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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家?哪個羅家?」听得這話,白氏倒是一怔,半晌才是有些驚異地問道。若是那個羅家,可當真是稀罕事情,只怕這李馨予也是極能干有品貌的,否則,那羅家已是擇了好些年,多少大家女郎都看不中,偏生看中了她?
見著白氏略有些驚疑不定,賈氏也是回過神來,忙描補了幾句︰「還能是哪個羅家?也是馨娘她母親的緣故,方才讓羅家的安夫人高看兩眼。想來他們家已是有心的,大約也不計較旁的去。要我說,羅家還用指望兒媳婦如何娘家勢力雄厚?再者,我們馨娘也生得好,性情言談極溫和的,方才對了眼。」
這話雖說稍稍打消了白氏的些許疑心,但她到底沒有先前一樣有把握了,因此,她也沒有滿口應下,反倒是點了點頭,將這話頭扯到旁的上去︰「若是如此,倒也是難說了。我瞧著安夫人倒是個有眼光的,自然不會隨意擇了人。不過這些日子以來,也是有不少女孩兒被她邀去游玩,想來前程未定。」
口中這麼說的,她心底也有些不舍的將那李馨予徹底排斥出去,可是白氏想著素日里沈蘊的安排,小事並不在意,大事卻都是中規中矩,半分逾越也沒有。這樣的人,在兒女婚事上面,必定也是細細挑揀來的,那樣的女孩兒,能有幾個可拿捏的?
如今這一個李馨予,也算得可以搪塞又有拿捏的,舍了她,只怕日後過來的更是難以下手了。
因此,她說了這麼這麼一通話,並沒有將先前的聯手之意十分說死,含含糊糊地露出一線來,只讓賈氏瞧著心中一亮,面上的笑容也緩和了些,道︰「正是呢,到底是喪母長女,又是在外多年,無人教養的,羅家若是真的擇了她,才是一件稀罕事。不過,我也是提一提,這正是我們老爺的心高之處呢,我也不敢深勸的。」
「如何不是。這兒女婚事雖說都盼著高嫁高娶的,可哪里有這麼容易的事情。沒得反倒要受些委屈挑剔來。」白氏听得這段話,也深以為然,便將這羅家之事更放開了去,只略略點頭應答道。兩人也是臭氣相同,各自有心,便越發說得入巷,暗暗嘆息往日里不曾往來。
不過說了個把時辰,著實家中事務也繁瑣,白氏與賈氏兩人你來我往說了個大概,便也相互對視一眼,笑著約定了後日再過來細談,那白氏便起身告辭。賈氏將她送到門外,眼瞅著她離去了,才是臉上帶笑地重新回到屋子里。不想,就這時候,幼蘭也從一側的小廳里走了出來,一手挽住賈氏的手,一面道︰「阿母,那是哪家的夫人?倒也是稀罕了,與您說了這麼半日的話,我卻不曾見過幾面兒。」
「那是沈家的白夫人。」賈氏面上笑容更甚,只拉著幼蘭到了內室,便一五一十將事情說了一番,又叮囑道︰「這可是極緊要的事,又未曾做定,你可不要說漏了嘴,懷了我的大事!」
「也是便宜了、我那位大姐。」幼蘭冷哼一聲,猶自有些不知足,但面上也是露出笑容來,又道︰「不過有那麼一個婆母,想來日後也是熱鬧的緊了。母親,您不必擔心,我什麼時候不知道輕重了?不說旁的,就是現在,我也不是喚了一聲大姐!」
說到後面,她便吃吃笑了起來,眉眼間透出來的張揚之色,當真是炫目。賈氏瞧著也是十分稱意,又模了模幼蘭的臉,笑道︰「你素日便是個機靈的,我自是不擔心這些的。不過白囑咐一句罷了。若這件事作準,倒也過得去。只怕我做不得這個主。」
「母親,先前我那大姐落水,不就是那沈家的小郎君救上來的?既有了這樣的救命之恩,也是盡夠了。」幼蘭撇了撇嘴,哼了一聲道︰「要我說,就是這沈家,也不是原來她那泥腿子該夠得上的。如今有這麼一個結果,也是她的命數好了,還能指望旁的?」
「這主意倒是有幾分道理。」賈氏聞言也是眼前一亮,心中盤算了一通,就是露出笑容來︰「也是正好,我也能與你父親好生說一說,省得他心中仍舊存了我如何刻薄之類的念想,我可是一心一意為了馨娘好呢。旁的人家听見了落水救上來,能有什麼好話兒?如今正是該與沈家修好,也好讓這風言風語成個佳話。」
「阿母說得極是。」幼蘭听得這話,臉上也露出得意之情來。她本就是對馨予可能與羅家定親一時心生嫉恨,如今雖說那沈家也是個好人家,可是比起羅家,她自是樂意其與沈家定親的。不說旁的,只那白夫人,可就是存著壞心呢。到時候,自己在江家,既有婆母夫婿疼愛尊重,又能夫榮妻耀,比之那李馨予,可不是強上十倍!
心中這麼想著,幼蘭真真恨不得此時這事兒就辦成了。
而另外一面的白氏,坐回到自己的車轎子里後,卻是眉頭緊鎖,心中躊躇不定。若說這李馨予,倒也如自己所想的,雖說容貌言談是好的,可是那賈氏如此,想來娘家必定無靠,自己從此捏住了她,日後夫妻反目也是自然能成的。可是那羅家有心結親,便如同一塊極大的籌碼,壓在李馨予的才干上面來。羅家擇的媳婦,必定是容貌性子,談吐行事俱是極好的,這樣的女孩兒,縱然娘家有瑕,可是如今李家到底是那李元茂為一家之主,只要她站穩腳跟,沈維也得了那李元茂扶持,自己日後也拿她無可奈何。
可是舍了去,她又選不得旁人。因此,她便是踟躕起來。邊上的心月復婆子見著了,便也猜出三五分來,當下勸道︰「若這一樁喜事難以裁定,夫人何不問一問老爺?我瞧著,老爺心中倒是有幾份準數呢。若他說好的,自然是好的,若他說有不足,必定有不足之處。旁的,也就是兩可之間,那是另外一說了。」
這話一說,白氏登時雙眸一亮,暗暗生出幾分歡喜來︰可不是,若這李馨予,老爺說著好,必定不能再推波助瀾了,若說不好,或是旁的,倒是能推一推。好不好,還有那落水之事可做文章!
由此,她反倒是生出許多歡喜來,立時就與那心月復婆子賞了些銀錢,自己在心中盤算一番,便有了主意。等著歸家後,她將那些細碎的家中瑣事整頓一番,再歇息一番,便是沈蘊從官衙里歸來之時。
白氏听得丫鬟回報,忙就是起身相迎,又是與丫鬟一道兒將沈蘊外面的官服去了,重新換上家常便裝,再親自倒一盞茶送過去與他吃了兩口。
沈蘊登時覺得一股暖流從喉頭而下,月復中十分舒爽,便將那茶盞暫且放下,又笑道︰「夫人在家辛勞了。今日可有什麼事情不成?」
「不過是隨常的事情罷了,倒也沒什麼稀罕的。不過……」白氏略略露出些遲疑之色,又看了那些婆子丫鬟幾眼。沈蘊見著目光一閃,又將那茶盞端起來吃了兩口,才是慢慢著道︰「有什麼話說不得,只管道來便是。我們家還沒那等藏污納垢的事情!」
這話說得白氏臉色微微一僵,但想著先前的事,她還是令丫鬟婆子下去,又嗔道︰「老爺說的什麼話,有些事兒我們是不打緊的,可涉及旁人,總也要謹慎些。且又是個女郎,不比那些小郎君,竟是混打混摔慣了的。」
「這從何說來?」沈蘊听得心中一動,原本的幾分隨意也是收了起來。雖說些許小事,他素來是不在意的,可是前番才是與了那張單子,如今白氏說起女郎來……因此,他便看了白氏兩眼,才道︰「有什麼話,你只管說個明白。」
「老爺可是知道,李大人家的嫡長女李馨予之事?」白氏微微一頓,面上依舊是笑意盈盈的,口中卻說得頗為謹慎小心︰「那可是個遭際坎坷的,好在卻有些後福。」
「略有耳聞,說不得什麼旁的,只不過是天命而已。那女郎又如何了?」听得說的是自己寫在單子上面的一個女郎,沈蘊心中更是咯 一下,看著白氏的目光里透出些驚疑來。白氏瞧著心中也是一個觸動,但見著沈蘊不過平常待之,便暗暗有了些猜測︰只怕這李馨予,便是那單子上面的,也不是讓老爺十分滿意的。說不得,更是有幾分厭棄呢。
有了這樣的想頭,白氏便故意做出些踟躕之色,道︰「我卻是听了一個傳聞,說著前些日子那李家的女郎不慎落水,卻被大郎救起來了。我思量著,這話真假未定不說,也是多有些妨礙之處,便特特去了李家一趟,不想,那李家的賈夫人也是有此事的。因此,我這里便……」
說到這里,白氏停頓下來,又嘆了一口氣,仿佛有些語意未盡,不好再說的模樣。一雙眼楮卻是看向沈蘊,暗暗猜測他會是個什麼態度。(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