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棠依然沒有說話,他的心如千萬只螞蟻在咬。他不想點頭,更恨不得馬上死去。可他清楚記得他們跟龍影打斗的時候,楊元跟他說的每一句話。
「小子,今天我要是死了,罪魁禍首是你。若不是你騙我走出監獄,龍影又能奈我何。如果我真的死了,你必須用你的生命來保護我的女兒,償還你不可饒恕的罪孽。」
若不是楊元死前這番話,莫棠早已死了一百次了。他之所以留著這口氣,就是為了贖罪。曾經是這樣,現在也必須這樣。
「你動手吧,我答應你。」嘶啞冰冷的聲音從他喉間發出。
楚月點了點頭,往後退了幾步。她雙手合成掌,又慢慢分開,掌間出現一把光劍。她拿著光劍在鐵籠子周圍舞了起來。
鐵籠子和莫棠身上的鐵鏈全都覆著一層淡淡的光,接著楚月大叫一聲︰「破」。莫棠身上的鐵鏈竟憑空消失了,緊接著鐵籠子也消失了。從半空中掉下幾片龍鱗,楚月盡數接在手中,放入衣袋。
「你們可以進來了。」楚月叫道。
石門「轟」的一聲打開了,三人還來不及驚喜,莫棠就已經穿過石門,沖了出去。
「莫棠……」海桐叫了一聲,也跟著沖了出去。
穆曉瑤本來也想跟上去,卻被楚月攔住了︰「他會跑一定是不想你看見,還是別去了。」
穆曉瑤呆呆地站在原地,當著他們的面,她絲毫沒有掩飾心中的難過。
薛俊楓冷哼了一聲︰「這個莫棠真是不懂禮貌,我們好心好意來救他。他竟然連句感謝的話都不會說。姑姑,你辛苦了。」他拿了張紙巾遞給楚月,又跟她眨了眨眼。
楚月會意,上前輕輕擦去穆曉瑤臉上的淚水,說道︰「我們回去吧。」
走到洞口,薛俊楓突然道︰「姑姑,我們是不是先檢查一下山洞,看看龍影在不在?」
「不必了。」楚月擺了擺手,「我剛才全都看過了,沒有。」
再說莫棠不想面對穆曉瑤,因此趁他們不注意,便跑了出去。一口氣跑了很久,直到筋疲力盡才停下來。海桐窮追不舍,終于被她追到了。
她找了個房間先讓莫棠洗澡換衣服,他的樣子要是走在街上,一定被認為是要飯的。
洗好之後他便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眼楮一直盯著窗外看。
海桐勸他先去剪個頭發,可他就是不說話。
她笑道︰「你要是不去,那就我來代勞了,要是剪壞了,你可不準說我。」
莫棠還是不說話。
海桐果真拿起剪刀剪了起來,雖然效果沒有理發師那般好,可也不差。剪完頭發,她又開始剪胡子,剪到一半,她發現留點胡子更有男人味,就沒再剪了。
她拿著鏡子在莫棠眼前晃了晃︰「看看,是不是比以前更帥了?」
莫棠抬頭看了一眼,呆呆地說道︰「我想喝酒。」
听到莫棠說話,海桐高興極了,別說是喝酒,就是要去天涯海角,她都會答應的。
她開車帶莫棠到了一間他們以前常去的酒吧,叫了十幾瓶酒,她說要陪莫棠喝個夠。
莫棠拿起酒瓶,就往嘴里倒。他此刻只想用酒精來麻痹自己,麻痹了也許心就不會痛了。
巧的是陳豪順剛好經過,一眼就認出門口停的車是海桐的。他想海桐都一年多沒出現了,她的車怎麼會在這里。出于好奇,他便進酒吧看看。結果看到海桐跟莫棠在喝酒。
他驚得跑了過去,指著兩人道︰「你們……你們怎麼會在這里?」
海桐心中一驚,不知該從何說起。莫棠看到來的是陳豪順,喝得醉醺醺的他拿著酒瓶,說道︰「老板,這麼巧,一起喝一杯。」
陳豪順真的坐了下來,盯著莫棠看了老半天︰「老弟,一年沒見,你都去哪了?還有……你留著胡子看起來真有魅力。」
莫棠沒說話,而是一個勁地倒酒喝酒。
「別顧著自己喝啊,來,我們兄弟干一杯。」陳豪順早就想好好喝幾杯了,只是一直忙沒機會,難得這麼巧竟然踫到莫棠,一定要喝個痛快。
兩人你一杯我一杯,邊喝邊聊。
海桐坐在一旁,勸了幾句,就被陳豪順趕到了角落,叫她別妨礙他們兄弟喝酒。海桐沒辦法,只好坐在遠處看著他們。
「老弟,別老板老板地叫我。你還記不記得,小時候,你都叫我哥的。現在也必須……必須叫我老哥。」陳豪順已經微微有些醉了,說話也糊里糊涂起來。邪龍的手下,他還是跟莫棠最合得來,只是兩人經常因為意見不合鬧別扭。這許久不見,之前的不愉快早就拋到腦後了。
「老哥,干杯。」莫棠拿起酒杯踫了踫,又是一杯下肚。
「爽快。」陳豪順幫他滿上酒,「我一進來就看出老弟跟我一樣有心病,所以才借酒澆愁。唉想我陳豪順征服的女人沒一千,也有幾百了。可我到現在才明白,最痛苦的是明明喜歡又得不到的感覺。」
莫棠舉起酒杯的手頓了頓,苦澀一笑,又灌了下去。
「被我說中了吧。」他偷偷看了海桐一眼,小聲道,「魯田說你跟海桐私奔了,我看不像。你喜歡的人一定不是她,否則你就不會在這里喝悶酒了。」
莫棠將手放在魯田肩膀,攬著他的頭,在他耳邊道︰「你……猜中了。哈哈……再喝。」
陳豪順也跟著哈哈大笑,兩人如若無人,一會放聲大笑,一會嚎啕大哭,像極了兩個同病相憐的兄弟。
「老板,已經很晚了,明天還有會議要開。我們是不是該回去了?」站在一旁的助手上前說道。
陳豪順「哼」了一聲,怒道︰「我今天跟兄弟喝酒,喝得……高興,誰也不許理我。你,還有你們,要是想喝都可以喝。」跟他一起來的還有他的保鏢團。
他說著又站了起來,很努力地爬到桌子上,拿著酒瓶,叫道︰「今天……我高興,我要請大家喝酒,喝酒。所有人听好了,你們……盡管喝,今天全部我買單。」說完又慢慢爬下來,跟莫棠繼續喝。
酒吧老板目瞪口呆,在場的人也都愣住了,兩秒鐘後,爆發出陣陣歡呼聲。
「老……哥,怎麼今天魯田和柳蘭都沒來保護你?他們……去哪里了?」莫棠問道。
陳豪順皺著眉想了想,又搖了搖頭︰「不知道,別管他們,我們再喝。我還有很多話沒跟老弟說呢?我跟你說,愛情這東西真是要不得,還是像我這樣,玩玩就是了。玩真了很要命的。這其中的苦,你我再明白不過了。」
莫棠搖著手指反對︰「愛情不是拿來玩的,不能玩。愛了就一定要認真,要認真。」
「可要是你愛的人根本就不愛你,你認真有個屁用啊。」陳豪順一陣難過,他本來也不會這麼難過。只因前不久听說穆曉瑤已經跟薛俊楓結婚了,他雖然知道她是龍女,征服不了。可听到這個消息,還是挺難過的。
兩人一直喝到凌晨…才分開,那時陳豪順已經不省人事,是被他的保鏢抬回去的。
就在他們喝酒的時候,方芊芊跟魯田正在秘密進行一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