜的快餐店里,他們是彼此心中十分期待的對手。
眼角余光看到喬荷出現在醫院門口,黎頎起身告辭,順手拿走了信封袋。走了兩步他突然想起點往事,「先前喬荷跟你的緋聞一夜間消失,你的功勞吧?」
「不敢獨攬。」
「我以為你喜歡她。」
「所以我決定把她讓給你當新娘。」
黎頎無語。他萬分確定,這人是個純度很高的瘋子。
……
喬荷出了醫院門口沒看見黎頎,剛想打電話就看他跑了過來。她抓住黎頎的手,十分迫切的問他是否知道安志雄突然激動的原因,黎頎反手將她的握住,牽著她往前走。喬荷一時不查,很乖巧的跟在他身邊往前走,斬獲了不少路人艷羨的眼神。
黎頎慢悠悠的往前走,頭小幅度左右搖擺著,不知道在找什麼。喬荷接連催了幾遍都不見他開口,索性捶了他一拳。黎頎揉揉胳膊,總算開始說話︰「安志雄什麼都沒說?」
「沒有唉~~月兌離危險後就一直閉著眼楮,我們什麼都不敢問。」
事實上,喬荷並沒有說實話。安志雄卻是一直閉著眼楮,但在她提出先回去後睜開了眼,並向她提了個要求。
想起安志雄一臉堅定的說做不到就不要來見我的模樣,喬荷不禁苦笑。她比任何人都更想自己離開他,所以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這有多痛苦。
晃神的喬荷沒發現自己被帶到了一條小巷子里,直到……她被狠狠地推到牆壁上
劇痛瞬間從背部席卷至全身,喬荷弓子,腳趾頭都蜷縮了起來。她不得不閉眼緩和它,隱約間似乎听到黎頎說了句什麼。
「你……你說什麼?」喬荷嘶嘶倒吸著冷氣,勉強問道。
「我說,」黎頎的聲音意外的輕快,「我……不小心手滑了。」
話里話外,盡是故意。
喬荷嗖得抬頭,雙眼圓瞪,臉上寫滿了不敢置信。她希望剛才是自己听錯了,希望黎頎跟她開了個不好笑的玩笑,但是
希望很快變成了奢望,在黎頎將她的雙手抓上頭頂,一只大腿蠻橫得擠進她****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